第265章 故人何在(1 / 1)

第265章故人何在

“嗯。”

鄭雄隻是語氣平淡的回了一聲,隨後又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鐵牛等人還在不在?”

照樣,目光同樣還是聚焦在吳憂的臉上,畢竟是他留守,沒有人比他更懂藥局的事務了。

“不在,您走後,有段時間還在繼續平整土地。”

“之後,工部開工,缺少人手,因為鐵牛等人在那邊搭過手,所以他們都被工部給要過去了。”

“如今應該都在工部效力。”

這就有些可憐了,工部可不像自己財大氣粗。

老朱窮,所以工部窮。

工部窮,所以底下人饑一餐飽一餐是常有的事。

至於工資,那更是開玩笑,能夠按時發工資就不錯了,想要再和藥局一樣,一點沒有可能。

也不知道自己在藥局的人手過的怎麼樣了。

一年未見,還有點想念。

當下,鄭雄靜極思動,就想著去見見昔日的下屬們,看看他們的境況。

“去打聽一下,鐵牛等人在工部的什麼地方,找到了人,去交涉一下,本府這裡有事要交給他們,讓他們放人。”

吳憂倒是挺歡喜的,不怕事多,就怕從此淪為了邊緣,所以對於鄭雄能夠給自己交代活計感到高興。

不過轉念一想,未必是啥好事。

自己位卑職輕,就算扯鄭雄的虎皮,彆人未必就能給自己麵子。

而且鄭雄這段時間得罪的人太多,稍微想想,就能知道其中的難度。

拒絕倒是不好拒絕的,被鄭雄所惡,現在急需改變自己在鄭雄這裡的印象,吳憂隻能應聲稱是。

“下官等會就去辦。”

“就這樣吧!”

這話一出,向鄭雄行禮完畢,幾人便各自散去。

等眾人走後,事情安排妥當,鄭雄便準備去看看曾經的下屬。

其實也沒啥好看的,原先的下屬也就印刷廠還在藥局的手裡。

酒廠被朱標給弄去了,王二、趙三、張一等人也沒了,作為酒廠的技術人員肯定跑不了,被一鍋端,不知道被朱標給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看人太麻煩,這幾人也肯定不會讓朱標放走,鄭雄也沒打算非要去看。

剩下的就印刷廠和玻璃廠了。

都比較近,鄭雄打算過去逛逛。

也沒通知彆人,鄭雄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便直奔印刷廠。

印刷廠相比以前,沒啥變化。

唯一能感覺出來的就是人比以前多了點,人員進出更頻繁了。

其他被調離的人,鄭雄不知道情況,但是林十的日子肯定過的頗為滋潤。

鄭雄見到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林十的變化,顯得年輕了些。

作為印刷廠的主事之人,收獲的不隻是錢財,人情世故在這一年中也得到了極大的長進。

眼下的林十正在同一人交談,指著一處地方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那人時而點頭,時而回上兩句,而林十始終從容不迫,一一解答,舉手投足間更顯老練。

鄭雄悄悄的走近,即使有人認出了鄭雄,想要見禮,都被鄭雄搖頭示意,給擋了回去。

不一會,鄭雄就走到兩人的麵前,在其身後,聽著兩人的談話。

“這價格已經不高了,咱們印刷廠的效率有目共睹,你這刊印的書冊也不多,所以價格方麵實在是講不了。要不你先去彆地看看,若是都比我這高,那麼你在過來,我還是給伱這個價格,你看怎麼樣?”

另一人微微思索,也明白印刷廠給的價格不高,就算去彆處,情況也大差不差,還不如這裡有保障。

好歹是官方下屬的機構,而且印刷的效率也有,這人隻是想了一下,便鬆了口風。

“你這我是信得過的,價格也公道,就是不講點價格,心裡有些不得勁。”

林十哈哈一笑,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仿佛司空見慣一般。

“這樣啊!那好說,我這多給你送幾本,也彆提講價的事了,你看可好?”

有時候人的心理就是這樣容易滿足,聽到林十的話語,那人臉上肉眼可見的露出一絲笑容。

“那就這樣說好了,這是定錢,還請林主事能夠儘快安排。”

那人說完,從懷裡摸索了一下,隨後掏出一錠銀子,交到了林十的手裡。

林十顛了顛,估摸了下重量,便收了起來。

“行,我儘快安排,儘快給你印刷,不會耽誤你的事的。”

“來個人,將銀子入庫,再草擬一份文書給這位帶走。”

純粹的安心舉動,結果好半天沒人響應,沒一人上前。

等了一會,林十發現了異常,始終沒人過來,讓林十有些尷尬。

繃不住了,剛想顯示一下自己的威嚴,結果一扭頭,看見身後的人影,被嚇了一跳。

隻見鄭雄正在林十的身後,雙手伸進衣袖,似笑非笑的看著林十。

從惱怒,到錯愕,再到驚喜甚至恭敬。

短短的幾秒鐘,仿佛變臉一樣,幾種情緒瞬間切換。

隨後林十猛然間往前踏出一步,對著鄭雄納頭便拜。

“侯爺,您回來了。”

旁邊那人被林十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轉頭看去,就見到了鄭雄。

一身官服不可怕,藥局就有好幾個官,雖然是醫官,但是也是上了品級的。

再說這京城中,官員不在少數,並沒什麼稀奇的。

不過一聲侯爺,卻是沒人能夠輕視。

這不是隻要做事,熬資曆就能往上升,所能夠成就的,必須得與江山社稷有大功之人才能得到的稱號。

而藥局這的印刷廠,除了鄭雄,沒彆的人有如此殊榮,有如此閒心來這。

想都不用想,也就鄭雄當麵,才能讓林十如此激動的行禮。

當即不在遲疑,同樣的納頭便拜,對著鄭雄行禮。

“拜見侯爺。”

隨後仿佛起了連鎖反應一般,眾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除了行禮之外,拜見之聲不絕於耳。

鄭雄坦然受之,地位帶來的變化能不飄就不錯了,也就老朱太過無情,讓鄭雄時刻謹記,才沒有飄起來。

現在的這場麵隻是基本操作。

鄭雄隨後揮了揮手道。

“不用多禮,都去乾自己的事吧!”

鄭雄發話,眾人便紛紛繼續忙活手中的事務,隻留下林十一臉激動,和手足無措的客商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

“你也不用多禮了,剛剛你所說的,本侯聽在耳朵裡,這印刷廠你弄的不錯。”

得了鄭雄的肯定,林十還是挺激動的,維持著見禮的動作,回答道。

“全奈侯爺指導有方,小的不敢居功。”

會說話,讓鄭雄的感官不錯,不過也僅限於此。

體量小是一方麵,其他地方能夠帶來的價值也不多,所以並不能吸引鄭雄足夠多的關注。

鄭雄無所謂的攤了攤手,往前走去。

林十緊隨其後。

剩下的那人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是跟著還是離去。

想了一下,還是站在原地更為妥當,便如同樹樁一樣立在當場。

鄭雄一路走去,走馬觀花,到處看了一遍。

林十一直隨侍左右,鄭雄不問,林十也沒有多話,就這麼跟著。

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遠點,結果就看到還在原地的那人。

微微驚訝,鄭雄便多餘的問了一句。

“你在這杵著乾嘛?”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就是想跟你搭句話吧!

那人聽到鄭雄的疑問,不負眾望,當即有些激動的道。

“侯爺的大名如雷貫耳,終於見到真人,在下心中激蕩,隻想多瞻仰一下侯爺的容顏,故而未曾離開,還望侯爺不要怪罪。”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鄭雄也沒繼續為難這人。

“現在見也見了,你在印刷廠的事務本侯剛剛也聽到幾分,這個會儘快給你弄的,你可以走了。”

等到聽完鄭雄的話語,這人立馬說道。

“多謝侯爺,在下告辭。”

說完,行了一禮,便匆匆離開。

鄭雄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

剛剛巡視了一圈印刷廠,心中又隱隱的有了些想法,鄭雄便對著林十問道。

“期刊印到幾期了?”

期刊的印刷都是印刷廠再做,所以林十還是很清楚的,當即回道。

“八期。”

“嗯,待會去藥局問問,讓他們準備一下,把第九期的內容弄好,儘快發出去。”

“本侯在雁門有些成果,將這些和藥局的一些成果弄弄,應該夠了。”

“是。”

等到林十回答完畢,鄭雄便繼續說道。

“還有,將前麵所有的訂單弄好,剛剛那人的事情也儘快完工,以後印刷廠不在承接任何其他的任務。”

“本侯接任應天府府尹,有其他的事情要你去做,所以這些你都要儘快做好。”

這個安排讓林十有些愕然,隨後也有些不太能接受。

在印刷廠的這段時間可以說是自己所經曆過最幸福的時光了。

工資按時發放,而且還不低。

地位也有了點,背靠藥局,而藥局走出去的鄭雄更是被封了侯爵之位,能跟鄭雄搭上話的林十,也能享受到鄭雄地位提升帶來的福利。

現在突然要接受另一項挑戰,可以說讓林十有些猝不及防,心中有些忐忑。

人老了,不想挪窩,隻想安靜的從這裡乾到地老天荒,人之常情。

見林十半天不說話,鄭雄疑惑的問了一句。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這句話,讓林十回過神來。

是挑戰,同樣也是機遇。

跟著鄭雄混,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機緣,現在隨著鄭雄的地位提升,更是如此。

雖然對於現狀有些不舍,但是孰輕孰重自己還是拎得清的,而且鄭雄的意誌根本不由任何人能夠轉移,當即回道。

“沒問題,小的唯侯爺馬首是瞻。”

那一瞬間的遲疑,鄭雄沒放在心上,點了點頭。

“那行,雜事處理完了,來府衙找我,到時再說。”

“但憑侯爺吩咐。”

鄭雄也沒繼續多待,便離開了。

印刷廠逛完,鄭雄便向著玻璃廠的方向而去。

作為鄭雄在藥局手中的成就之一,玻璃廠的作用也起到很關鍵的地步。

若不是被老朱給搶了去,那麼能夠帶來的收益絕對可觀,自己也不用到處找錢,完全可以依靠藥局慢慢的掙錢,在應天府實現自己的構想。

不過一切都遲了,遇到老朱這一家子,根本不能夠用常理來進行對待。

十來裡的路程,鄭雄即使慢慢散步,還是有點流汗,漸漸有些累了。

稍微鬆了下衣袍,便繼續往前走去。

以前製定的訓練計劃,還沒有多大成就,就半途而廢。

現在的這種情況不一定是身體有問題,但是虛了就是虛了,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鄭雄走了半程,便在心裡製定以後的鍛煉計劃。

畢竟以後的幸福生活還長呢!走到這個地位若是不能好好享受一下就沒了,想想都虧的很。

終於,經過一番努力以後,汗流浹背的鄭雄終於來到了玻璃廠所在。

可是放眼望去,讓鄭雄徹底的傻眼了。

往日還能夠在一旁看到的軍營沒了。

而玻璃廠倒是如舊,內裡卻是天差地彆。

守門的不認識人就算了,看到鄭雄的官袍也不敢為難,通稟了一下,簡單問了幾句便放鄭雄進去了。

還沒走兩步,迎麵走來一人,倒是很恭敬的對著鄭雄行禮,隨後就問出了心中疑問。

“敢問這位大人所來為何?”

鄭雄沒有回話,而是反問道。

“你又是何人,本官不記得有你這號人物啊?玻璃廠的汪正在不在?他若還在,讓他來見我。”

麵對鄭雄的疑問,這人雖然心中不爽,但是看在官服的麵子上,還是給出了解答。

“在下不知這位大人何時來過此地,但是現在這裡是在下管事,您所說的玻璃廠還有汪正都是去年的事情。”

“玻璃廠現在已經更名,改為了琉璃坊,在這裡怕是找不到大人想要的答案了。”

玻璃廠改為了琉璃坊,而且汪正還不見了,成為了鄭雄傻眼的源泉。

來的時候沒問,造成了現在這般尷尬的境地。

當下,鄭雄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念頭,白跑了這麼一趟,轉頭便往回趕。

回到藥局,鄭雄再次找上了吳憂。

“玻璃廠怎麼回事,被陛下接管沒差,怎麼現在成了琉璃坊是怎麼回事?”

見鄭雄問到的是這件事,吳憂鬆了口氣。

“這個怪下官,沒有同侯爺說。”

“侯爺不知,陛下接管以後,那邊的人手沒多久便撤離了,隻留下內裡的作坊。”

“然後這批人好像也是陛下派來,東西都是好好的,總不能浪費了,便在此製造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