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截肢手術
眾人抬著民夫趕往惠民藥局，一路上滴下了點點猩紅的血跡。
鄭士元跟在一旁，握著民夫的手，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份的差距在這一刻早已不複存在。
民夫依然在痛苦的哀嚎，漸漸聲音小了很多，並停止了哀嚎，用力攥緊了鄭士元的手。
鄭士元感到被攥緊的手，看向了民夫，民夫強忍著疼痛，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大人，小的這一關怕是過不去了，還請大人幫個忙。”
“你彆說了，咱們這就去惠民藥局，你會沒事的。”
聽到惠民藥局，民夫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隨後又暗淡了下來。
“這一關怕是真的過不去了，大人不用安慰小的，小的隻想大人能念在小的救了大人一命的份上，能稍稍接濟一下我那幾個小孩還有我堂兄的幾個小孩，讓他們不至於餓死。”
“你放心，汝妻兒，汝兄弟妻兒吾亦養之，汝勿慮也。呸，現在說這些早了點，伱會沒事的，你自己養。”
前麵一句話讓民夫攥著鄭士元的手勁更大，隨後放下心來，鬆開了手勁。
“大人是個好官，我都看在眼裡，不用如此，活不下去接濟一下就行。”
見到嘴瓢的一句話，民夫的反應很劇烈，鄭士元趁熱打鐵的說道。
“那不行，要麼一起養，要麼一個都不接濟。”
民夫睜大了雙眼，包括隨行的幾人，看向鄭士元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似是要重新認識這個人一般。
“咳咳，那算了，當我沒說。”
隨後目光看向了另外幾人。
看著民夫帶著希望的目光，眾人的心情有些緊張，緊緊的盯著民夫。
看見這些目光，民夫識趣的閉上了嘴，隨後生的意誌占據了上風，開口道。
“還有多久到藥局。”
“怎麼回事，你剛剛是不是想說些什麼，快說啊。”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就想問問藥局還有多久到，有藥局的鄭提領在，我應該還有的救。”
有些失望，但是還沒死心，一路閒聊套話，可是民夫卻是隻字不提剛剛的事了。
終於到了藥局的門口，快入冬的天氣也讓眾人累的滿頭大汗。
“張鵬醫師在不在？鄭提領在不在？能不能請過來看看病人？”
鄭士元一連串的問話，弄的被抓住的醫師有些懵。
“在的，你是誰，找我家大人和張鵬醫師乾什麼。”
“當然是治病，我是工部的鄭士元，與你家大人見過幾次，還請通稟一聲。”
看了看鄭士元的官服，大小是個官，認識自家大人不是不可能。
“行，你稍等，我去通稟。”
很快張鵬到了跟前，身後跟了幾個帶出來的主刀醫師，這教學沒啥技巧，唯手熟爾。
看了眼民夫還在流著血滴的小腿，張鵬搖了搖頭，這已經麵目全非的小腿，玄了。
“把小腿切斷，你們試試用鐵烙吧，興許有一線生機。”
鄭士元卻是不同意，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張嘴說道。
“鄭提領還沒來，來了興許有辦法呢？”
提到了鄭雄，張鵬沒了話說，鄭雄那還真的是不一定。
過了好一會，鄭雄姍姍來遲。
見到鄭雄的瞬間，鄭士元連忙走到鄭雄的麵前，拱手見禮。
“提領，這位兄弟救了我，還請提領施以援手救他一救。”
暼了一眼民夫，隨後看向鄭士元，臉很大，救了你關我什麼事。
“有些希望，看命吧，你們確定了沒，我這的方案隻能是把這一塊全給剁了，你們好好想想。”
聽到有希望，雖然還是要剁了，但是有藥局出手還是多了幾分把握。
“多謝提領，下官需要做些什麼。”
這個問題問的好，當然是轉移矛盾了。
“藥局有一份契約需要簽字，病人死亡與我們無關，你要是簽字了，責任在你，到時候怎麼鬨都是你的事。”
聽完鄭雄的話語，鄭士元微微想了想，便同意下來。
“行，這就簽。”
鄭士元答應的這麼乾脆，鄭雄不禁的多看了兩眼，後世的必要程序這麼輕描淡寫，真是個漢子，沒經過社會毒打的就是不一樣。
一旁候立的醫師拿來了契約，鄭士元簽字畫押。
一眾人將民夫抬進了後院庫房改造的手術室，等待手術。
張鵬在一旁請教鄭雄。
“提領，小的應該怎麼做。”
“弄一副大麻湯給他減輕一下痛苦，那個小腿是沒用了，待會直接砍了，你用鋸也行，一下痛和持續的痛你自己把握，大麻湯不太頂用。”
“之後用羊腸線把出血的一根根管子結紮好，血流不止的話就壓住小腿的內側的管子，那是血管，應該能好一點。”
“紮好了就用酒精擦拭，等不出血再說，之後把大蒜素給他服下，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明白，提領儘管放心，交給小的就行。”
張鵬乾脆的態度讓鄭雄頗為欣慰，隱隱有大將之風，能夠獨當一麵，這也是大量成功手術帶來的自信，如今展現出來，讓人更覺信任。
手術室裡，酒精消毒輕車熟路，所用的器具一一擺放整齊，隨後是一整套刀具，那是張鵬特彆定製的，最後一把大砍刀的出現讓圍觀在室外的眾人不寒而栗。
靜靜的等待中，裡麵響起一聲微弱的慘叫，隨後消失無蹤，隻餘下一聲一聲的哼唧之聲。
等待之中，門外突然闖進了一批人，圍著鄭士元就想把鄭士元帶走。
在自己的地盤，出現這種事，要是讓人把鄭士元給帶走了，自己還有什麼臉麵。
連忙使了個眼色，吳憂秒懂，招呼醫師將鄭士元和這批人隔了起來。
隨後鄭雄招呼來一個醫師。
“你去工地上叫一百個壯漢過來，就說本官吩咐的。”
安心的做個老六，鄭雄也不想出頭，看著兩邊人對峙。
“鄭大人，營繕司主事大人聽說出了事故，特意叫咱們兄弟過來請鄭大人過去問話，還請不要難為小的們。”
“問話沒問題，可有手令，我要辨明真偽，不過主事大人請個我這麼一個芝麻小官動用這麼多人手，真是讓下官受寵若驚啊。”
鄭士元略帶嘲諷的語氣讓那批人繃不住了，直接想要硬來。
吳憂適時站出。
“都乾什麼，這裡是惠民藥局，不是你們爭鬥的地方，想要爭鬥請出去，藥局不歡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