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海灣處,一艘郵輪正緩慢停靠。這裡是靠海的停泊處,大大小小停了不少船。

而這艘剛剛靠近的郵輪,雖然體積不大,但外表漆著紅白相間的色彩,飄飄的彩旗裝點著,看著低調的同時又格外奢華。

船板上,紅發的少女頭戴頭巾,臉上帶著焦急的表情。她朝岸邊看去,片刻後又無功而返。

露西看著手拿紅酒杯、身穿定製高檔西裝的男人走近,下意識低下頭藏起臉上的表情。而金發的男人隻淡定看了眼,隨後站在欄杆前。

“這艘船,還是太小了。”

前組合首領、菲茨傑拉德一向視金如土,生活也都是按照最高檔次的要求。對於普通人來說配置足夠的郵輪,對他而言確實最低配置。

菲茨傑拉德抿了口紅酒,隨後遠遠看到了岸邊靠近的人:“這筆委托費,雖然隻可以換下三分之一的新船,不過也算是還偵探社一個人情吧。”

聞言露西立馬抬起頭,她看到岸邊用力揮手的白發少年,臉上明顯放鬆下來:“那我先走了,弗朗西斯大人。”

紅發少女快步下船朝岸邊走去,中島敦看到露西額頭上的冷汗,詢問道:“沒事吧?”

一同出現的鏡花朝露西身後看了眼,隨後又默不作聲。

露西擦了擦汗,隨後微微抬起下巴:“回去吧,人在安妮的房間裡,這種事情我一個人當然能搞定。”

聽完中島敦也鬆了口氣,隨後又笑著說:“亂步大人的推測,果然是正確的。”

露西走在最前麵,對於這句評價之前還有些不可置否。畢竟在大海裡撈人、還是撈大半年以前的失蹤的人,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當時浮空城的墜落,可是引起不小的關注。不過還好,上麵的人都安全撤離了。但是偵探社的那位成員,和露西那個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同事,卻消失不見。

她並不覺得在那場災難中,他們兩個能夠逢生。而且偵探社也沒有主動去尋找,似乎已經塵埃落定。

但是按照偵探社的委托,他們確實找到了人,雖然情況看著有些糟糕,但是還活著。

偵探社中,大家各司其職,不過總有人想要渾水摸魚。紅發的男人拿著幾本書,看著走進來的幾人,也下意識朝他們身後看去。

“回來了?”雖然沒有看到其他人,但是織田作還是對著中島敦點了點頭,“辛苦了。”

露西隻是咖啡店的員工,她很少上來樓上的偵探社,所以在被許多人盯著時,難免不知所措起來。

剛剛還各司其職忙碌的人,在織田作之助的那句話後,都齊刷刷放下手裡的東西,看了過來。

有人一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與謝野晶子主動帶上手套,引著人朝另一個房間走去。

偵探社又忙碌起來,但是大家都下意識朝與謝野的醫療室看去。

並排的兩張病床上都躺著人,而作為醫生,與謝野晶子熟練地拿起那把大砍刀,對準了白發的少年。

看著這位昏迷不醒的前同事,

露西有些不忍直視的快步離開房間。而隨著異能發動,

與謝野晶子乾脆利落的拍了拍手。

“好了。”

雖然身體沒有問題,但得到救治的人卻是在第二日的黃昏醒來。反倒是另一位狀態看著更糟糕的人,早早就睜開了眼睛。

散兵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張貼的很近的臉。他轉動眼睛,清楚地看見了亂步臉上的高興。

“我說對了,這個賭是我贏了。”亂步抬了抬下巴,心情不錯的說道,“本偵探大人,就不會有判斷失誤的時候。”

眼睛轉動看了良久,那種久違的熟悉感才重新湧上心頭。散兵張了張口,在看到隔壁床上呼吸平穩的人時,才撐著手準備坐起來。

一旁的織田作見狀扶了一把,而因為打賭輸掉的太宰正一臉失落。

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高懸的心緩緩放下,有種腳踏實地的踏實感。

偵探社的大家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先後擠進房間。而為了不打擾另一個還在休息的人,散兵動作緩慢的挪了出去。

那張朝窗的桌子整理的乾乾淨淨,在其他人的口中散兵知道,他們已經消失了大半年的時間。

在椅子上坐下後,亂步捧著一堆他愛吃的零食放在桌子上,一副大方的樣子說道:“吃吧,就今天這一次哦。”

散兵確實有些餓了,但是剛伸出手就被喊住。

“先吃點清淡的吧,零食先放著。”國木田獨步推了推眼鏡,正在那本手劄上寫著什麼,“按照計劃安排,你應該先吃飽然後開始活動一下。”

國木田還是一如既往的有條有理,看著桌子上的白粥,散兵點了點頭。

熱鬨而久違的氛圍讓他快要忘記之前的事情,但是空閒下來時,又能看到亂步用一種凝重的表情看著他。

散兵假裝不知道亂步的顧慮,安心待在偵探社裡,偶爾處理兩個簡單的任務。

一天過去的很快,醒來的白發少年悵然若失的光腳跑了出來,隨後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才放下心來。

但這般莽撞冒失的行為,卻逗笑了其他人。

“這麼緊張的嗎?這裡是偵探社,散兵當然不會有事。”

萬葉露出一個微笑,閉了閉眼睛說道:“嗯,好久不見了。”

見白發少年醒來,醫生與謝野又囑托幾句:“你的眼睛狀態很糟糕,注意用眼。”

散兵從電腦後麵探頭看去,看著萬葉一字一句認真回複,又不免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那把在浮空城拍賣的刀、夢想一心,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散兵手中。

撫摸著鋒利的刀身,心中的情緒卻格外複雜。散兵抬起頭看向旁邊的人,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你不是很早就認出它了嗎。”

認出它就是雷神的佩刀,認出自己的友人曾死於這把刀下。

萬葉露出一個恍惚的表情,好像想起很久遠的事情:“比起人,武器更不容易

磨損。當時我隻以為一切都是巧合,但是現在看來,一切早已注定。”

“我的朋友,雖然於禦前決鬥中落敗,但他的犧牲不是無意義的。”

久遠的事情讓萬葉的表情有些懷念,“而那些事情,更不能牽連到武器身上。”

會鍛刀的人,對於刀總有特彆的感情。趁手的武器對他們而言,就是少有的“摯友”。

但是正因為這樣,他們才不會將刀主人的錯誤,強加在武器之上。

“對於刀而言,並沒有對錯之分。哪怕更換主人,它的本質也不會改變。”萬葉說著抬起頭,對上那雙紫色的眼眸,“而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