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因風搖擺起,樹影婆娑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而那些靠近的腳步聲,很好的掩飾起來。樹上悄然站立一個身影,其一身便捷的行裝,肩部、胸口裝束著盔甲。

而緊隨其後的幾個身影,也都輕巧地落在周圍樹枝間,他們的目光都落在麵前不遠處的溪流中。

一個人影麵朝下趴在溪邊淺水區,水高不過腳踝,但是那人卻一動不動,也沒有掙紮,似乎已經暈了過去。

“切,這種淺水灘,也能淹死嗎。”有個年輕的聲音嘲諷說道,他頗為急躁的從樹上跳下去,“死了嗎?死了也彆死在這裡。”

“閉嘴!”帶隊的最為年長的那位厲聲喝道,他從樹上跳下去,卻並沒有第一時間靠近,“你應該反思自己的行為,在交戰的重要關頭,為何不帶著她一起。”

“我已經將她要送的情報送達,隻是讓她自己回族地也做不到嗎?”年輕的少年不服氣道,“父親,她不過是一個無用的廢物,是傻子。要不是……”

“我平日裡是如何教導你的。”無形的威壓散開,少年哽著脖子噤聲,臉上依舊是不服氣。

“哪怕她是族長的孩子,派不上任何用場也是廢物。而且戰場上敵人可不會留情,與其讓她死在其他忍者的手中,還不如現在就淹死!”

帶隊的長者並沒有反駁,他隻是表情嚴肅的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上前查看情況。

但不等領命的上前靠近,趴在淺水區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一番掙紮後,那個身影爬了起來,雖然還跪坐在水中,但起碼可以知道她還活著。

滑溜溜的東西在臉側數次經過,待意識稍稍回籠後,嗆水的刺激又不免咳嗽起來。河裡的人以手撐著河灘,一臉茫然地尋聲看去。

將嘴裡的水咳出後,那種窒息的感覺才稍微好轉。濕漉漉的衣物貼著身體,散兵下意識抬手,卻看見搭在手臂上的一縷紫色長發。

頭發?什麼時候長得這般長?

平常會按時修剪,所以扯著及腰的長發時,散兵遲鈍地沒能反應過來。緊接著他就感覺到,數道從四麵八方投來的視線。

其中一個黑頭發的少年,正用一種厭惡嫌棄的表情看來,而他身上的裝扮,是從未見過的。

盯著一處思緒發散片刻後,散兵才想起來之前的事情,他好像是被偷襲然後……

手輕輕搭在胸口處,那裡沒有傷口,心臟依舊在有力的跳動。

那張悲傷的臉又一次在麵前浮現,意外來的突然。散兵不覺得那種情況還能救回來,但如果還活著的話,這個陌生的地方又是哪裡。

環視一圈並沒有找到熟悉的身影,周圍的人都在以複雜的目光,注視著少女的一舉一動,直到其一步步平穩站定身體,看似準備一言不發離開時,才有人開口。

“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回去了。”為首的年長者不動聲色的歎息一聲,他收好隨身攜帶的武器,隨後發現紫色長發的

少女,依舊用一種陌生的表情注視著他。

“千手裡間,這次的任務失敗就算了,你還要去哪裡惹來麻煩?”

憤憤不平的黑發少年大步上前,他無視兩人年紀、身形的差距,一把伸手過去。

散兵稍稍側身躲避麵前人的近距離接觸,隨後才意識過來,那句“千手裡間”

,似乎是在喊自己。

“你還在做什麼?難道就因為我讓你一個人回族地,而鬨這些小脾氣嗎?”千手樹理捏緊五指,厭惡道,“就因為你是族長的女兒就要一直當個廢物嗎?你這種隻會靠偏愛活著的人,到底有什麼意義。”

麵前人氣憤的樣子讓散兵有些不解,他蹙起眉,隱約察覺到情況的不對。

“偏愛?你沒有嗎。”水珠順著紫色的長發滴落,少年表情平靜,“因為沒有才這樣激動,是在嫉妒嗎。”

關注錯話題的散兵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為什麼是族長的女兒?隻因為是長頭發,所以誤解了嗎。

千手樹理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他張著口,被反駁的無言以對:“你!”

“一上來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是在浪費時間吧。”散兵攤開手,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十分難受,但最重要的是這裡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裝扮,以及麵前人口中,那陌生的言論。從麵前人的敘述可以知道,他好像認識自己。但這裡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就仿佛來到另一個世界那般。

人死後會轉生,這是故事書裡寫到的。散兵低垂下眼眸,隱約意識到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不認識你,彆浪費時間,讓開。”散兵對著麵前人冷漠說道,在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在這些全然陌生的注視下,他急切的想要一個人獨處。

“如果隻是這次的意外讓你能順利溝通的話,那族長應該會為此而高興。”領隊的年長者冷聲說道,語氣裡沒有一絲親近之意,“裡間,不要鬨脾氣,天快暗了,我們必須趕快回到族地。”

夜晚可以很好的掩藏行蹤,但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容易被其他人伏擊。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