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三!快住手!”
這時,張寒蕊從城樓上一躍而下。
李牧並未回頭,抬手間,將止水收入訓蒙之中。
下一刻,張寒蕊白皙修長的玉頸便也落入到他手中。
“混小子,你…你瘋了!玲兒快被你掐死了!”
張寒蕊咬著牙,雙手緊緊抓著李牧的手腕。
她不是頭一次見李牧‘發瘋’,甚至,兩人的邂逅,便是從一個‘失了智’的李牧開始的。
然而,這一次,顯然和之前都不太一樣。
李牧還存有理智,他在掙紮!
“小十三,住手,求你住手!”
“玲兒她快不行了,李牧!”
張寒蕊從未如此慌亂過,哪怕當初被李牧按在廢墟裡,心裡第一個念頭也是‘不虧!’
李玲兒臉上已然出現了病態的紅暈,片刻後,又由紅轉白。
她滿眼是淚,但看向李牧的眼神中卻沒有責怪,有的隻是濃濃的擔憂。
“捏下去,很好,就這樣……捏下去!”
李牧聽著腦海中的聲音,指尖逐漸用力。
仿佛隻要捏下去,便能獲得新生。
“哥…哥。”
李玲兒艱難的抬起手,摸向李牧的臉頰,氣若遊絲道,
“玲兒不怪你。”
“混小子,住手,住手,住手!”
張寒蕊淚水模糊了視線,拳腳並用,拚命擊打著李牧的身體。
“求你,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不想我和玲兒一起服侍你嗎……”
她有些口不擇言。
在這種關頭,她甚至不知能用什麼東西來打動李牧。
好色似乎是這個男人唯一的弱點?
就在這時,李牧的腦海中,突然響起君九齡滿含怒意的聲音,
“還裝死!再這樣下去李朗會入魔的。”
“這……沒這麼嚴重吧。”
話音落下,李牧的領口處,一隻小白蛇吐著蛇信,探出了腦袋。
“回頭再和你算賬!先阻止他!”
君九齡咬牙低嗬,神識探出,竟沒發現珊珊的蹤影,怒聲道,
“狗男人,從不將本姑娘的話放在心上!”
“阻止他,彆讓他真傷了這兩個丫頭!”
“奧!”黎姬有些委屈,縮頭鑽回李牧的衣襟,轉瞬又從他的袖口鑽出。
身子纏住他的手腕,張開嘴,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李牧皺了皺眉,手上力道微微鬆開。
張寒蕊眼疾手快,爆發出全部力量,掙脫李牧的鉗製,抓起李玲兒轉身就跑。
“混小子,等你醒過來老娘和你沒完!”
她一心觀察李牧的神情,並未察覺到黎姬。
隻當李牧是對她的提議動了心,才讓她有機可乘。
李牧發現手上的人不見了,惱怒之下,一把抓住黎姬,將她狠狠地丟了出去。
“臭男人!你……”
黎姬的聲音瞬間消失。
李牧的力道不算小,這一扔,少說也要飛出好幾裡地。
他轉過身,目光看向城牆之上,瞬間便鎖定了張寒蕊逃離的方向。
“狗男人!靜心凝神,彆被心魔影響!”
下一刻,君九齡的虛影擋在李牧的身前。
她想要去抓李牧,手卻直接從身體穿過。
君九齡咬了咬銀牙,怒聲罵道,
“蠢貨,一道心魔劫便能控製你嗎?”
“那你還不如將身體給那道士,他至少不會對自己親妹妹下手!”
“九兒!”話音落下,李牧竟真的放棄了追擊張寒蕊。
“嗯?”君九齡愣了一下,隻見李牧衝她鬼魅一笑,
“剩下交給你了,記住,先去找瑤瑤,她不能離開我周身十丈。”
聞言,君九齡似乎知道李牧要做什麼,欺身撲了上去,焦急喊道,
“不要!”
下一刻,隻見李牧眼中的紅光逐漸轉黑,身上靈氣瞬間乾涸。
“要是能再見一麵就好了…娘……”
李牧口中呢喃,體內生機迅速消散。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無名卦術。
之前李牧便發現了,過度使用卦術會消耗他的靈氣和壽元。
但卻不至於直接將他抽乾,頂多就是讓他暫時失去意識。
果不其然,他隻是想用卦術再見單眉一麵,體內生機便難以‘支付報酬’。
就在他即將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眼前似乎真的出現了單眉的身影。
“眉姨……”
李牧輕聲呢喃,感覺自己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小十三!”
張寒蕊一把摟住李牧搖搖欲墜的身體。
她將李玲兒送回城中後,便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然而,李牧昏迷前念叨的那兩個字,卻讓她怔怔出神,
“你,你,你真的……”
與此同時,城樓之上,穆真發現束縛自己的絲線消失。
一拍輪椅扶手,躍至李牧身旁,麵色焦急道,
“青衣如何了?”
張寒蕊回過神,暫且不去想那些事,指尖搭上李牧的脈搏,下一刻,她的瞳孔驟然收縮,眼淚止不住的流出。
“怎,怎麼會這樣……”
“如何,讓老夫看看!”
穆真心中焦急萬分,作勢便要去搶李牧。
張寒蕊杏眼一眯,周身殺氣宛若實質。
穆真的手頓在半空,剛要開口。
一直在遠處看戲的諸葛平,突然跳了出來,怒聲嗬道,
“鎮南王犯上作亂,穆真,還不將他拿下!”
輪椅原地轉動,穆真身上,屬於天人境武者的威壓毫不掩飾,指尖微微抬起,虛空中幻化出一柄青色巨斧,懸在諸葛平的頭頂上。
“穆真,你也要造反嗎!”
諸葛平冷笑一聲,周身氣勢展開,指尖有黃褐色劍氣吞吐。
張寒蕊雙目無神,緊緊抱著懷中男人,平日裡總是寵辱不驚的她,此時卻無助的像個孩子。
李牧那油儘燈枯的脈象,將她所有的理智擊的粉碎。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一抹希冀,打橫將李牧抱起,剛一轉身。
隻聽“轟隆”一聲。
原本緊閉的城門緩緩打開。
千餘名禦林軍持刀而出。
見狀,張寒蕊柳眉微蹙,轉身便打算往城外跑。
她想到救治李牧的辦法,隻是不知道,現在的李牧…還行不行。
如今,李牧的身體就像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她還是有些常識的,男人那方麵,據說到了一定年紀,就不管用了。
“寒蕊,等等!”
這時,皇後出在她身前,擔憂的看了眼李牧,問道,
“青衣他……”
張寒蕊沒有說話,目光掃視四周,迅速計算著逃離路線。
若隻是她一人,逃離自不是難事。
但李牧如今的身體狀況,卻容不得半點差池。
皇後顯然看出了她的心思,趕忙說道,
“本宮知道,青衣方才隻是練功出了岔子,現在本宮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保證,所有事情本宮概不追究。”
“寒蕊,相信本宮,如今重要的是青衣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