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李牧猛的站起身,麵色陰沉的看著蒼織,
“好端端的,怎麼會死!”
蒼織的身子猛的一顫,下意識便跪倒在李牧身前,語速極快的說道,
“昨夜,榮妃宮苑失火,榮貴妃和秦家小妹葬身火海,因為是後宮妃嬪,所以消息已被皇室壓了下來。”
“怎麼會……”
李牧呆了一瞬,有些無措的坐回椅子上。
雖然隻是露水情緣,但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卻依舊有些不是滋味。
蒼織敏銳的捕捉到李牧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情緒,急忙道,
“大火,大火或許是有人刻意為之。”
話音落下。
李牧猛的抬起頭,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蒼織,一字一句道,
“你都知道什麼?”
“……”
蒼織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下意識的看了眼四周。
李牧明白她的意思,輕吸了口氣,語氣稍稍放緩,
“知道什麼就說。”
聞言,蒼織再無遲疑,趕忙開口道,
“今日一早,藤姑娘來過府上,消息便是她帶來的。”
“近些年,宮中時常有妃嬪無故暴斃,看似是意外,卻不難查出其中皆有人為的影子……”
蒼織大致講述了藤晶晶近些時日得到的情報。
並隱晦的提示李牧,那些妃嬪或是因為不甘深宮孤寂,做了出格的事才被人痛下殺手。
李牧蹙了蹙眉,無數種心思湧上心頭。
然而很快,便重新恢複冷靜。
這場大火來的蹊蹺,何況昨夜他還在宮中,都沒聽到過這樣的消息。
“公子?”
這時,身旁的墨流螢突然握住了李牧的手,語氣輕柔還帶著些小心翼翼,
“那榮貴妃和秦家小妹是公子的朋友嗎?”
“不是。”
李牧轉過頭,略一遲疑開口道,
“應該……算是敵人。”
秦綾和秦緞兒是方技家的人,說起來,算作李牧的仇人也不為過。
“對,是仇人。”
李牧低聲重複,似乎這樣就可以避免一種叫做失落的情緒。
良久,李牧突然抬起頭,目光看向蒼織,語氣平淡聽不出絲毫情緒,
“知不知道是誰做的?”
蒼織微微搖頭,語氣中帶著忐忑,
“暫時還不能確定,但能在宮中做這種事的人……”
她的意思很明顯,宏文帝,公主,皇後,無非也就這幾人。
“告訴晶晶,我要知道做這事的人是誰!”
李牧抬手,打斷了蒼織的話,目光看向站在廳外的春桃,
“有事?”
春桃點頭,快步進了正廳,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
“公子,七天前,有位自稱秦緞兒的姑娘來府上尋過您。”
“七天前?”
“是,就是公子去參加茶會的那個晚上。”
春桃微微頷首,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她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找公子。”
“在前廳坐著等了公子一夜,第二日一早才離開。”
“聽守門的護衛說,那位姑娘之後還來過兩次,隻是聽聞公子未歸便離開了。”
聽到這話,李牧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頷首道,
“知道了,去吧。”
他留宿宮中的事,除了幾名當事人沒人知曉。
所以秦緞兒應該不是試探,而是真的來尋他。
李牧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秦緞兒來找過她,還不止一次?
那目的是什麼?
總不會是認出了他的身份,來興師問罪的。
李牧清楚,二人的死很大概率便是因為他的趁人之危。
卻不覺得方技家安插在宮中的釘子會這麼容易被人鏟除。
這其中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秦綾顯然知曉一些關於趙楚希與前朝皇室相關的事情。
本還打算從她口中問出更多有用的東西,沒想到人就已經沒了。
李牧的心情說不上好,無論是個人情緒,還是對於大局。
秦綾和秦緞兒的死都有些太過蹊蹺了。
李牧垂眸沉思,食指有節奏的敲擊在桌案上。
一時間,大廳中落針可聞。
一息,兩息,三息……
突然,李牧站起身,剛要開口,廳外卻急慌慌的跑來一個小丫鬟,口中嚷嚷道,
“公子,許姑娘,許姑娘回來了!”
李牧愣了一瞬,下意識問道,
“哪個許姑娘?”
話音方落,便見小丫鬟身後,走出一名穿著粗布勁裝的黑衣少女。
“混蛋,你果然把我忘了!”
許豆豆眯著眼,衣衫難以束縛的胸懷陣陣起伏。
那幽怨的小表情,像是在痛斥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怎,怎麼會。”
李牧訕訕一笑,那樣子明顯有些心虛。
許豆豆咬著唇,快步走到李牧身前,將肩上的包袱往李牧懷中一砸,憤恨道,
“還記得我們第二次見麵時說的話嗎?”
“哈?”
李牧怔了怔,顯然沒有理解許豆豆的意思,但對於這種問題,他自然不會直接說自己不記得了,
“當然記得,悠戎女俠的風姿誰人能忘。”
許豆豆狐疑的瞥了李牧一眼,隨即低下頭,抿唇道,
“那,那好。”
“我再問你一次,你,你若答應,我,我就留下。”
“你,你若是還拒絕,我,我,我立刻就走,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了。”
嘶
李牧輕吸了口氣,他可以確定,這丫頭怕是來真的。
然而,李牧的確想不起來當初二人說了些什麼,正當思索時。
許豆豆卻一把搶回李牧懷中的包袱,聲音哽咽道,
“是,是民女癡心妄想,讓王爺為難了。”
“民女這就離開。”
說著,許豆豆竟真的垂下頭,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與此同時,李牧伸手握住許豆豆的手腕,隨即用力一拉,將她拉回到自己懷裡。
許豆豆雙眸含淚,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怒斥道,
“李牧!”
然而,似乎所有的怒意都隻停留在這兩個字上。
轉瞬態度便軟了下來,眼淚便奪眶而出,抽泣著哀求道,
“你既然不願,就,就放過我……”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李牧的聲音很輕,認真看著懷中的少女。
“沒,什麼事都沒有。”
許豆豆怔了一瞬,隨即偏過頭,躲避李牧的目光,語氣冰冷道,
“王爺當真不願意放民女離開嗎?”
“不是要給我做側妃嗎?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
李牧苦笑,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臉蛋。
那晚二人說的話,他想起來了。
提條件,倒貼,隨後被當成“撈女”拒絕。
答不答應,原來說的是這個。
許豆豆沒有應聲,仰著頭,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良久,李牧伸手替少女擦去眼淚,語氣溫和道,
“現在,能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嗎?”
聞言,許豆豆的眼底閃過一抹掙紮,隨即用力搖頭,側臉貼上李牧的胸口,小聲說道,
“李牧,我,我想給你生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