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李牧怔了一下。
“公子是否打算逐鹿天下。”
劉巧巧並未因為李牧下意識的確認而感到厭煩,依舊不耐其煩的重複。
“為什麼?”
李牧收殮笑容,看向劉巧巧的眼神滿是疑惑。
劉巧巧眨著明亮的大眼睛,思索片刻說道,
“因為秋菊。”
“奴婢從她那裡知道了更多關於公子的事。”
“奴婢否定了義父的判斷,認為與公子正麵交談,能更直接的得到答案。”
說坐著,她看了眼孟似玉,
“即便沒有她,奴婢也已經準備直接與公子交談。”
“義父不是判斷失誤,他隻是不夠了解公子。”
李牧有些詫異劉巧巧的回答,挑眉問道,
“你義父是劉福海?”
“不對,義父?”
“所以你不是劉巧巧!”
李牧還是做過基本背調的,劉巧巧是劉福海和發妻生的女兒,並非什麼養女。
至於更多的事情李牧並沒有去了解,如今想想,讓客家暗探調查客家,何其可笑。
劉巧巧頷首,並未隱瞞,
“我是一四七,巧巧是義父的親女兒。”
“147?”
李牧口中念叨著這個名字,這時,卻聽身旁的孟似玉開口道,
“一四七……”
“丫頭,你是鬼穀家奴!”
“欲欺天下,先默本心,難怪我覺得你這催眠術這麼眼熟。”
“玉兒,你知道?”
李牧下意識開口,反應過來後,趕忙慌亂的瞟了眼葛沛凝。
好在葛沛凝正在凝眉思索著什麼,突然抬起頭,驚愕的說道,
“鬼穀!蘇家!你是來找雨薇的!”
好嘛,你們什麼都知道。
李牧暗自吐槽,隨即也鬆了口氣,看來凝兒姐想的出神,並未聽到他剛才脫口而出的“玉兒”。
葛沛凝發現李牧在看她,趕忙解釋道,
“我是聽爺爺提起過。”
“當初第一次見到雨薇時,爺爺就說過,鬼穀蘇家,遊離於客家和劍家之間。”
“他們有著逐鹿天下之心,卻不同與劍家,他們隻尊一主,便是鬼穀傳人。”
李牧怔了怔,試探道,
“你該不會是說雨薇吧。”
葛沛凝抿了抿唇,猶豫點頭,
“不過爺爺說,鬼穀一脈早在前朝就被皇室儘數剿滅。”
“爺爺印象中,當時是農家人和客家首領救下了那唯一生還的女嬰。”
“而鬼穀最令人忌憚的是他們隱藏在民間各處的奇人異事,又有客家和農家作保,皇室就沒有斬草除根。”
李牧深深的吸了口氣,見劉巧巧並未否認,便開口問道,
“雨薇知不知道這些?”
若是按照葛沛凝的說法,雨薇豈不是和前朝皇室也有仇?
她不會記恨到屏姐姐頭上吧。
兩人之前關係那麼好,甚至還被李牧疊在一起過……
劉巧巧搖頭,隨即認真的看著李牧,
“公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逐鹿天下嗎?”
李牧輕聲自語,隨後笑著看向劉巧巧,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不感興趣。”
劉巧巧輕輕點頭,表情看不出是失望還是高興。
然而這時,卻聽李牧又道,
“不過我不喜歡麻煩,若是有必要,我會成為那個隻能我欺負彆人,不能彆人欺負我的人。”
話音落下,空氣凝滯了一瞬。
無論是誰都能聽出李牧話中的霸道。
下一刻,隻見孟似玉掩住唇,眸中的愛慕之意毫不掩飾,“咯咯咯”的嬌笑出聲。
“娘~”
葛沛凝有些羞赧的輕喚了一聲。
孟似玉迅速收起眼中那股即將外泄的情欲,伸手摸了摸葛沛凝的頭發,意味深長道,
“小凝,她很好,不是嗎?”
葛沛凝默默點頭,眼底閃過一抹難明的情緒。
剛才那聲“玉兒”她聽到了,而孟似玉由於激動,不小心暴露出的那股甚至不輸她的氣息,她也察覺到了。
她抿了抿唇,低下頭,沒再開口。
沒有哪個女兒會毫不猶豫的將娘親推給自己的丈夫,即便是為了救她的命。
但那日,葛沛凝幾乎沒有猶豫就做出了決定,甚至還打算留下來做“幫凶”。
相同的,更沒有哪個女兒會認錯一同生活了十數年的娘親。
劉巧巧聽到李牧的話,想了想,伸手抱住李牧的脖子,笨拙的在他唇角落下一吻,開口說道,
“將這個消息傳回去後,奴婢的任務就完成了。”
“秋菊姐‘授課’時,奴婢有偷聽......”
“公子可不可以留下奴婢,奴婢想待在小姐身邊,待在公子身邊。”
李牧舔了下嘴角,不由苦笑出聲,感覺自己的名聲被秋菊那丫頭糟蹋的差不多了。
抱著劉巧巧將她放在了身旁的石凳上,語氣玩味道,
“你的意思是,往後你便是我的人了?”
“是!”
劉巧巧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那我要什麼你都會給我嘍。”李牧又問。
這一次,劉巧巧倒是遲疑了片刻,卻也隻是片刻,很快便點頭道,
“即便公子要奴婢的命,奴婢也不會猶豫。”
“很好。”李牧手掌拍在石桌上,點頭道,
“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消息你也可以送出。”
“但我要提前聲明,不管你義父是什麼人,不要打擾雨薇,更不要有奇奇怪怪的念頭。”
“否則,我不介意替前朝那昏君收拾爛攤子,讓這所謂的鬼穀真正消失。”
“公子,以您與小姐的關係,鬼穀不是您的敵人。”
劉巧巧情緒頭一次有了些微波動,開口爭辯道。
李牧擺手,語氣中是不可置否的威嚴,
“雨薇她就是個戀愛腦,什麼逐鹿天下和她無關,難得她的心中沒有仇恨這種東西。”
“將我的話帶到,倘若讓我發現有人敢利用她,就彆怪我不留情麵。”
“公子,我們不會害小姐,相反,隻要你能保證小姐的地位,我們會成為你的助力。”
劉巧巧極力辯解,李牧的眼神讓她的心底產生了難以抗拒的戰栗。
明明應該沒有任何情緒的她,這一刻,卻體會到了恐懼的感覺。
“你好像聽不懂我的話。”
李牧沒再給劉巧巧辯駁的機會,當即說道,
“我不希望雨薇的現狀有任何改變,無論之後她如何了解到這些事,我都會算在你背後之人的頭上。”
“這句話,希望你同樣帶到。”
“是……奴婢明白。”
劉巧巧不敢再違逆李牧的意思,低下頭,小聲應諾。
李牧滿意點頭,隨即說道,
“我要你催眠術的方法,現在說給我聽。”
“這……”
劉巧巧遲疑,抬頭對上李牧不悅的目光,趕忙解釋道,
“奴婢需要請示義父……”
“不,不,若是小姐點頭也是可以……”
李牧沉下臉,語氣有些不悅,
“你好像不是很聽話。”
“公子,我……”
劉巧巧頭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她自幼受到的訓練便是服從命令,她沒有情感,不畏恐懼,甚至沒有痛覺。
然而每當她對上李牧那如同深淵般的眸子時,那些早已被她拋棄的情緒,便逐漸開始複蘇。
李牧伸手,輕輕的捏起她的下巴,語氣溫和卻帶著絲絲蠱惑,
“我不需要同時侍奉二主的奴婢,最後問你一次,給還是不給?”
劉巧巧咬住下唇,眸光閃爍,似乎在做最後的掙紮,良久,她的嘴角溢出一抹鮮血,用力搖頭道,
“請,請公子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