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那聲巨響,令手機屏幕這頭的吳秋秋等人都不由自主震顫了一下。
她似乎是把手機綁在了陽台的某一處,正好能拍到自己跳樓的全過程。
而整個過程,她的表情沒有痛苦和悲傷。
居然是帶著甜美的笑意。
就好像,眼前就站著她最愛的人。
她正在奔赴他。
她一點都不怕。
直到身體扭曲,腦袋被砸碎的那一秒,臉上的笑容都不曾消失。
吳秋秋他們,透過視頻,目睹了一個女孩自殺身亡的全過程。
駱雪然捂著嘴:“是不是……其他許願的人也……死了??”
若真是這樣,便能解答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再更新動態。
一個可能是忙。
兩個可能是巧合。
三個,三十個……
那就指定有問題。
“她就這麼死了,她許的願望是男朋友和她永遠在一起,可剛剛她說,她的男朋友已經死了。”
肖景辭沒敢再點開視頻看一遍。
看同類的死亡過程,是一個令人不適的生理性挑戰。
“她為什麼把死亡的視頻發給我們?”
駱雪然問道。
吳秋秋嘴角動了動:“你這話說得好,她都死了,視頻是誰發的?”
………
眾人沉默,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女孩跳樓而死,發視頻的肯定不可能是她。
是,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嗎??
吳秋秋直接點開了視頻再看一遍。
“看。”
她指著對麵樓層的反光玻璃。
玻璃上的倒影,分明看到有個男的抱著她一起跳樓。
女孩很有可能不是自願跳樓的。
“她那變了心又回心轉意的男朋友。”
肖景辭神色有些複雜。
她許願成功了。
男朋友確實回心轉意了。
然而代價是,帶著她一起離開。
“都是這棵樹搞的鬼啊。”
吳秋秋抬頭看著這棵參天的古老槐樹。
“樹??”
駱雪然不解。
“槐樹通靈,又稱鬼樹,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老人提過,若是有人死在槐樹旁,他的怨氣,他的靈魂都會被槐樹所吸收,用作滋養槐樹的養料,養料越多,槐樹長得越好。它會產生靈性。”
“大多是邪惡的靈性,因為滋養它的養料就是怨氣,自然產生不了善良的慧根。這棵槐樹應當也是如此,它誘使人們來這裡許願,確實是靈驗了,但是卻從彆的地方收取了代價。”
那些不遠萬裡前來的許願者們,還不知道,所有靈驗的願望,早就在暗中被明碼標價。
你想得到什麼,相應的就得付出什麼。
聽到吳秋秋的話,老槐樹上麵的紅布條顯然搖晃得更加歡快了。
像是在無聲應和吳秋秋的話。
那上麵掛著的不再是一塊塊紅布,而是一個個駱家族人。
伸長了舌頭,死不瞑目。
這駱家,死人無數。
無儘怨氣,滋養出了這麼一棵老槐樹。
可想而知,這棵樹有多邪惡
來許願的人隻怕都逃不掉。
除非,現在就把這棵樹砍掉。
不,不是砍掉,而是連根拔起。
這十來個人才能合抱的樹,要連根拔起絕對是個大工程。
況且,老槐樹已經滋生邪惡靈魂,要想動它隻怕很難。
怪不得它有恃無恐,越發招搖那些紅布。
分明就是挑釁。
“吳秋秋,上麵掛著的好像是那些駱家族人。”
駱雪然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些屍體又不見了。
“當年螺女複仇,把駱家人殺了七七八八,七位族老,還有那些傷她最狠的族人,就是被開膛破肚後,掛在這棵老槐樹上的。”
吳秋秋說道。
聽到螺女二字,駱雪然神色下意識的一變。
螺女找上的就是她。
換句話說,螺女要她去鎮洛水。
螺女是她的前身。
吳秋秋拎著彎刀走過去,二話不說照著樹乾砍了幾刀。
果然,刀痕後流出的不是樹汁,而是鮮血。
且明顯有嚎哭的聲音。
這老槐樹,不一般呐。
“痛啊,好痛啊......”
忽然,吳秋秋聽到了人聲。
這個聲音很陌生,但又有種熟悉之感。
她在哪兒聽過呢?
可是吳秋秋在生活中又似乎從來沒有聽見過這個聲音。
反而像是夢裡聽過這個聲音。
等等
夢裡??
當初去碧落村,她陷入了徐老怪的十二夢境。
其中有一層,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畫麵。
吳敬之,穆婉晴,還有她。
對,就是那個夢裡。
她聽到過穆婉晴的聲音。
和方才那一聲,居然一模一樣。
吳秋秋忍不住抬頭,卻看到樹乾上,若隱若現地出現了一個人影。
“媽?”
吳秋秋瞳孔不禁擴張。
那人影不是穆婉晴是誰?
"彆砍,媽媽好痛,好痛啊
樹乾裡的人影哭著對吳秋秋道。
接著她伸出了手:“好孩子,快來,讓媽媽好好看看你,媽媽真的好想你啊。”
那隻蒼白的手好像穿透了樹乾,伸向了吳秋秋的麵門。
然後一把抓住了吳秋秋的脖子。
“來陪陪媽媽吧,嘻嘻嘻。”
聲音陡然間變得尖銳無比。
在吳秋秋即將被抓進去的時候,她一刀砍掉了對方的手臂。
“不好意思,你不配模仿她。”
吳秋秋砍了那隻手臂後,反客為主,把自己的手伸了進去,抓住那模仿穆婉晴的東西,狠狠一捏就扯了出來。
居然......是一隻黃鼠狼??
民間稱為黃大仙,人見了不能冒犯它。
否則就會帶來災禍。
但......俗話說虱子多了不怕咬。
吳秋秋現在這模樣,還怕它個錘子。
管你什麼黃大仙,就是個小畜生。
模仿穆婉晴就該死。
吳秋秋麵不改色將之剁成了肉醬。
完全沒手軟。
不知是吳秋秋的殘忍起到了作用還是什麼,這棵老槐樹的樹枝居然肉眼可見地耷拉了幾分。
上麵掛著的紅布條居然也老老實實不再飄舞了。
這下徹底老實了。
“我不找你的事兒,你也彆招我,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一定把你連根拔起。”
吳秋秋一刀又砍下去,冷冷說道。
樹枝搖晃幾下,似乎在回應吳秋秋。
不敢了不敢了。
就連那些駱家族人的屍體影像這會兒都不見了。
就這些不入流的東西,吳秋秋基本已經免疫了。
真正恐怖的東西,在駱家祠堂裡。
這棵老槐樹也不敢招惹祠堂裡的東西。
否則它早就試圖將祠堂裡的怨氣吸收了。
越是濃鬱的怨氣,它越是喜歡。
隻是它還不敢招惹。
於是隻能佇立在路邊,猥瑣發育。
即便是這樣,這棵老槐樹也十分牛逼了。
隻要走近它,就會被勾起心裡最深處的記憶,從而形成一個隻針對於自己的幻影。
稍微不堅定的,就連中了招都不知道。
這些年,老槐樹傷人無數。
不知多少人因為許願而付出了各種各樣的代價。
而這些代價,又轉化成了養料來滋養它。
形成了一個閉環。
它倒是越來越壯大了。
若是能從這駱家祠堂活著出來,吳秋秋肯定要想辦法把這樹砍咯!
她剛剛已經試過了,砍過的傷口在自我愈合。
這樹確實有點難殺。
不過,既然這老槐樹答應了不搞事情,她現在也懶得去理會它。
走到了駱雪然旁邊:“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的話,該進去了。
仿佛是聽到了吳秋秋的話。
駱家祠堂的大門緩緩往兩邊打開,發出沉悶而嘶啞的響聲:“吱呀……”
裡麵黑洞洞的,依稀可以看到一口天井。
周圍是青石板。
院中常青樹還在。
四周卻結滿蛛網。
陰森森的,讓人望而生畏。
至少駱雪然不敢進去。
那個夢太真實了。
仿佛就是她本人經受了那非人的折磨。
那種絕望,那種痛苦,至今還讓她心有餘悸。
就是這個地方……
而且,她還記得那句話。
“找到駱家祠堂埋著的頭蓋骨,蓋在吳秋秋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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