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種陣法極其冷門,蕭道友沒聽說過也很正常。”
罡元真君歎了口氣,主動解釋道:“所謂雙向連環殺陣,是一種特殊的複合陣法。”
“以兩座防禦大陣為基礎布設,彼此互為殺陣。”
他伸手指向那些天藍色的光柱:“這左右各亮起的六六三十六道光柱,便是殺陣的陣基所在。”
“要想破殺陣,就得先破防禦大陣。”
“可要想破防禦大陣,又必須得先闖過殺陣。”
說著罡元真君不禁又歎了口氣,明顯對於這種突然的變故很是頭疼。
“大師兄,咱們這裡共有四人。”
裂空真君好奇的問道:“如果在其中一側佯攻以作牽製,其餘三人在另一側全力攻擊。”
“能不能集中力量從單側突破?”
他這個屬於常規的破陣思路。
然而罡元真君卻搖了搖頭:“如果是兩座單獨的大陣,你這個辦法很好。”
“但這偏偏是連環陣,發動之後渾然一體。”
“一旦有人闖入其中任意一側,既要麵對本陣的壓製之力,還要麵對殺陣的攻伐之力,一身實力至多隻能發揮三成。”
“此時再麵臨守陣者捉摸不定的襲擾,很容易就會顧此失彼露出破綻。”
“如此一來,隻需要左右各有一名元嬰互相主陣。”
“便可以在靈石耗儘前,據守至多六名同級元嬰真君不得入內。”
說道六名同級元嬰真君時,罡元真君語氣中分明透露出了一絲無奈。
作為防禦方的時候,他巴不得擎蒼峰上的護山大陣可以固若金湯。
現在變成了攻擊方,就不得不頭疼這個問題了。
“真是奇了怪了。”
撼川真君也皺起了眉頭,仔細打量回羅群島的地形:“按照常理來說,這裡應該沒有條件布置連環大陣才是。”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要知道這裡以前可是天罡派的領地。
可他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出有什麼特殊變化。
偏偏麵前的連環大陣已經完全激活,散發出了陣陣清晰的靈力波動,明顯也不是作假。
但是與他們不同。
蕭辰作為陣道方麵的外行人,反而比較容易接受麵前的情況。
要知道之前在新修行界,他還親眼見到過完全不會泄露靈氣的新式聚靈陣。
按照東域這邊的主流看法來說,那同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說白了,就是雙方在陣道技藝之間存在一定差距。
這其實很合理,倒也不一定就存在整體領先。
隻是照空派作為隱世道統,有點特殊的看家手段很正常。
又或者海族也可能提供了某種支持,都有可能導致這樣的意外發生。
問題的關鍵還是該怎麼克服這個困難。
“罡元道友,除了消耗靈石,還有什麼彆的辦法可以嘗試一下嗎?”
蕭辰回憶了一下他看過的那本《陣道初解》,好奇的問道:“比如說以陣破陣,或者以律令破陣之類的手段。”
雖然他對陣法懂的不多。
但是也知道這種時候,肯定不能指望對方靈石耗儘。
“啊?”
罡元真君聞言愣了一下,一雙眼睛眨了眨,滿臉錯愕。
看向蕭辰的眼神微微變化,這都是誰教你的手段?
這倒不是因為《陣道初解》上寫的內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但是以陣破陣這種事情的難度,基本上與鬥法時隨機應變、見招拆招無異。
在低階時還稍微容易一點,越是到了後麵,就越是困難。
除了個彆天才,壓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
因此罡元真君不禁在內心凜然,懷疑蕭辰所在的隱世道統內部,是不是有某位超級陣法大師。
平時就是在按照這個標準來教導他們這樣的天驕。
但是這種事情既不方便打探,同時遠水也解不了近渴。
於是他隻能無奈的露出了一抹苦笑:“按理來說,這兩種辦法都可以試一試。”
“但是說來慚愧,我在陣道方麵雖然鑽研了不少年,但是也隻有尋常四階陣法師的水準。”
“處理普通陣法或者一些熟悉的複合陣法還好。”
“對於這座連環大陣,隻怕是無能為力。”
撼川真君聞言,也跟著低歎一聲:“我在陣法一道不如師兄多矣,這兩個辦法隻怕暫時行不通了。”
“如今之計,也唯有先按兵不動,從長計議。”
所謂從長計議是好聽點的說法。
其實就是沒招了,試著等等看能不能有什麼新的轉機。
對這種情況,裂空真君和蕭辰也有點沒招,畢竟他們倆幾乎等於不懂陣法。
強行衝擊就更不用想了。
防禦大陣存在的意義就是以少拒多,要不然墨嶂派和普度寺早淪陷十回了。
反攻計劃才剛剛開了個頭,就遇到了頗為棘手的麻煩。
這讓天罡派眾人都有些喪氣。
然而蕭辰卻饒有興致的看著前麵的連環大陣。
不慌不忙的繼續提問道:“罡元道友,既然是雙向大陣,那如果我可以用符寶抓一個出來,又該怎麼說?”
“另一個人缺少了互相配合,這陣法是不是也就迎刃而解了?”
抓一個出來?
“啊?”
罡元真君聞言又愣了一下,臉上剛剛才褪去的錯愕之色重新浮現,而且還多了幾分茫然。
一雙眼睛中充滿了疑問。
這都是誰教你的手段?
不是,他的意思其實是——這也行?
“蕭道友的意思是,可以從防禦大陣中,直接將人給抓出來?”
罡元真君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還確認了一下細節:“哪怕現在陣法已經完全開啟?”
講道理,但凡換個人說這句話,他都懶得搭理對方。
你要不要聽一聽你在說什麼?
如果躲在防禦陣法裡麵,還能被直接抓出來,那防禦大陣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我就請問了?
假如開嶽真人敢說這種話,天罡派今天晚上就能換個新的首席弟子。
這種傻子充當大師兄,會把其餘弟子給帶壞的。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
提出這個主意的人是蕭辰,是一位二十九歲就能突破元嬰的超級天驕。
不合理的事情放在不合理的人身上,似乎也就變得了合理了很多。
因此罡元真君緊緊盯著蕭辰,眼神連續變化。
從最初的錯愕到茫然,再到懷疑之後,終於產生了一絲期待。
一旁的撼川真君和裂空真君聞言,也一齊轉頭看了過來。
“按理來說,應該是不影響。”
蕭辰想了想,海克斯的描述裡也沒說有陣法就不行,所以提議道:“我們可以試試嘛。”
“首先還要勞煩罡元道友,在外麵提前布置一座困陣。”
“如果被攔下來的話就算了,要是成功抓出來先困住一個,咱們再衝進去對付另一個也不遲。”
這個辦法即便失敗,也無非就是損失一座困陣的材料,沒有任何額外的風險。
聽到蕭辰毫不猶豫的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罡元真君和撼川真君這兩個懂陣法的人互相對視一眼,隻感覺頭皮發麻,汗毛倒立,恐懼之感油然而生。
這特麼什麼鬼東西啊!
知道你們隱世道統有底蘊,但是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連同裂空真君都微微張大了嘴巴。
他雖然不懂陣法,但是也立刻就想明白了這種手段的霸道之處。
平心而論,要是之前長達兩年的時間裡,海族擁有類似的手段,那擎蒼峰早就已經易主了。
甚至於整個慈悲海搞不好也已經全境淪陷了。
三人驚訝之餘,心裡產生了一個共同的問題。
究竟是什麼秘寶,才能視防禦大陣如無物?
難道說,是化神尊者賜下的特殊手段?
念及此處,罡元真君的心跳猛然加速,連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蕭辰背後站著一位尊者?
會是哪一位?
應該不能是慈悲海這邊的,那他究竟是什麼人?
或者說,他是哪一域的人?
各種各樣的猜測瞬間填滿了罡元真君的識海,讓他心神俱震。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仔細琢磨這些問題。
深吸一口氣,將心裡紛亂的念頭強行壓製下去。
罡元真君優先回答蕭辰的提問:“如果可以將其中一人抓出來的話,缺少了主陣人,雙向連環殺陣也就形同虛設。”
“至於布置困陣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我們就先試一試?”
於是在片刻之後,藏在雙向連環殺陣內部的汪、範兩人,就發現了奇怪的一幕。
罡元真君居然帶著數名金丹弟子,貼在了他們的大陣邊緣。
然後借助便攜陣盤和特製的陣基,光明正大的鋪設起了困陣。
這種詭異的舉動,讓他們兩人都有些驚疑不定。
這種行為的離譜之處,無異於獵人當著獵物的麵挖坑。
不對勁,天罡派的修士是瘋了嗎?
對方這樣做究竟是要乾嘛?
為什麼他們兩人完全看不懂呢?
更讓他們兩人不安的是,正在布置陣法的罡元真君,時不時就抬頭對著防禦大陣中好奇觀望的汪、範兩人咧嘴一笑。
“嘿嘿嘿!”
他現在完全能猜到對方現在的大致想法,因為他剛剛才經曆過同樣的疑惑。
是不是看不懂啊?
看不懂就對了,等會兒困陣布置完畢你們就懂了。
片刻之後,眼看困陣布置完畢。
範家老祖心裡的警惕之情愈發強烈:“汪道友,我感覺不能繼續放任他們這麼做。”
“咱們倆要不一起衝出去,將這座困陣給破壞掉?”
他的想法很簡單,凡是敵人做的,都應該反對。
雖然看不懂罡元真君這是要乾嘛,但是破壞掉他們的行動肯定不會錯。
“哎,範道友,千萬不要上當。”
汪家老祖卻微微一笑,勸道:“依我之見,這不過是在故布迷陣罷了。”
“他們之所以做這種奇怪的行為,就是希望你我亂了陣腳,放棄大陣之利,衝出去在外麵跟他們鬥法。”
“哼,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都是我早些年玩剩下的東西。”
“要我說啊,既然都開始使用這種陰謀詭計了。”
“恰恰說明了他們拿我們的雙向連環殺陣毫無辦法。”
“咱們隻要踏踏實實守在陣中,等候金鸞閣下伸出援手,屆時防守有功必然又是一份靈物到手。”
他這個分析,其實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範家老祖聞言心裡踏實了許多,還不忘提醒道:“汪道友,咱們可說好了。”
“這次的獎勵到手之後,你得私下分我三成才是。”
汪家老祖當即滿口答應:“範道友,你隻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就是,我既然答應了你,肯定不會食言。”
不過他心裡卻在不屑冷笑。
分你三成,哈哈哈,白日做夢。
等撈完了這一筆,他就帶著汪家眾人直接遠渡風暴海。
要不是為了多獲得一些靈物,從而方便在去了那邊之後,可以壓製先一步遷移過去的宿敵孫家。
誰願意留在這裡陪你們玩命啊。
對於汪家老祖來說,範家、照空派和海族都靠不住,不過是他為了賺取靈物,臨時利用的對象而已。
等利用的差不多了,就可以一腳踢開。
當然這些念頭他藏的很好,一點兒也沒有顯露出來。
反而衝著範家老祖微笑示好,做出一幅看起來就很老實的樣子。
然而他很快注意到,陣法邊緣陸續出現了四尊身影,而且竟然開始施展防禦法術了。
“不好,他們應該是要衝擊陣法了。”
汪家老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手裡取出特製的陣旗握緊:“範道友,就按我們之前訓練的那樣來。”
“無論他們衝擊哪一邊,都及時調動陣法之力掩殺。”
之所以要強調一遍,是因為他們兩人也是頭一次主持雙向連環殺陣。
這東西的布陣圖和配套的特製陣基,都來自照空派。
包括他們手裡的特製陣旗也是鑒影真君所提供。
範家老祖會意的點點頭,兩人當即左右分開,各自調動陣法之力準備應對衝陣。
然而外麵的天罡派三人在施展防禦法術,祭出隨身靈器之後。
卻僅僅留在了陣法邊緣沒有進去,一同轉頭看向了蕭辰。
“啟陣!”
負責主持困陣的乃是天罡派三名真傳以及六名金丹管事。
他們各自舉著陣旗站好,然後直接開啟困陣。
緊接著,蕭辰借助腰間彆著的小型陣旗,主動踏入了困陣之中。
屈指一彈,立刻就真元化作數百根冰針,直接衝入了雙向連環殺陣裡,然後被陣法之力碾碎。
“吃我符寶!”
蕭辰大聲一喝,右手輕抬。
瞬間就有一條鎖鏈從他袖中飛出,直撲汪家老祖。
對方之前已經見過他這一招,自然提前就有了防備。
一時之間,雙向連環殺陣靈光大放,映的方圓百裡藍彤彤一片。
然而機械飛爪卻徑直穿透了層層疊疊的陣法之力,直接就將汪家老祖給拉到了蕭辰的麵前。
不遠不近,剛剛好是揮拳就可以打中的近戰距離。
當然還有例行的握爪成拳,衝著太陽穴將對方給擊暈了一息。
蕭辰見狀不禁心生感慨,明明之前對付海魚時不需要打太陽穴也能擊暈,但它還是願意對著太陽穴演這麼一下。
當然感慨歸感慨。
他手裡的動作可是一點都不慢。
“衝霄掌!”
蕭辰熟練的打出一掌,直接拍到了汪家老祖的丹田處。
熾烈的火焰瞬間就爆發開來,然後就被困陣束縛,幾乎都集中在了原地無法逸散,使得實際殺傷力額外提升了一個台階。
說起來,這也算是陣法的好處之一。
“哢嚓~!”
汪家老祖身子一顫,腰間一塊玉佩應聲而碎,化作一層靈力屏障將他牢牢包裹。
周圍的火焰當即就被全部隔開,連帶著陣法的束縛之力都被逼退了一些。
直到這個時候,周圍的眾人才反應過來。
蕭辰竟然真的將其中一人給抓出來了。
哪怕提前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是看到這一幕時,天罡派三人還是齊齊大吃一驚。
主要是他們預想中,即便抓取可以成功,也應該有個衝擊陣法之力的過程才對。
因此在第一時間都看向了雙向連環殺陣之中。
誰也沒想到,機械飛爪真的視防禦大陣如無物,根本沒有收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影響。
探出、抓獲、帶回,全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太好了,一起衝進去破陣!”
罡元真君反應最快,當即大喝一聲,帶頭衝入了雙向連環殺陣裡麵。
撼川真君和裂空真君也緊隨其後,一同向著範家老祖殺去。
四階大陣也是有不同區彆的,而且要比元嬰修士之間的差距還大的多。
在失去了另一側陣旗的回應之後,回羅群島上隻剩了一座空陣和一座普通的四階防禦大陣。
要是抵擋尋常真君或者三頭不懂陣法的元嬰大妖,或許還有些可能。
但是麵對精通陣法的罡元真君,陣法的效果被削弱了不少。
再加上天罡派三人同時衝擊陣法,互相牽製占用了不少陣法之力。
使得範家老祖幾乎一上來就落入了下風,隻能儘全力勉強支撐一二。
按照這個情況,破陣隻是時間問題。
“汪道友,還請速速回援於我!”
範家老祖將特製陣旗暫時收起,連忙向著遠處的同伴求援。
他們兩家都是隱世家族,個人天賦什麼的先不論,祖輩們也都留下來了一些家底。
隻要催動家族秘傳的保命手段,從困陣中強行脫身不是問題。
也就是說,汪家老祖隻要舍得使用保命底牌,完全有能力重新返回連環大陣之中,重新激活陣法聯手抵抗。
然而,這隻是範家老祖一廂情願的想法。
困陣之中的汪家老祖,在最初清醒過來的短暫茫然之後,瞬間意識到,回羅群島已經守不住了。
沒錯,他當然可以利用祖傳秘寶返回大陣。
可是下次呢?
蕭辰手中這種奇怪且蠻不講理的符寶,究竟還能使用幾次?
他不知道,但是應該不止這兩次。
汪家老祖趁著玉佩的效果,轉頭看了一眼後麵的範家老祖。
然後在蕭辰再次出手的瞬間,主動驅散了已經布滿裂紋的靈力屏障,以頭顱迎了上去。
“咚~!”
伴隨著一聲如同晨鐘被敲響的聲音,困陣中僅剩一堆紛飛的碎片。
與此同時在十裡之外,汪家老祖的身影從半空中悄然浮現。
他毫不猶豫的取出一張符籙貼在自己身上,立刻就有清風環繞己身。
下一刻,轉身就向著西側逃之夭夭。
將範家老祖一個人丟在了陣法裡麵,來吸引天罡派眾人的注意力。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關鍵時刻還是保命要緊。
可惜走之前,沒能再多拿點四階靈物。
都怪這個該死的蕭辰,突然冒出來,連續壞他好事。
這個仇他汪某算是記下了。
將來最好彆讓自己找到任何機會,要不然肯定要清算回來。
然而他雖然想的挺好,但是蕭辰卻不打算放他走。
“汪道友這是準備去哪裡?”
“去西側有什麼意思呢,不如讓我來送你上西天吧。”
前後兩句話越來越真切。
汪家老祖轉頭一看,差點把眼珠子都掉出來。
蕭辰一個元嬰初期修士,遁速竟然比他這個元嬰中期還快!
憑什麼啊?
“你特麼瘋了吧!”
汪家老祖怒喝一聲:“咱倆什麼仇什麼怨,值得你動用秘寶來追擊?”
他理所當然的認為,蕭辰之所以能擁有這麼快的遁速,是因為他使用了某種爆發型的寶物。
明明後麵已經給你們留了一個獵物,你們去殺他不好嗎?
為什麼追我?
然而蕭辰卻笑眯眯的反問道:“不對啊,你不是早就想找我討個說法了嗎?”
“我現在自己送上門來了,你怎麼又不高興啦?”
一邊說,一邊繼續催動《飛雲踏波訣》拉近兩人的距離。
“該死,為什麼甩不開啊!”
汪家老祖拚命催動遁術,試圖逃跑,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不僅不能拉遠距離,反而還漸漸被追了上來。
眼看形式不對,就要進入法術攻擊範圍了。
他終於麵帶不舍的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從裡麵掏出來一朵巴掌大小的白雲。
隨即一狠心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精血。
下一刻,那朵白雲就被通體染成了血紅色。
體積也迅速漲大,變成了九尺大小的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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