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的時間,足夠常樂開著車跑得沒影子了,但是她剛剛放鬆下來就感覺左肩一陣陣疼痛傳來。
她低頭一看,隻見左肩上出現一個血洞,感覺還有不斷有溫熱的血液流出來。
她的心沉入了穀底,完了,中槍了!
肯定是剛才衝出大門的時候被守門的鬼子特務打中的。
疼痛和不停的流血讓她漸漸感覺到了體力和精神的不濟,她咬著牙開得飛快,但隨著時間的延長,她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這樣下去不行,如果我睡著了,汽車肯定會失控撞倒街邊的房屋或樹木,到時候又會被追過來的鬼子特務抓回去!”
雖然常樂已經感覺到了腦袋越來越昏沉,但意識卻很清醒,她當即做了決定,看到前麵有一個分叉路口,當即打方向盤拐進一條巷子裡。
“吱——“汽車在巷子停下。
常樂推開車門扭頭就看到身後傳來刺耳的刹車聲,一輛鬼子特務開的汽車從巷子口開過去,但發現了她的汽車後刹車停下了。
鬼子特務追上來了,來得好快啊!常樂捂著傷口快步向巷子深處跑去。
殊不知她越跑,活動量越大,傷口失血的速度就越來。
等拐過一個彎,她的步伐已經踉踉蹌蹌了,怎麼跑也跑不起來。
這時前麵走過來一個穿毛呢大衣的年輕人,年輕人看到常樂後一副驚訝的表情:“常樂?怎麼是你?你怎麼受傷了?”
常樂打起精神抬頭一看,臉上露出一絲驚喜:“張、張雲鶴?快……帶我離開這裡,有、有人在追我,他們、他們有、有槍……”
話剛說完,她就暈了過去。
張雲鶴見常樂暈過去了,當即抱著她跳上了旁邊的圍牆,隨後又跳進了院子裡。
這時圍牆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八嘎,人呢?”荒木站在拐角處看著前麵悠長的巷子裡空無一人。
身後幾個特務此時也提著手槍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
喘了一口氣後,荒木打量了這條巷子,心中算了一下,以端木真紀的奔跑速度,在這麼短的時間她絕對跑不出巷子,但是現在人不見了,唯一的可能隻有藏在這條巷子兩側的某棟房子裡。
他當即指揮:“你們兩個去守著巷子對麵的出口!”
“哈衣!”兩個特務答應,提著手槍朝著巷子儘頭的出口跑去。
荒木又指著另外一個特務下令:“你去打電話叫人來,其他人跟我守在這裡,今天就算把這裡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抓回去!”
“哈衣!”
旁邊的小院裡,似乎沒有人居住,張雲鶴抱著昏迷的常樂走進了一間房屋,這屋子裡的地麵和桌椅板凳上都鋪滿了灰塵。
張雲鶴脫下大衣鋪在一張桌子上,然後把昏迷的常樂放上去,開始給她處理傷口。
子彈似乎留在體內了,張雲鶴隻能暫時先給她清創並止血,等解決了外麵的幾個鬼子特務之後再帶她做手術取出子彈。
他先用消毒藥水仔細清洗了一下常樂的傷口,然後用厚實的棉紗布按住傷口,再用紗布固定裹緊,如此一番操作之後,傷口的流血果然很快就止住了。
又重新給她穿上衣服,並從背包空間取出一張軍用毛毯蓋在她身上。
把汙穢之後收拾了一番後,張雲鶴走出了房間並帶上了門。
走到圍牆下,張雲鶴換上鐵血裝備後隱身跳上圍牆,低頭一看,荒木和四個鬼子正站在拐角處,而巷子的另外一頭還有兩個鬼子守著。
正準備動手殺了荒木和幾個鬼子特務,張雲鶴想起忽略了常樂,她可是藍衣社代號為海蛇的特工,如果等她醒來詢問他是怎麼帶她逃離的,他怎麼解釋?
難道說是他殺了這些鬼子特務再帶她離開的?要知道他以前留給常樂的身份是一個洋行買辦,一個洋行買辦有這麼大的本事殺了這麼多鬼子特務把她救走嗎?
看來直接殺了這些鬼子特務再帶走常樂的辦法行不通。
不過張雲鶴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把這些鬼子特務引走。
他隱身翻越圍牆進入了旁邊的一個院子裡,故意弄出一些動靜出來。
他搞出來的聲響果然引起了荒木和幾個鬼子特務的注意,荒木當即叫道:“在那棟房子裡,都跟我來!”
四個特務立即跟著荒木闖進了那棟房子。
張雲鶴留給荒木等人一個隱隱約約的背影躥了一間房子,控製好時間,等他們剛要衝進房間時撞破窗戶衝進屋後的院子裡。
荒木聽到撞破窗戶的聲音就衝進了房間內,剛好看到一個穿著軍大衣的人竄進了屋後的院子,他急忙撲到窗戶邊查看,隨即下令道:“真紀逃進了後麵的院子裡,去一個熱人通知巷子儘頭另外兩個人,跟他們一起迅速趕到那間院子的前門堵住她,快去!”
“哈衣!”
“你們三個跟我一起從這裡鑽出去,翻過院牆追擊!”
“哈衣!”
等這四人剛剛翻過院牆進院子找人的時候,張雲鶴已經又隱身悄悄返回了原來的院子門口,他從背包空間取出一輛小汽車發動車輛,打開前後車門,然後飛身進了院子把依舊在昏迷的常樂抱出來塞進後座,關上車門後開車迅速離開。
直到從巷子裡開車進了大街,張雲鶴才鬆了一口氣。
就在鬼子特務們還在那片區域大肆搜捕常樂的時候,張雲鶴已經開著車來到了租界的一間黑診所。
陳香菱受傷的時候,他也帶她來過這間林三診所治過槍傷。
“林老三,接客!”張雲鶴把常樂扛下車走進診所喊道。
正在打瞌睡的林老三睜開眼睛看了張雲鶴和他肩上的常樂一眼,“什麼情況?”
張雲鶴把常樂放在檢查床上,說道:“中了一槍,在肩部,但子彈留在裡麵了,做手術把子彈取出來,要保證人沒事,開價吧!”
林老三起身走到診斷床邊解開常樂傷口上的紗布和止血棉紗,查看了一下傷口說道:“現在的風聲緊,兩百大洋,一塊不能少!”
張雲鶴從大衣口袋裡不斷掏出四封紅紙包裹的打樣拍在桌子上:“這裡是兩百現大洋,手術要是做得不好,我當場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