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保鏢見張雲鶴停在辦公大樓門口不走了,問道:“石田先生,怎麼啦?”
“哦,沒什麼,走吧!”張雲鶴說著就走下了石階。
兩個保鏢快步上前,其中一個拉開車門,張雲鶴提著公文包鑽進了座駕的後座上,其他保鏢迅速各自上車,三輛車前後開出了警務處。
汽車行駛在大街上,張雲鶴感覺危險似乎越來越臨近。
他心中一動,扭頭向車後看去,透過車後窗玻璃,似乎看到一百米外跟著一輛汽車,但才剛剛發現,也不確定那輛汽車是不是跟蹤盯梢的。
就在這時,汽車緩緩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張雲鶴皺眉問道。
一個保鏢下車看了一下說道:“先生,前麵在修路,過不去,可能要繞路走另一條道”
就在這時,張雲鶴感覺危險越來越強烈,他似乎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音,剛才汽車在行駛噪音太大他沒聽見,現在汽車停下來了,卻頂到了輕微的滴答聲。
他臉色一變,當即推開車門向旁邊一家咖啡館跑去。
“先生,發生了什麼事?”一個保鏢吃驚的喊道。
張雲鶴跑到咖啡館躲在牆壁後麵伸出腦袋大喊:“快過來!”
幾個保鏢連忙跑過來,才跑了一半,張雲鶴乘坐的那輛汽車就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一個巨大的火球在車內爆炸開來,無數碎玻璃渣滓和其他雜物在爆炸衝擊波之下四散飛濺,周圍店鋪的玻璃全部被震碎,招牌被氣浪衝得飛起,街上的不少行人被氣浪衝得飛了出去。
“啊——我的臉,我的臉啊!”有行人躺在距離爆炸中心不遠的街道上摸著血肉模糊的臉大聲哭叫。
“救、救命、救命!”
“我的腿,我的腿斷了……”
距離爆炸中心方圓20米內,至少有十幾個人受傷或被炸死。
回頭看到爆炸現場的慘狀,張雲鶴的幾個保鏢和司機們一個個都臉色慘白,心裡慶幸跑得快,要不然隻怕現在已經被炸得屍骨無存了。
距離爆炸現場一百米外的街邊停著一輛黑色的道奇小汽車,汽車內淞滬站跟蹤高手老刀用望遠鏡觀察著爆炸現場的情況。
望遠鏡緩緩移動,鏡頭中看到幾個保鏢正把張雲鶴保護咖啡店的門口,張雲鶴正在揮手大聲吆喝著什麼。
“媽的,這都炸不死他,他到底是怎麼發現車上有炸彈的?”老刀嘴裡嘀咕著,他剛才可是親眼看到張雲鶴推開車門跑進咖啡店裡,隨後汽車地盤下的定時炸彈就爆炸了。
想不通,真想不通。
老刀看到已經有巡捕正在向這邊趕過來,當即發動汽車掉頭離去。
此時張雲鶴心中是後怕不已,要是再稍稍晚下車十秒鐘,他就會被炸得屍骨無存了。
“他媽的,前幾天的刺殺案是老子自導自演,這次又是什麼人乾的?不會是地下黨,也不會是幫會人員,那幫家夥沒有本事製造定時炸彈!”
張雲鶴想來想去,隻有可能是藍衣社淞滬站乾的。
“石田先生,現在怎麼辦?”一個保鏢問道。
“去把警長叫過來!”張雲鶴吩咐道。
保鏢立即把第一個趕到的警長叫到了張雲鶴麵前。
“長官好!”
張雲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長官,卑職黃啟發”
“黃啟發是吧?我給你三天時間偵辦此案,三天之內要是抓不到在我車上安放炸彈的凶手,你就自己辭職走人!”張雲鶴嚴肅的說道。
“是,長官!”黃啟發心裡苦笑著接下了這個差事,不接都不行。
回到彆墅後,張雲鶴進入二樓臥室關上房門思索了一番拿起鐵血麵具戴上隨即撥打了藍衣社淞滬站王天水辦公室裡的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8次才被接起來:“喂,海豐海產乾貨經銷公司”
張雲鶴問道:“王天水吧?”
“打錯了!”
張雲鶴說道:“我是彼岸花,你要是敢掛這個電話,今晚我就滅了淞滬站,雞犬不留!”
“是你?你怎麼知道我這個電話號碼的?”電話那頭王天水的聲音有些顫抖和驚懼。
“我不想跟你廢話,30分鐘前,公共租界警務處副處長石田友人乘坐的汽車發生爆炸,是不是你派人乾的?”張雲鶴問道。
王天水想起彼岸花神通廣大的過往,知道這事是瞞不住彼岸花的,隻要那個人想查,肯定能查出來。
想到這裡,他也沒有隱瞞,承認道:“沒錯,是我派人乾的,石田友人的存在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損失,為了減少損失,也為了我們今後在租界的活動能順利,我們不得不刺殺他!”
張雲鶴冷哼一聲:“哼,無非就是你們有幾個情報員被巡捕房抓了,有兩個被移交給了特高科,還有幾個被關進了提籃橋,這就是你說的損失?”
“就算沒有石田,也會有山田、水田,即便石田死了,小鬼子也會派其他人過來接替!”
“石田友人是我的線人,這個人對我還有用,你們不能再動他,再動他就是與我為敵,你可以把我這話轉告給雨水濃,勿謂言之不預!”
辦公室裡,王天水聽著話筒裡傳來電話被掛斷的忙音緩緩放下了電話。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出顫抖的手拿過桌子上的煙盒和火柴點燃了一支煙。
連續抽了好幾口煙之後,他的情緒才逐漸平複下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王天水喊道:“進來!”
門被推開,劉萬雄和老刀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老刀把門關上了。
“站長,行動失敗了,石田這個老鬼子太精明和狡猾了,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在定時炸彈爆炸前十秒鐘下車帶著保鏢跑進了旁邊的咖啡店躲過了必死的一劫”劉萬雄報告道。
王天水抬頭看向二人問道:“他不是下班坐車回住處嗎?怎麼會中途下車?”
老刀回答道:“恰好他們經過的那條街上有路政處的工人在維修路麵,他們的汽車停在了路障前麵,按說這種情況他們應該會掉頭的,我隻看到車子停下之後,很快車門就被推開,石田友人就推開車門跑進了旁邊的咖啡店,我猜他應該是察覺到了危險!”
王天水聽完二人的話半晌無語,心說這個石田友人的命還真大,連續兩次必殺的局麵都被他碰巧躲過了。
想起剛才電話中彼岸花的威脅,王天水說道:“石田友人的事情到此為止,今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對他采取任何行動!”
劉萬雄和老刀麵麵相覷,同時問道:“為什麼?”
王天水緩緩起身盯著二人嚴肅的說道:“沒有為什麼,這是命令,違者按家規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