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戴好項鏈,柏九並沒有急於離開。
相反,他靜靜地坐在桌前,仿佛在沉思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柏九終於動了。
就見他輕輕端起桌上的陶瓷茶杯,湊近唇邊淺嘗了一口。
茶水入喉,一股淡淡的茶香在他口中彌漫開來。
這是一種柏九從未喝過的綠茶,味道時而甘甜,時而苦澀,百轉千回。
直至他手中的茶杯再次落回桌麵,柏九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傅久謙身上,他的聲音平靜而溫和:
“傅長老,柏某今日到訪,其實還有一事。
我是專程來感謝救命之恩的!”
“救命之恩?”
傅久謙聞言,臉上露出了既好奇又困惑的表情。
他皺起眉頭,茫然不解地問道:
“掌門此話怎講?
屬下最近……沒做什麼呀?
難道您說的,還是上次在逐光鎮郊,老夫以符破陣一事?”
柏九微微搖頭,否定了對方的猜測:
“傅長老上次在逐光鎮郊,確實對在下有過救命之恩,此恩柏某沒齒難忘。
但今日,我說的並非此事。”
聽到這兒,傅久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追問道:
“那掌門所說的救命之恩,究竟是指何事?”
柏九頓了一下,方才給出了解釋:
“柏某說的,是前幾日在丁常忠家發生的險情……”
接下來的幾分鐘裡,柏九將當日在丁宅發生的事情,毫無隱瞞地講述了一遍。
傅久謙聚精會神地聽著,臉上的表情隨著柏九的敘述不斷變化。
直到聽完整個事件,就見傅久謙詫異地瞪大了雙眼,眼底除了驚愕之外還閃爍著一絲源自心底的憤怒:
“啊?竟、竟有這等事?
這幾個曹家孽種,實在是太陰險了!
唉!
早知有這般險情,老夫當日真該與掌門一同前往逐光鎮,此乃屬下失職!
掌門,屬下建議,以後但凡出門辦事,您還是多帶幾個親信在身邊吧,以防再被奸人算計。”
就在傅久謙聆聽與敘話之際,柏九其實一直都在暗中觀察此人。
他發現傅久謙在聆聽時,眉頭皺起,嘴唇緊抿,這些都是人在感到憂慮和憤怒時常見的表情。
至於他回話時的語氣,聽起來也極為真誠,並無做作之跡。
單從以上表現來看,對方仿佛真是頭一次聽聞此事,與柏九最初的猜測大相徑庭。
麵對這一景象,坐在對麵的柏九不禁深陷疑惑,低著腦袋捫心自問起來:
他為何會表現得如此詫異?
難道之前真是我猜錯了?
傅久謙對當日之事其實毫不知情?
而那日的一切,都隻是巧合而已?
就在柏九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傅久謙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哦……難怪前些日葉不魅會被逐出門派,之前老夫還挺納悶的,不知此人犯了何錯,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唉!要我說,還是掌門大度。
若是換作老夫,恐怕當場就要了她的小命。”
傅久謙的這番評論,很快將柏九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隻見他嘴角上揚,擠出一抹苦澀的笑意,緩緩回道:
“葉道友雖然犯了錯,但能中途悔改,已是相當不易。
況且,她之前被曹殿琛種下生死玄靈符,隻剩下短短半年的壽命,不如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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