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季硯執估計一會兒就到了。”沈木嵐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我先去備菜了。”
孫燁跟著站起身來,“一起吧。”
“不用了,你上班累了一天了,看會兒看電視吧。”
儘管他這樣說,但孫燁還是跟他一起進了廚房。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季硯執的車停進了木嵐雲築的小院裡。
季硯執讓司機下班回家,不用等著送他,然後去後備箱拿了一瓶紅酒。
進門的時候,沈木嵐正好把羊肉放上桌。
“你還真是少爺,來了就能吃了。”
季硯執不理會他的酸話,道:“我帶了酒,你這兒的醒酒器呢?”
沈木嵐轉身去櫃台拿,剛拉開櫃門,孫燁端著加了木炭的銅爐從廚房走了出來。
看到季硯執來了,他很自然地打了招呼:“季董,好久不見。”
季硯執意外地挑了下眉,剛要說話,沈木嵐就一臉緊張地從櫃台後麵繞了出來:“誒,你小心彆燙著了。”
“沒事。”孫燁穩穩地把銅爐放在桌子正中間,稍微調整了下位置:“好了,咱們可以吃了。”
沈木嵐的目光還停留在他身上,這時季硯執涼涼地開口道:“沈木嵐彆看了,醒酒器呢?”
沈木嵐像驚著了似的,說話都結巴了:“誰、誰看了!我這不是給你拿呢嗎?”
季硯執彆有意味地瞥向孫燁,結果對方若無所覺,目光仿佛還在問怎麼了?
沈木嵐從櫃台後麵拿了醒酒器和開瓶器出來,季硯執開了酒倒上:“先放一會兒,咱們先吃飯。”
三個人坐下的時候,銅爐裡的湯正好滾了。沈木嵐挑了一筷子羊肉下進去,忽然想起:“還沒調料碗呢。”
“你坐著吧,我去。”孫燁道。
沈木嵐目送他去廚房,轉過頭來,正對上季硯執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股無名火瞬間騰起,沈木嵐怒道:“你今天有毛病啊,乾嘛老這麼看著我?”
季硯執也不解釋,“孫組長經常來你這兒嗎?”
“沒有,他工作忙,半個月也就來個五六回吧。”
“嗬,這還不叫經常?”
沈木嵐目光看向一旁,語氣卻是尋常:“我這兒是餐廳,人家來吃飯,我還能把他擋在門外?”
“吃飯?”季硯執挑眉,“我看沒那麼簡單吧。”
“那還有什……”
話音未落,孫燁拿著料碗回來了,兩個人自動結束了話題。
孫燁把碗遞給他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季硯執正要開口,沈木嵐搶先道:“我剛問他小聽什麼時候回來。”
孫燁微微頷首,並沒有追問。季硯執見狀,調侃般地看向沈木嵐:“你跟孫組長待一起這麼久了,不知道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嗎?”
沈木嵐眯起眼睛,兩頰鼓動一看就是在咬牙。
這時,孫燁從鍋裡夾起羊肉卷,放到了沈木嵐碗裡:“羊肉好了,趁熱吃。”
沈木嵐狠狠瞪了季硯執一眼,這才拿起筷子開吃。
羊肉入口,沈木嵐剛嚼了兩下,驚訝地看向孫燁:“你這料碗調得真好吃。”
孫燁微微一笑,“你覺得好吃就行。”
季硯執恰好夾了羊肉,嘗了一口,覺得就是很正常的芝麻醬料碗,心想原來味覺上也能情人眼裡出西施。
一盤羊肉掃空,沈木嵐拿了三個高腳杯過來:“這酒應該醒得差不多了吧?”
季硯執嗯了一聲,其實時間上還差點,但他們三個喝也就沒必要那麼講究了。
“這瓶是什麼牌子的?”
“勃艮第特級園黑皮諾。”季硯執道,“還真是巧了,這酒最適合配羊肉喝。”
沈木嵐一聽特級這倆字,索性也不問價格了,反正地主家有的是餘糧。
或許真的是因為酒不錯,五盤羊肉吃完,三個人都覺得還差點意思。
“廚房還有肉,我去拿。”
沈木嵐這次沒給孫燁起身的機會,開口叫上了季硯執:“你彆坐著等吃了,過來端菜!”
孫燁見狀,明白兩個人這是有話要說。
果然,剛關上廚房門,沈木嵐就壓著嗓音:“季硯執,你能不能彆見到一個條件好的男人,就想著給我拉郎配啊?”
季硯執看著他生氣的神情,笑了聲:“你說得好像我以前乾過這事似的。”
“你……”沈木嵐闔眸深吸了一口氣,“算我求你了,我跟孫燁就是朋友,你話裡話外這麼說,搞得我倆多尷尬啊?”
“尷尬嗎?”季硯執滿不在乎地挑眉,“我看孫組長一點也沒有啊。”
“那是人家體麵,反正我警告你,你彆再開那種玩笑了。”
見他這麼嚴肅,季硯執沉默了幾秒:“你倆這也認識兩年多了,這麼長時間到底都乾嘛了?”
“什、什麼乾嘛。”沈木嵐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你能不能彆那麼齷齪啊?”
季硯執半冷不冷地笑了一聲,“我就正常問了一句,是你自己想入非非,到底咱倆誰齷齪。”
沈木嵐說不過他,掩著那點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心虛,抬手把季硯執推到一邊:“走開,彆擋我拿肉。”
季硯執抱著手臂在旁邊乾看著,沈木嵐切羊肉,廚房裡隻剩下菜刀和案板接觸的聲音。
打破這份安靜的,是季硯執突兀地開口:“沈木嵐,你做飯真的沒有那麼好吃。”
沈木嵐握著菜刀轉過身,沉著嗓音:“你再說試試看?”
“國安局和木嵐雲築隔了十幾公裡,孫組長平時工作很忙,他沒那麼閒。”
沈木嵐整個人倏地一僵,微顫地瞳孔卻泄露了他的慌亂:“你……”
話音未落,季硯執轉身拉開了廚房門:“酒快喝完了,我去車裡再拿一瓶。”
他拿了酒卻沒回廚房,而是坐去了桌旁:“了解過後,你還喜歡沈木嵐嗎?”
季硯執問得直接,孫燁回答得比他直接:“嗯,更喜歡了。”
“那你還在等什麼?”
“等他更了解我一些,更等他確定自己的心意。”
季硯執看向他,似乎腹誹了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看你是喝醉了吧?”
任憑孫燁是聰明人,一時也沒理解他的意思。
季硯執朝那瓶新酒挑了挑下巴,“想讓沈木嵐早點確定心意,不如你裝醉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