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還差幾分鐘，季聽提著小行李箱從樓上下來了。

客廳坐著的幾人紛紛站了起來，要出發了，也到開獎的時候了。

“小季，你決定好了嗎？”

季聽點了點頭，道：“感謝各位的邀請，但我這次還是去沈政委那裡，以後有機會再去其他四個戰區。”

雖然早就預想過會是這個結果，但季聽真的選了沈臨，四人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張副司令歎出一口氣，但還是伸出手道：“小季，以後有時間了，一定要來我們北部戰區看看啊。”

季聽這時卻道：“過完春節我就會去北部戰區，去看航母。”

“啊？”

他們都以為季聽說以後有機會這種話就是種安慰，沒想到竟然都已經計劃好了，連時間都定了。

盧政委眼睛唰的亮起，趕緊問道：“那我們呢？”

“東部的導彈基地也要看，還有中部的核彈研究所，西部的衛星發射中心，我肯定都會去的。”

一句話說的四人心花重開，連對沈臨的‘嫉妒’都消弭殆儘，走的時候臉上都是樂嗬嗬的。

沈臨心頭熨帖，抬起手拍了拍季聽的肩：“小季，謝謝你啊。”

季聽沒明白，“……謝什麼？”

“沒什麼。”沈臨一笑，去提他的行李箱：“我們出發吧。”

季聽剛要點頭，管家忽然跑了過來：“二少爺，等一下！”

隻見他抱著一個比季聽行李箱還大的盒子過來，道：“這裡麵是大少爺給你準備的零食和維生素，營養液也是配好的，您不愛吃蔬菜，三餐都要喝一袋。”

季聽低頭看了一眼，又抬起頭：“這麼多，我吃不完。”

“大少爺說您吃多少算多少，但是你回來他會檢查。”

沈臨忍不住笑了，他們那小季當國寶級的科學家，但在自家大哥眼裡還是個出門要帶零嘴的小孩子呢。

“謝謝。”季聽從他手裡接了過來，“楊叔我們走了，再見。”

“路上注意安全啊，早點回來——”

晚上11點多，季硯執才從集團回來。

他才到老宅，連外套都沒來得及脫就直接回了房間。

一進小客廳就看見桌子上擺著一個紅色的罐子，旁邊還有個信封。

季硯執拿起罐子顛了顛，也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東西，還挺有分量的。

他把手裡的罐子放下，先打開了信。

展開裡麵的信紙，入目就是季聽那如同印刷體的字：「季硯執，我會很快回來的，因為我也會想你。」

季硯執的唇角卷出柔軟的弧度，來回把這行字看了數遍，才細心疊好放到了桌子上。

信封裡還有其他東西，季硯執拿了出來，結果剛翻到正麵他的瞳孔就微微顫了下。

隻見照片上是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穿著棗紅色的羽絨外套，罩住頭的連衣帽上有兩隻黃色的小鹿角，厚厚的圍巾擋著半張臉，隻露出了一雙黑白分明的葡萄眼。

小孩呆呆地看著鏡頭，手上拿著的那塊海綿蛋糕，看形狀似乎已經捏了很久。

——20xx年，1月3日，姑姑攝。

時光仿佛突然如蟬蛻般裂開缺口，季硯執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過了很久才喟歎般地吐出一口氣。

他曾經幻想過很多次季聽兒時的模樣，他知道一定會很可愛，就像裹著糖霜的藕粉湯圓。

可真當他看見照片，才發現自己的想象力太過匱乏，季耳朵小時候簡直甜得讓所有修辭都長出乳牙。

季硯執喉嚨裡不斷泛著甜蜜的癢，眉心卻懊惱地蹙起，他恨季聽現在不在他麵前，否則臉上肯定會被他咬上一口。

可這份懊惱在打開那個罐子時，突然就變得有處宣泄了。

季聽竟然把他小時候的模樣做成了一個個軟糖，草莓味的，光是氣味就甜得季硯執心頭咕嘟冒泡。

他從罐子裡拿出一顆，犬齒輕輕碾過軟糖上的臉頰，可又舍不得真咬下去。

最後這顆軟糖在季硯執嘴裡含了很久，還是哪都沒少，囫圇個兒的吞進了胃裡。

季聽一到達南部戰區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但他一進基地就一副閒話少敘的模樣，一頭紮進了試驗場。

因為他到的時候已經下午了，冬天天黑地又早，所以季聽先查看了首次試飛的各項數據資料。

華國WS15發動機的參數早已超過了米國的F119，這點季聽有信心，所以他主要看的是隱身性能、航程、載彈量和飛行速度這四大項。

結果這一看竟然有了不同於他原世界的發現，從第四次試飛開始，六代機互聯互通的係統數據猛地提升了一大截，毫不誇張地說，這已經是改變了未來的戰爭模式。

季聽問起這點，負責陪同的程總工直接樂出了聲。

“因為你造出了光刻機啊，我們想有什麼芯片就有什麼芯片，再沒提升那就出大事了。”

季聽聞言，卻搖了搖頭：“這些都是你們的努力成果，跟我的關係不大。”

華國的軍用芯片早就超過了米方現役的芯片性能，就算他造出了光刻機，至多就是錦上添花而已。

程總工等人覺得他太過謙虛，剛想實實在在地誇幾句，季聽卻從大屏幕調出了最近九次的試飛數據。

“這款六代機要上航母，現在的各項數據已經達標，但作為艦載機，它的起落性能還沒有達到最優。”

……

淩晨一點，沈臨從實驗室裡出來，空軍的李上將開口就問怎麼樣。

“我沒敢問，小季正在講課，其他人都認真聽著呢。”

李上將困惑地擰起眉，“八點那會兒不是說起落已經改完了嗎？”

沈臨搖了搖頭，“我看了一眼，不是起落，是發動機。”

“啊？六代機的發動機也有問題嗎？！”

沈臨又搖了搖頭，但心裡拿不準，一時半會兒沒開口。

李上將嘶了聲，“說話，你想急死我啊？”

“不對，看圖紙不是咱們的殲-36。”

“不、不是六代機，那是什麼？”

沈臨又回憶了一下，還是不敢確定：“要不你親自進去看一眼？”

李上將被他這張半截嘴的架勢搞得冒火，索性自己走到門前，悄悄推開了一點。

結果剛看清屏幕上的東西，他整個人驀地一凜，脖子上的筋都拉直了。

隻見米國軍方最高保密級彆NGAD（下一代空中主宰者）的發動機圖紙就明晃晃地掛在屏幕上，最離譜的是連上個月最新的模擬數據都標在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