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李天華一震，布滿血絲的眼球張惶錯動：“誰，誰在那裡——”

王冕回過神來，倏地挺起了胸膛：“你爺爺我。”

屋子裡太黑了，李天華還沒看清他的臉，卻認出了他的聲音：“王冕？”

他臉上的倉惶瞬間轉為暴怒，砰的一拍桌子：“誰允許你進來的，滾出去！”

話音剛落，辦公室裡的忽然燈亮了。

李天華眼睛不適應地眯了下，接著就看見了季聽。他飛快地朝屏幕瞥了眼，臉上卻還在強裝鎮定：“兩位這麼晚了來我辦公室，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季聽眸中劃過一抹困惑，[原來做賊心虛，也會影響一個人的聽力嗎？

王冕嗤了聲，嘲諷地道：“裝，臉都抽抽了還裝呢？”

李天華臉色一繃，“王冕我警告你，你說話彆太放肆！”

“放肆？”王冕抬腳朝他的桌子走去，臉上似笑非笑：“那我還有更放肆的，來，你把電腦屏幕轉過來讓我看看。”

冷汗順著李天華的脊椎直流，語氣卻依然疾言厲色：“我是集團的常務副總裁，你有什麼權利查看我的電腦？”

“怎麼，不敢是麼？”王冕神情譏諷，其實心裡一直強忍著朝他臉上給一拳的衝動：“李天華，你還真是讓我開了眼了，你就這麼喜歡給米國人當狗？那行，等你死了，白宮給你降半旗夠不夠？”

李天華驟然色變，抬手指向他的臉：“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但我告訴你，你這是對我的誹謗侮辱，我有權利……”

“行，那我就說點你聽得懂的。”王冕臉上的笑忽的一收，猛吸一口氣：“你他媽個王八狗漢奸，活著活不出個人樣，死了死不出個全屍，你家出了你這麼個畜生玩意，祖墳都得無地自容到原地自焚！”

季聽默默看著王冕的背影，耳朵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微微泛紅。

這邊王冕罵完，突然暴起去搶電腦。

“你要乾什麼——”李天華目眥儘裂，手上拚了命地阻擋著他的動作。

王冕這時卻忽然收了手，極儘嘲諷地一笑：“嚇破膽了是吧，是不是都要尿褲子了？生怕我發現你正在給米方傳偷來的核心數據是嗎？”

李天的瞳孔驟然一縮，耳邊響起尖銳的蜂鳴，心跳幾乎都在驚恐中靜止了。

王冕一步一步逼近他，緊咬著的牙關像是要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似的。

李天華下意識向後退著，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了轉椅上。他驚恐萬狀地一抖，抬起雙手用求饒的口吻道：“王冕，王冕你聽我說……”

王冕揪住他的西服領口，一字一字道：“你留著你這條狗命給我好好等著，我一定會做出屬於我們自己的計算光刻雲平台，華國也一定會有更先進的技術和更強大的武器。”

說罷，他轉而抬起手按住李天華的後頸，猛地推向屏幕：“你現在就告訴那些米國佬們，你們曾經有飛機大炮，我們有鋼鐵般的意識。現在我們也有數不清的飛機大炮了，上帝保佑你們最好也有鋼鐵般的意識！”

李天華一張臉慘白如紙，渾身抖得根本抬不來胳膊：“我，我……”

就在這時，房門被猛地推開了。

副局長麵無表情地帶著人走了進來，很快將整個辦公室站得滿滿當當。

“國安局執法，李天華，你涉嫌用非法手段為境外竊取國家秘密，現在對你進行強製傳喚！”

王冕自覺讓開，李天華壓根來不及掙紮，四個人就迅速上前掰過他的雙手向後銬住了手銬。

副局長看向季聽，兩人互相頷首，副局長右手一揮：“帶走！”

等眾人離開了辦公室，王冕抬起頭，從肺裡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季聽等他平複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這個仇，算是報了嗎？”

王冕感動得要死，臉上皺起的笑看著像哭似的：“舒坦，太舒坦了，我感覺出了這一口氣我能多活50年。”

季聽淡淡地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們回去吧。”

話音剛落，王冕興奮地跑回他身邊：“季老師，我剛才表現得好吧？我都佩服我自己，竟然都能忍住沒打他。”

季聽轉頭看向他，欲言又止間，轉身朝外走去。

王冕一愣，趕緊追了上去：“是我沒罵到位嗎？不可能啊，我感覺我最後那段話簡直都要升華了啊！”

季聽默默地停下了腳步，看向他：“我說的報仇，是讓你再揍他一回。”

王冕倏地僵住了，直到季聽走到了電梯口，他的哭腔響徹整個走廊：

“那你怎麼不早說啊——”

回到深藍實驗室，得知過程的季硯執悶笑不已。

“王冕估計都要鬱悶死了，恨不得去攔住國安局的車，給李天華補上一頓打。”

季聽沒說話，心裡卻道：[我也有點鬱悶。

季硯執聽到這句心聲，這次直接笑出了聲，把季聽抱進懷裡狠狠揉了一把。

季聽茫然地從他懷裡抬起頭，頭發亂糟糟的：“季硯執，你是把我當玩偶娃娃了嗎？”

“玩偶娃娃哪有你可愛？”

王冕一回來就看見哥倆臉對著臉說話，肉麻地咧了咧嘴：“現在這麼寶貝，等季老師以後結婚了，我看季董你得哭的跟嫁女兒似的。”

季硯執涼涼地一抬眸，王冕打了個激靈嗖的跑了。

“怎麼樣常組長，抓住了嗎？”

常婉昕笑了笑，抬手示意王冕看屏幕：“你們回來之前就抓住了，季老師的這個程序比最厲害的僵屍網絡速度更快也更隱秘，現在已經通過米方的對接網絡大麵積的輻射出去，隨時都能讓對方的設備癱瘓。”

話音落下，季聽和季硯執也走了過來。

“再過16個小時，周副代表就要在聯合國會議上對此次事件進行說明了。”季硯執勾起唇角，不緊不慢地道：“想必一會兒米方看到那份企業名單，臉色一定會很精彩。”

既然米國不相信世力能獨立研發光刻機，那他就索性擬了個合作名單，把光刻機供應鏈上的德國，韓國，日本在內的八個國家都列在了上麵，名單上更是有超過5000家供應商，連雙方簽署的合同內容都編得滴水不漏。

米國不是要製裁嗎？那這麼多國家和企業都‘暗中幫助’了世力，米國怎麼著也得一視同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