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怔滯的這幾秒,季硯執的表情有些奇怪,最後還是沒忍住驀地笑了出來。
他的笑聲雖然一點也不大,可季聽的眉心卻越蹙越緊。
[被人喜歡這件事,就這麼讓季硯執高興嗎?
季硯執聽到心聲,深吸了一口氣,把笑意強壓了下去:“季耳朵,你聽我說……”
季聽忽然打斷了他,神情看上去有些嚴肅:“我現在有點生氣,可能無法跟你進行有效溝通,所以需要一些時間調整。”
季硯執心頭一束,意外和緊張同時襲來:“你生氣了?”
季聽沒什麼表情地看向窗外,“嗯。”
季硯執懊惱地闔了下眸,早知道他剛才就好好說不笑了,他隻是覺得季聽那樣很可愛而已,從來沒想過要惹對方生氣。
犯了錯肯定要道歉,但季硯執想哄又不敢開口,因為季聽剛才已經明確不想跟他說話了。
季硯執無措半晌,試探地問道:“那我們先回家,好嗎?”
“好。”
季硯執淺淺地鬆了一口氣,慶幸季聽還願意跟他回去。
這一路上他看上去像是在認真開車,但心思全在季聽的心聲上。可最奇怪的是,這次他一句都沒聽到,就好像季聽什麼也沒想。
困惑愈發滋生心慌,就在兩人快到家時,他終於忍不住道:“季耳朵,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惹你生氣。”
季聽的視線終於轉了回來,然後點了點頭:“我接受你的道歉,也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我那個時候笑絕對不是在得意,更沒有高興,我就是覺得你那樣問我,讓我覺得很可愛。”季硯執趕緊又解釋了一下。
“可愛?”季聽不解,“為什麼?”
“就是……可愛。”季硯執變得詞窮起來,隻能說出自己當時真正的感受:“想把你抱到懷裡狠狠揉一揉,又或者咬你一口,想把你吃掉那種。”
季聽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季硯執被這麼盯得更緊張了:“我沒有撒謊!”
“我知道,你這是可愛侵略症的顯性特征,所以你當時應該是真的覺得我很可愛。”
季硯執臉上浮出一抹苦笑,他覺得他沒救了,季聽解釋這些專業名詞的時候,他又覺得他特彆可愛。
這番對話間,兩人已經進入了老宅大門。
季聽下了車就站在原地,等到季硯執從車頭繞過來,他默默地伸出了手。
季硯執愣了下,然後試探地把車鑰匙遞了過去。季聽沒接,他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季聽微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道:“季硯執,拉手。”
季硯執微微睜大深眸,眸光倏地亮了起來:“你不生我的氣了?”
“還有一些,但爺爺在等我們吃飯,我們的事不能造成他情緒上的困擾。”
這句話說得有點繞,但季硯執卻立刻領悟了他的意思,抬起大手扣住了他的手指。
兩人走進電梯,掌心相貼的溫暖又讓季硯執多了幾分勇氣:“季耳朵,真的沒有人喜歡我。”
“有。”季聽看著電梯麵板,“我喜歡你。”
要命了。
季硯執拚命地壓住唇角,過了好幾秒才能開口:“我的意思是,除了你沒有人會喜歡我了。”
電梯門開了,季聽率先走了出去:“既然沒有,那你為什麼要問我那些問題?”
“因為我……”
“回來了啊。”薑明德的出現打斷了季硯執到嘴邊的話,他笑著衝兩人招手:“快來快來,飯都已經好了。”
三人來到餐廳,薑明德讓管家吩咐廚房上菜。
兩人不在的這段時間,他特意問了一下季聽平時都喜歡吃什麼,方便下回上門給他做。
結果管家言簡意賅,隻說了一個字:肉。
薑明德愣了愣,問他具體是什麼菜品,管家就說隻要是肉二少爺都喜歡吃。
於是等晚餐上桌後,薑明德先給季聽夾了一筷子牛肉:“你這麼喜歡吃肉,怎麼還這麼瘦?”
季聽正要回答,季硯執卻開了口:“他工作起來沒日沒夜的,飲食總是不規律。”
“你還知道他工作忙?”薑明德責備地看著他,“那你這個對象在做什麼,連他吃飯都不管?”
季硯執無奈地笑了笑,“我管了,專門的營養師也……我的錯,以後一定認真負責。”
薑明德哼了聲,這還差不多。
一頓晚飯吃下來,老爺子完全沒發現兩個人在鬨彆扭,吃完之後季硯執便安排司機送他回去。
薑明德上車時,語氣略顯生硬地道:“過年的時候你帶小季一起回來吧,人多了熱鬨。”
季硯執看著老爺子彆彆扭扭的,故意道:“去年我們倆單獨過的,感覺也挺熱鬨的。”
想起年三十那天他還不小心讓季聽喝醉了,因此還寫出了一道特彆偉大的公式。
薑明德瞪著他,“我說你去年怎麼大年夜的突然走了,原來就是陪小季去了?”
“嗯。”季硯執承認地那叫一個坦坦蕩蕩,“好不容易有男朋友了,想每時每刻都跟他在一起。”
“出息。”薑明德沒眼看他,“行了,你回去吧,每時每刻跟小季在一起去吧。”
季硯執目送著車子開出車庫,結果等他快步回到主樓,季聽卻不見了人影。
他上樓去房間找也沒看到人,忙拿出了手機。
嘟……嘟……“喂。”
“季耳朵,你在哪?”
“我在遊戲室,晚上要做點東西,你也去忙集團的事吧。”
“做東西?”季硯執想到什麼,忽的皺起眉:“又是陸言初那邊的事嗎?”
季聽解釋道:“不是,是給爺爺做棋盤。”
季硯執驀地一頓,完全意想不到:“你,你要親手做?”
“嗯,因為我查了一下最貴的棋盤要三百多萬,太奢侈了。”
季硯執苦笑一聲,道:“季院士,你知不知道你親手做的那才叫奢侈?而且你也不用對爺爺的話太較真,他就是那麼一說。”
“要當真的。”
季硯執勸不了他打消這個想法,但心頭還掛著要哄人的事:“那你做東西,我在旁邊坐著不打擾你好不好?”
“不好,你不能當昏君。”
季硯執嗓音悶悶地,拖著音道:“那我就當一天的妲己不行嗎?”
手機那頭季聽極微地彎了下,差點就要不生氣了:“也不好,這樣我就要做昏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