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黑臉,眨了下眼睛:“因為我記憶力好,不隻是在他的事上,其他事我也都記得。”
季硯執冷冷地哼了一聲,一副非常不爽的樣子:“那我的生日是幾號?”
“1月23日。”
“我愛吃什麼?”
“蔬菜,尤其是口感脆脆的菜。”
季聽不說,季硯執自己都沒發現,仔細一回想,他愛吃的那些還真都是那些吃起來脆嫩的蔬菜。
季硯執煞有介事地清了下嗓子,嘴角已經繃得沒那麼緊了:“那我的愛好呢?”
“愛好……”這個問題像是把季聽難住了,頓了一會兒才道:“喜歡說話損人算不算?”
季硯執驀地一噎,“說話損人是愛好??”
“不是愛好是缺點,但也不是特彆糟糕的缺點,所以你拿來當愛好也無傷大雅。”季聽耿直地道。
“那陸言初難道就是個完人了,他就沒什麼缺點嗎?”
季聽眸間浮起一抹困惑,[問題怎麼又回到陸言初的身上了?
還不是你要提那個花喜鵲,季硯執在心裡沒好氣地道。
季聽思索了一會兒他的問題,回答道:“他在我這裡沒有缺點。”
季硯執神色頓沉,幸好季聽還有下一句:“因為我根本不了解陸言初,無法做出評價。”
季硯執的心情像大擺錘360°繞了一圈,一捧火剛衝上來又被強行按了回去,差點沒把他胸口崩開。
季聽觀察著他的神情,問道:“我們可以中止陸言初的話題,回到正題上了嗎?”
季硯執彆扭地哼了聲,“隨你。”
季聽就當他同意了,拿起照片道:“你認識這個程映玉嗎?或者她跟季家之間有沒有什麼私人關係?”
季硯執仔細地想了想,搖頭道:“我沒見過,但是她跟季家其他人有沒有什麼來往我就不確定了。”
季聽思索了片刻,抬手將翻出來的照片攏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季硯執問道。
“我打算把程映玉的照片都挑出來,然後大致按年齡排布,以此來總結一下時間線。”
“我來。”
季硯執很快將有程映玉的照片挑了出來,然後跟季聽一起排了個順序。排的過程中,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些照片好像都是跟蹤角度,離得都有些遠,看上去像是狗仔拍的一樣。”
季聽微微頷首,“而且時間跨度還很長,你看這張。”他朝最左上角的照片指去:“我剛才拍照搜索了一下,這張是程映玉剛出道時拍攝《風焰傳奇》的短發造型,距離現在有20年了。”
接著他又指向右下角,“這張照片上麵,她所佩戴的項鏈是Delive去年年末剛推出的產品,應該就是最近的。”
季硯執眉心擰起,一個人鍥而不舍地跟蹤另外一個人十幾年,要麼就是有血海深仇,要麼就是愛得無法自拔。
但問題是這幢老宅的主人隻有他們四個人,排除他和季聽,那就隻剩下那兩個人了。
季硯執總覺得這中間似乎某個可以串聯起來的關鍵線索,而與此同時,季聽的餘光注意到了旁邊的幾張行程單。
[2017年5月13日,京市到巴薩爾……19年10月28日,京市到雅典……
季聽看完這兩張屬於林清的完整行程單,下麵三張都是季世澤的。
他鋪平其中揉皺的那張,發現日期正好是林清去巴塞爾的日子,可季世澤的目的地卻是巴黎。而另兩張都被撕掉了一大半,一張是季世澤飛往東京的,另一張是柏林。
季聽拿出手機,快速地在微信的聊天記錄上定位到林清那兩張上的日期,正好對上他們夫妻出去旅行的時間。
[17年夫妻旅遊的目的地定的是瑞典,但隻有林清一個人登機,季世澤一起出發飛的卻是法國?
季硯執聽到心聲,思緒驀地落到了季聽這邊:“你有什麼新發現嗎?”
季聽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在手機上搜了什麼。
季硯執湊過去一看,發現他搜的是程映玉2017年出席過的公開活動。
「17年,程映玉憑借在《灰色茉莉》中的出色表現,一舉入圍戛納主競賽單元最佳女演員提名……」
「19年,東京電影節……21年,柏林電影節……」
[對上了,全都對上了。
季聽越看眉心蹙得越緊,而一旁的季硯執卻無言的冷嗤了一聲,眉眼間浮著幾分明顯的諷意。
“季世澤除了有林清這個小三,原來還有程映玉這個小四?”季硯執隻覺得諷刺極了,不知道是笑林清這麼多年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是笑季世澤精力旺盛。
他扯了下嘴角,把行程單從季聽手裡拿走了:“這些東西不值得你費心研究了,無非是林清這個小三發現自己被小三了,在調查程映玉罷了。”
季聽抬眸,忽然問了他一個問題:“如果這些東西都是林清的,那她為什麼要讓你知道?”
季硯執極冷地笑了一聲,可剛要開口,他臉上的那抹譏誚卻忽然漸漸凝重起來。
他剛剛下意識地以為林清是想借他的手報複那兩個人,比如公開這段婚外情,讓季世澤和程映玉負麵輿論纏身。
但林清不該這麼愚蠢,她明知道他憎惡她,在清楚了這段婚外情後也隻會諷刺的笑笑罷了,絕不會為她主持什麼公道。
既然如此,那林清肯定是有彆的目的。
季硯執迅速地在腦中理清了這些,回神看向身側,季聽卻直接開口道:“陸言初和程映玉是一個經紀公司的,從他那裡套取信息是最快的。”
“怎麼又是……”
季硯執的表情剛凶起來,季聽的神情卻嚴肅得更快:“用來做DNA檢測的頭發,全網無影無蹤的兩個孩子,被跟蹤這麼多年的程映玉。”
他看著季硯執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她第一張被偷拍的照片是20年前,而那個時候,你的母親還在世。”
隨著季聽的話,一股猛烈的寒意瞬間從季硯執的後脊衝了上來,身側的手指死死攥起。
“所以,季世澤在我媽病重時出軌的那個人,很有可能不是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