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聽了他的話,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嗯,感覺是有點忘恩負義,不過這裡麵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哪有問題?”季硯執不滿地挑起眉。
“從我們第一次一起睡覺,直至昨天為止,一共43天。這麼短的時間你就養成了睡覺必須有人陪伴的習慣,那隨著我們同床的時間單位增多,你的這個習慣隻會愈發根深蒂固,有可能會讓你成癮。”
熟悉的心梗感又冒了出來,季硯執看著季聽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滿腹無語地道:“行,你有理,你總有理。我不跟你睡了,你滿意了吧?”
說完他抬腳就要走,沒想到季聽卻伸手拉住了他。
“我隻是幫你分析清楚,方便你衡量利弊,沒有說不跟你一起睡覺。”
季硯執唇角微動,卻又冷哼了聲:“怎麼,你乾嘛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因為當初我說我怕鬼,你也沒有勸解我說鬼是客觀唯心主義,還是答應跟我一起睡覺了。”
季聽看著他的眼睛,心道:[在我身上無法克服的事情,我不能拿來要求彆人。
明明季聽答應了,但季硯執聽到這句心聲後,卻心情不怎麼好地斂下了深眸。
都說聰明的人不好騙,可季耳朵這智商都穩坐樹冠頂上了,卻能輕而易舉地被一隻破風箏給騙下來。
現在人是下來了,他卻成了那個放破風箏的罪人。
“我……”這股罪惡感驅使著季硯執說出真相,可抬起眸看到季聽那張臉,真話卻緊抱著舌尖怎麼也不出來。
“我去洗澡了,洗完過來找你。”他說這話的時候,故意錯開了視線。
季聽愣了下,“不去你房間睡嗎?”
“就在你房間。”
季硯執草草扔下這句話,擰身就走了。
半個多小時後,換好睡衣的季硯執站在臥室門前,示意般地清了下嗓子。
季聽聞聲,從《遠古昆蟲著》的書頁上抬起眸:“你洗完澡了?”
季硯執頗為冷淡地嗯了一聲,季聽指了下身側的被子:“這床被子是新的,床單和枕套也都換過了。”
季硯執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低低地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
季硯執彆彆扭扭地走到床邊,躺上床後:“季聽。”
“還有十七頁,看完就關燈。”
季硯執欲言又止地頓了下,“我不是催你睡覺,我是有話要跟你說。”
季聽闔上書放去床頭櫃上,轉回身看他:“你說。”
讓他說了,季硯執又微微移開眼神:“以前睡在我房間的時候,我不是提要求了麼,現在你可以提了。”
季聽眨了下眼睛,顯得有些意外:“我也可以提嗎?”
“隨便你,不提算了。”
房間裡安靜了幾秒,季聽坐了起來,一副有些正式地模樣:“在這個房間裡,你不許說我的睡衣醜,顏色款式都不行。”
季硯執偏頭掃了眼他今天穿的土黃鴨子睡衣,忍住了:“行。”
“不能隨意查看我的電腦。”
“嗯。”
“說話可以帶情緒,但不能總是凶神惡煞的。”
季硯執倏地坐了起來,“我說話什麼時候凶……”
季聽靜靜地看著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在說:你看,你就是很凶。
季硯執彆過臉,沒好氣道:“不就是軟著點說話麼,誰還不會啊。”
[你就不會。
季硯執扭頭瞪去一眼,季聽則裝作沒看見:“好了,現在我們可以睡覺了。”
季硯執皺起眉,“……這就沒了?”
“嗯。”季聽點了點頭,“你三條,我三條,公平公正。”
季耳朵上輩子說不定是座天平,差一微克都要錙銖必較的那種。
既然說了睡覺,兩人便關了床頭燈,分彆躺進了自己的被子裡。
“季耳朵。”
剛剛闔起的雙眸又睜開了,“嗯?”
季硯執叫了他,自己卻忽然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其實今天聽到你說你能自己睡覺了,我心裡…有一點高興。”說完,他又立刻強調道:“隻有一點點,也就小拇指加蓋那麼小。”
季聽微微怔了下,心想:[季硯執好厲害。
季硯執被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心聲突然撞了下,剛皺起眉,季聽就側轉過身來:“你是怎麼做到將自己的高興具象化,還能精準的測量出它們的麵積的?”
季硯執:“……”
還不如真被牛頭馬麵給帶走呢,至少不用在這雞同鴨講。
季硯執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動靜在黑暗的房間聽得格外明顯:“比喻句都聽不出來,難怪你要看滿分作文大選。”
季聽臉頰倏地一熱,“哦,是比喻啊。”
被他這麼一打斷,季硯執忽然有點想不起來了:“我剛才說到哪了?”
“說你的高興像小拇指甲蓋那麼小。”
明明是他自己說的,怎麼從季聽嘴裡出來這麼像在陰陽怪氣?
季硯執繃著唇角,“那你呢,你自己高興嗎?”
季聽沉默了片刻,然後肯定地嗯了一聲:“我的高興像直徑14.5厘米的兒童充氣球那麼大。”
季硯執一陣失語,剛想說這個不用跟著學,季聽又道:“季硯執,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說。”
“說。”
[嗯……如果直接說我把秦在野給放出來了,季硯執肯定會不聽過程直接生氣。
季硯執胸口驀地一寒,這股寒意從心頭翻湧而起。在眼中掀起了狂風暴雨。他手抓著被子想要一把掀開,卻在心緒被憤怒填滿的狀態下,生生地忍住了。
因為關了燈,季聽並沒有看見他神情的變化,理了下思路才開口道:“秦在野出來了,不過現在的他,一定比被關起來的時候更痛苦。”
季硯執咬著牙:“你……”
“你先彆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說。”
季聽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隱去交出技術的那部分,將事情從頭到尾較為詳細的給季硯執講了一遍。
季硯執的手指由捏到骨節發白,到漸漸鬆開,最後唇角都勾了上去,映著季聽的深眸中笑意藏都藏不住。
最後說到收尾,季聽講了自己的猜測:“都說孩子是父母的影子,秦在野那樣毫無顧忌地淩駕於法律之上,我想秦明忠也不會是謙恭謹慎的性格。”
“所以你認為秦明忠會把秦在野放跑?”
“嗯。”
季硯執冷諷地笑了一聲,不過不是衝著季聽:“你把秦明忠想得太簡單了,他可不是什麼慈父,我賭他會為了整個秦家的權力,徹底放棄秦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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