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沉默地看了他兩秒,正色道:“季硯執,你現在的控製欲都發展到外人身上了嗎?”
“你說誰?章旭?”
“你剛才不是還說要收拾他嗎?”
季硯執看著他這副不知好歹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我說這話是因為如果你做了什麼壞事,肯定是他教唆的。”
季聽不認同地皺起眉,道:“你這話說得太絕對了,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教唆不過是影響因素,主要還是在於自身的意誌不堅定。”
季硯執深眸一眯,抬手捏住了他的臉:“季耳朵,我說一句你頂十句,你膽子大了是吧?”
季聽拿手背撥開他的手,季硯執就轉而捏住他的耳朵:“說,還頂嘴嗎?”
“我那不是頂嘴,是你說的不對。”
季硯執冷笑一聲,“我提醒你,你現在這個行為還是在頂嘴。”
就在這時,司機在外麵敲了敲門:“季總,車已經準備好了。”
季硯執又捏了兩下才鬆手,冷冷道:“送我下樓。”
“不送。”
“那你那個醜袋子就留在這發黴吧。”
季聽看了他一眼,[袋獾一點也不講理。
季硯執冷哼了聲,半點不把他的腹誹放心上。
就這樣,季聽還是下樓把季硯執送到了停車場。
他把袋子放到後座就準備走,結果被季硯執叫住了:“過來。”
季聽走了過去,季硯執又道:“把手伸出來。”
季聽照做,一張黑金簽賬卡放到了他的手心。
“出去玩就好好玩,不許花彆人錢,更不許四處占便宜。”
其實季硯執知道,季聽是因為不想回老宅又不能跟他去薑家,所以才會挑年三十這天出去玩。
既然這樣,至少要玩得開心一點。
季聽愣愣地抬起頭,“我……”
季硯執直接把車窗升了上去,車子從他麵前駛離,根本沒給他還卡的機會。
季聽看著車尾,又看了看手裡的卡,抿了抿唇角。
半個多小時後,季聽獨自回到了新鑫佳園的房子裡。
他進門先把每個窗戶打開通風,然後簡單的歸置了一下東西,又拿上手機和鑰匙出門了。
超市裡人山人海的,季聽先買了點日用品,洗發水衛生紙這些他多拿了點,這樣徐仁和外公回來了也能用上。
路過放春聯的貨架時,他看了兩眼,還是沒拿。
季聽推著購物車到了冷藏區,在一堆口味裡挑了一包純牛肉餡的餃子。
就算一個人過年,也是要吃餃子的。
回去之後,季聽換了身家居服,開始著手打掃衛生。
季硯執不常回薑家,基本兩三個月才過來一趟。
當初母親不顧家裡的反對執意要嫁給季世澤,傷了外婆外公的心,跟家裡的關係就淡了一層。
後來母親去世,外公讓舅舅接他回薑家,他拒絕了,跟家裡就又淡了一層。
雖然他每次回來家裡人都對他挺好的,但到底不是生活在一起的家人,總歸透著股生疏客氣的感覺。
一家人吃完午飯,季硯執就獨自回了樓上的客房。
他拿出手機坐到了沙發上,點開APP,發現那張簽賬卡還沒有任何消費記錄。
季硯執眉心微蹙,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了:“小執,我是舅舅,可以進來嗎?”
季硯執收起手機,起身去開門。
薑碩元進來後,看了看房間裡的布置:“住著怎麼樣?缺什麼就跟我和你舅媽說,千萬彆客氣。”
“挺好的,不缺什麼。”
這句話說完,舅甥倆就乾站著,氣氛有一股說不出的尷尬。
薑碩元清了下嗓子,“那個,小豐他們在南廳打麻將呢,你要不要也去玩玩?”
“我不會打麻將。”
“學嘛,很快的。”
季硯執還是婉拒了,道:“舅舅,你去跟他們玩吧,不用招呼我。”
薑碩元就是怕他一個人待著孤單,這才特意上來的,總不能就乾聊兩句話又走了。
“最近集團怎麼樣?你在總裁這個位置上肯定很忙吧,你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啊。”
“嗯。”
薑碩元後脖頸都出汗了,實在找不出什麼話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季硯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舅舅,我看門廳的那缸魚很漂亮,是你買的嗎?”
“那缸魚啊!”薑碩元的眼睛一下亮了,嘴角都揚了起來:“那魚你外公可喜歡了,我年前才從南美那邊買回來,一路上……”
舅甥倆總算熱絡了一點,薑碩元還說給他弄更漂亮的幾尾回來,要是季硯執不會養就放家裡,讓他多回來看看。
季硯執答應了,薑碩元看著他,說了句:“真好。”
季硯執沒說話,他不知道要怎麼表達,隻是生澀地點了點頭。
舅舅走後,他獨自在露台站了一會兒,又拿出了手機。
看著空白一片的消費記錄,他撥通了章旭的號碼。
“喂,誰啊!”
手機那頭很吵,人聲音樂聲混雜在一起,似乎氣氛正熱。
季硯執眉心微微蹙起,冷聲道:“我是季聽的大哥,季硯執。”
他清晰的聽見章旭抽了一口冷氣,然後又是一陣‘沉默’,那頭的熱鬨聲忽然就消失了。
“季哥,你,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季聽跟你在一起嗎?”
“在,肯定在啊!”章旭以前撒這種謊就跟喝水一樣,但現在跟他說話的是季硯執,他心裡就止不住的打突突。
季硯執也聽出了他聲音發緊,於是道:“我打他手機他沒接,麻煩你把手機給他。”
“哦,那個,他去洗手間了,等他出來我讓他給你回電話。”
這麼巧?
季硯執眼底劃過一道暗光,繼續道:“季聽跟我說,你們倆是去一個山莊玩,名字叫什麼?”
章旭感覺頭皮都快抽抽了,硬是現編了一個:“叫玫瑰園,你可能不知道,才開的。”
“章旭。”
“啊?”
季硯執的聲音忽然冷了下去,隔著手機就讓人發寒:“季聽根本沒有過要說去山莊,你想清楚了,我隻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章旭的五臟六腑瞬間像被吊了起來,心裡跟著哀嚎起來。
他總算知道季聽以前為什麼那麼怕季硯執了,簡直跟他姐一模一樣,都是恐怖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