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聽,季聽提的事就隻是任何人任何時候都不能拿這件事打擾他的家人,無論是調查結果還是取證都直接聯係他個人。
付勇勝當時半明示半暗示的讓他再提點什麼,季聽卻跟他說沒有,以後也不會再有。
此刻的他結束通話,從耳邊放下聽筒,感慨的搖了搖頭。
這一切都能怪誰呢,還不是都是怪秦在野違規審訊,捅了個天大的簍子出來。
付勇勝又歎了口氣,站起身去辦公室彙報這次對接的情況。
“怎麼樣,這次他答應沒有?”
麵對局長期待的眼神,付勇勝沒說話,隻是半低著頭搖了搖。
“唉。”這下輪到局長歎氣了,心裡愁得慌卻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句:“要求什麼的也沒提嗎?”
“沒有,不過我覺得這次可能有個小小的突破口。”
局長一下就來精神了:“說。”
“季聽說,昨天來配合調查的淩熙跟秦在野是戀愛關係,所以他的證言很有可能偏向秦在野。”
局長皺起眉,想了想道:“那你們訊問的時候,淩熙有沒有主動說明他和秦在野的關係?”
“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付勇勝很肯定地道,“他說跟季聽和秦在野都是朋友關係。”
“朋友?”局長冷笑一聲,“到了這個時候,我看還有人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去查!”
他重重地點著桌子:“就查這個淩熙,如果季聽反映的情況屬實,那就再查淩熙作偽證的行為,是不是受到了秦在野或者其家人的指使。”
“是。”
叩叩——
包間門輕響了兩下,外麵傳來聲音:“陸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陸言初聞言起身,親自走過去開門。
“小熙。”
淩熙露出一抹笑容,“陸哥。”
陸言初伸手拉他進來,跟經理道了聲謝,把門關上了。
“前兩天約你出來你都說有事,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陸言初把茶杯放到淩熙麵前,語氣柔和地道:“如果有,你都可以告訴我。”
淩熙斂下眸,右手捏了捏左手的食指:“沒什麼。”
陸言初看了他一眼,神色不變,坐下後拿菜單給他:“看看,想吃什麼。”
淩熙搖了搖頭,“出來前在季家吃過了,現在還不太餓。”
陸言初沉默了片刻,扶著淩熙的肩膀,溫柔地把人轉了過來:“你跟我說,你在季家過得好嗎?”
淩熙張開嘴,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嗯,挺好的。”
“是嗎,可是你的表情卻不是這麼告訴我的。”
淩熙抿了抿唇角,又低下頭摳手指:“真的,沒騙你。”
陸言初見狀,也不勉強了,鬆開手道:“過得好就好,不過如果你不開心,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淩熙不說話了,鼻間止不住的酸澀起來。
他不想留在季家,可他現在無計可施,不得不留在那裡。
陸言初看出他還是不想說,主動換了個話題:“肚子不太餓的話,吃些茶點吧,這裡的山楂叉燒包不錯,你……”
“陸哥。”淩熙忽然低低地叫了他一聲,頭也抬起來了:“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求你。”
陸言初看他雖然苦撐著表情,但眼裡隱約閃爍著水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流下淚來。
陸言初歎出一口氣,似是心疼又像是無奈:“我不是說過嗎,有什麼事你都可以告訴我,怎麼用得上求呢。”
一句話說得淩熙的眼淚唰的淌落下來,哽咽地道:“對不起,我,我真的,沒辦法了,對不起……”
陸言初從桌上抽了兩張紙,遞了過去:“這怎麼什麼還沒說呢,你先跟我道上了歉了,先擦一擦,慢慢說。”
淩熙沒擦眼淚,隻是把紙緊緊地攥在手心裡,小聲地抽泣著。
陸言初也不著急,等他自己緩過情緒再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淩熙漸漸停下了嗚咽,紅著眼睛抬頭看了他一眼。
“陸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對我很好,我要什麼你從來都沒有回絕過我,對我的關心也始終如一。”
陸言初抬手撥了撥他沾濕的發絲,說了聲:“應該的,當初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現在恐怕都不能活著坐在這裡。”
話落,他忽然感覺淩熙身體顫了一下,手指也跟著緊攥了起來。
陸言初以為是自己的肢體接觸越了界,於是收回了手,道:“你心裡的事,現在想說了嗎?”
淩熙咬住嘴唇,一直咬到發疼充血才抬起頭:“陸哥,你和季聽之前的事,我都知道了。”
陸言初眼底劃過一道暗光,“你是指?”
淩熙沒有回答問題,眼中閃爍著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陸哥,你可以寫一份諒解書給秦在野嗎?”
陸言初眉眼間的溫度忽的一下消失了,他並沒有沉下臉,語氣卻掛上了幾分疏冷:“是秦在野讓你來求情的嗎?”
“不是!”淩熙趕緊道,“是我自作主張來求你,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可這件事跟他有直接關係。”
陸言初從他臉上收回了目光,連個眼角的餘光都沒給:“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你更應該清楚,這件事你不應該插手。”
“我不是要插手,我是想……”淩熙頭皮發緊,艱難地開口道:“我隻是想,這次他知道錯了,你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陸言初微微一笑,卻像是冰冷的諷刺:“這句話不應該由你來說,應該是秦在野站在季聽麵前,為自己請求一個被原諒的機會。”
淩熙皺起眉,哀怨又焦急:“可是他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就算他想,他也做不到啊。”
“淩熙,你錯了。”陸言初第一次在他麵前沉下了臉,字字不讓:“就算秦在野沒有被關起來,他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低下頭,如果他肯,他當初就不會對季聽做出那樣的事。”
淩熙聽他每一句都帶著季聽,心裡無端端的發澀,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如果季聽已經願意原諒他了呢?”淩熙胸口起伏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謊言就這麼從他嘴裡說了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直視著陸言初的眼睛:“我說動了季聽,他願意為了我寫諒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