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眉心微皺,若有所思:[以前的季聽……
季硯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季耳朵什麼毛病,說自己怎麼還用上第三人稱了?
“如果換成以前的我,肯定會跟你爆發爭執,失去理智到一定程度,動手也有可能。”
“就你?”季硯執上下將他掃了一眼,仿佛嘲笑一般:“細胳膊細腿還小矮個,還敢跟我動手?”
身形瘦這點季聽承認,但說他個子矮就有失偏頗了:“我國去年統計的男性平均身高是174.4,我身高1米82,無論從生理還是視覺都不算矮了。”
季硯執冷笑一聲,“那也比我……”
話還沒說完,房門忽然傳來兩下輕叩聲。
兩人同時看去,門外響起淩熙溫柔的嗓音:“大哥,你在裡麵嗎?”
季硯執眼睛一眯,倏地看回季聽:“你躲起來。”
季聽不解,“為什麼?”
“讓你躲就躲。”他抬手握住季聽的手腕,朝四周觀望能藏人的地方。
季聽想了想,道:“你要是覺得我妨礙你們了,我可以走的。”
“閉嘴!”
季硯執這時看到了桌子,拉著季聽過去:“你躲到底下去。”
季聽打量了一下,蹙眉道:“這裡麵的容積不夠,桌子目測高度是70到80厘米之間,寬兩米到……”
就在這時,敲門聲再度響起:“大哥,我可以進去嗎?”
季硯執乾脆不廢話了,抬手勾住季聽的脖子朝下一壓,趁著他失去重心將人托住,兩條胳膊一攏就將季聽運到了桌下。
季聽右手撐地試圖爬起,季硯執卻坐回椅子上,兩條大長腿直接堵了過來。
“進來。”
淩熙過了幾秒才推開了門,原來是剛才手上端著東西不方便。
他從地上拿起托盤,走到桌前,放到了季硯執麵前。
季硯執看了一眼麵前的東西,臉上麵無表情,心裡都快嫌棄死了。吃的東西放在地上,剛才又開門,灰全揚進碗裡了。
“大哥,你晚上沒吃飯,我拜托劉大廚給做了潤燥豬肚粥,你配上小菜一起吃點吧。”
季硯執抬起眸,半冷不冷地笑了一聲:“現在都晚上十點多了,你又把老劉折騰起來了?”
季耳朵還知道自己做炒飯,淩熙這個便宜少爺使喚人倒是挺順手的。
淩熙愣了愣,神情多了幾分尷尬:“我,我是想著劉大廚還沒休息,所以……”
“你怎麼知道他沒休息,萬一他已經睡了呢?”
[季硯執的性格真的很特彆,原來他跟喜歡的人也這樣說話。
季硯執放在桌上的手指默默收緊,並深吸了一口氣。
淩熙失落地低下頭,無措地道:“抱歉,我隻是擔心你。”
“你擔心我?”季硯執唇角多了一抹笑意,意味不明:“淩熙,你真的關心我嗎?”
淩熙滿眼真切的抬起頭,季硯執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如果你真的關心我,你怎麼會不知道我根本不願意回這個家,而且我每年過年也都會回我外公家過年,哪來你所謂的孤零零一個人?”
季聽看不到淩熙是什麼表情,自己則想:[原來季硯執不願意回來,那我之前……
季硯執暗暗咬了咬牙,正主沒見內疚,季耳朵倒先一步反省上了。
願不願意回家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他愧疚個什麼勁?
淩熙從沒見過季硯執用這麼強硬的態度跟他說話,心裡又慌又亂:“我,我隻是想,你畢竟是季叔叔的兒子,血脈親情,一個人是割舍不掉的。”
季硯執被荒謬地笑了一聲,“從小到大,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淩熙懇切地道:“就是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所以我才把你當親兄弟一樣,不想你活得那麼痛苦。”
季硯執看著他的臉,深眸中忽然多了一抹冷諷:“你和季聽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怎麼,你也拿他當親兄弟嗎?”
說完他自己在心裡笑了一聲,真是糟糕,季耳朵恐怕馬上就要傷心了。
“我……”淩熙的長睫顫了顫,心中的思緒如同被狂風卷起的樹葉,一片混亂。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艱澀地開口道:“大哥,季聽這麼多年對我真的很好。他想我所想,我要什麼他都給,包括他自己。”
笑意驀地在季硯執瞳中凝固了,不知為何,他聽著這話像吃了三斤的糖炒栗子,又膩又惡心。
淩熙沒注意到他的神情,還自顧自地說著:“就算我們現在不在一起了,他在我心裡也是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他看向季硯執,笑容有些苦澀:“大哥,你和他在我心裡,都是非常重要的人。”
整個書房忽然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沉默中,季硯執沒說話,季聽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聲也沒有一句。
就這麼高興嗎?
季硯執心頭湧起一陣莫名的煩躁,情緒像飽和的火藥桶,下一秒就要被引爆。
就在這時,一隻微涼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腳腕。
季硯執身體一顫,下意識就要收腳,結果想到桌下是誰硬忍住了。
他不動聲色地朝下麵看了一眼,隻見季硯執微皺著一張臉,指了指自己的後頸。
季耳朵不舒服?
季硯執立刻抬起頭,“我知道了,你走吧。”
淩熙怔住了,他剛才說了那麼多話,大哥怎麼突然就讓他走了。
季硯執見他不動,又催促道:“你回去吧,我還有公事要處理。”
淩熙咬了咬唇瓣,低聲道:“那你記得吃點東西再忙,我先走了。”
房門被關上的一瞬間,季硯執彎下腰,一把將季聽撈了出來。
“你脖子怎麼了?”
季聽吸了一口冷氣,摸著後頸:“下麵好像有個螺絲,剛才一直抵著我後頸,有點疼。”
季硯執朝桌下看了一眼,氣道:“那你就不會自己挪個位置嗎?”
“我剛才都跟你說了,這裡麵的容積不夠,你的腿擋著,我的頭沒有挪動的空間。”
季硯執薄唇微張,想說什麼又沒說,卻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手臟死了,亂摸什麼。”
他抬手把季聽轉了過去,結果一看到後頸,臉色就變了。
隻見皮膚上一片劃痕,又紅又腫,甚至還有血絲滲了出來。
季硯執心頭像被擰了一下,遲遲沒爆的火藥桶終於炸開了:“你就那麼蠢,都這樣了你忍什麼忍?!”
季聽莫名,轉過身來:“你剛剛一直在確認自己在淩熙心裡的位置,如果被我打斷了,你不是更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