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太陽死去的地方(1 / 1)

季聽眼眸一縮,白皙的臉上透出一股出離憤怒的寒意:“季硯執,你……”

季硯執看他這個反應,“怎麼,覺得我手段卑鄙是嗎?”

他冷諷地笑了一聲,轉身朝座位走去。

“你從出生起就享受著最優渥的生活,哪怕長成了一個廢物,你從世力得到的分紅也足夠揮金如土一輩子。你從來都是既得利益者,現在卻要反過來指責我這個創造利益的人不擇手段。”季硯執坐了下來,滿目諷刺地看著他:“季聽,你不覺得你幼稚的可笑嗎?”

季聽臉上已經沒有了明顯地情緒,但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依舊寒芒凜凜:“關於你說的這些,我有三點需要駁斥。”

“第一,徐仁沒有損害你任何利益,他身為無辜者,你卻讓我去欺騙他的感情,你無恥。”

“第二,你身居高位,卻隻能讓我用這種手段去套取消息,你無能。”“第三,你臆想自己掌握了整件事的真相,但其實是在自毀長城,你無知。”

“季硯執。”季聽目露鋒芒,聲如寒雪:“你我之間,誰更可笑?”

季硯執被當頭罵了這麼一通,要麼冷笑要麼發火,可他看向季聽的眼神中卻透著一絲陌生感,就好像從來都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互不退讓時,季硯執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他下意識偏頭看了眼屏幕,等再看回季聽時,對方已經拉開門出去了。

“喂。”

手機那頭的是個男人,語氣聽上去有些著急:“事情怎麼樣了,那個徐仁同意了嗎?”

季硯執深眸微落,沉默了兩秒才道:“本來已經同意了,但我有點心急,事情可能搞砸了。”

“怎麼……”對麵想說什麼,但最後卻變成了歎氣:“要不你就跟老董事長低個頭吧,他向來護短,可你非要在你二叔這件事上跟他犯犟,何必呢?”

季硯執語氣一沉:“季立平的事沒得商量。”

“你啊你……”對方的語氣充滿無奈,隻好給他擺清利害關係:“現在你提什麼方案,董事局那邊都一副模棱兩可的嘴臉,本以為你拿到那個新技術咱們能打個翻身仗,結果也泡湯了。硯執,眼看就差臨門一腳了,難道你就甘心停在這嗎?”

季硯執當然不甘心,他一步步走到現在,沒有人知道他付出了怎樣慘痛的代價。

他微闔雙眸,臉上罕見地浮起一抹疲憊:“放心,我會再想辦法的。”

這邊,季聽從書房出來,直接去找了徐仁。

“一號機的技術,我不賣給季硯執了。”

徐仁怔了下:“啊?不是都說好了嗎。”

季聽不打算把兩人吵架的原因告訴他,隻道:“你不用擔心,雖然一號機不賣了,但你研發的那項技術世力同樣需要,隻要你給季硯執看了,他就不會為難你。”

徐仁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道:“你不賣我也不賣了,我得講義氣!”

聽到這話,季聽眼中劃過一抹清淺的笑意:“講義氣是好事,但不能用在這件事上,你眼看著就麵臨畢業了,與世力合作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徐仁抿了抿唇角,“那我,我……”

“不用有心理負擔,等著季硯執來找你就好。”

沒出半個小時,季硯執就前往了徐仁所在的客房。

之前季聽讓徐仁準備注冊專利的資料,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提前拿給了季硯執看。

兩人聊了快三個小時,臨近半夜,季硯執派廖凱親自將人護送回了學校。

隔天一大早,季硯執連早餐都沒吃,直接去了公司。

今天家裡難得安靜,季聽吃完飯回到房間,打開了筆記本。

第一步先開啟反向屏蔽程序,阻斷季硯執安裝的屏幕監控模塊。接著他點開另外一個程序,裡麵從上到下列出了三個模塊,每個都是對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理論支持條件。

人類存在於三維空間之內,要突破四維達到時空穿越,彆說是這個書中世界,就算是他原來那個世界的科技文明也遠遠不及。

先不提能量如何供給,就他這個身體能完好無損的穿過來,至少說明沒有受到空間力場的擠壓。

想到這裡,季聽直接消去了前兩個模塊,隻剩下最後一個:高維度空間坐標。

隨著鍵盤的敲擊聲,屏幕上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數學符號,每一項都在進行著極為複雜的推導和驗算。

時間一轉眼就過去了幾個小時,房門傳來了熟悉的叩擊聲。

季聽的視線滑向屏幕右下角,才看清來人的臉,房門就從外麵被推開了。

進來的三個人自帶一股肅然的氣勢,領頭的中年男人朝季聽低了下頭:“二少爺,董事長讓你即刻前往鶴園。”

命令式的語氣擺明了隻是通知,男人說完便轉頭:“帶二少爺下樓。”

原來季硯執喜歡把人架來架去的習慣是遺傳。

季聽漠然地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請。”

一個多小時後。

季聽這側的車門被拉開,男人再次抬手:“二少爺,請。”

季聽抬頭看了一眼,隻見牌匾上鐵畫銀鉤的兩個字:鶴園。

正門一開,迎麵而來的就是渾然天成的造園手法和錯落有致的亭台樓閣,整個鶴園宛如巨幅長卷的山水潑墨畫。

可季聽身在其中卻無心觀景,腦中隻有原主幼年時在日記裡寫的一句話。

他說,這裡是太陽死去的地方。

在長廊上走了幾分鐘,季聽被帶進了主樓正廳。

一進門他就聽見了吸鼻子的啜泣聲,一個哭到浮腫的女人坐在右側,她身邊陪著一個年輕的女孩,一看到季聽進來,兩隻眼睛就跟淬了毒的錐子一般。

季聽無視她的目光,隻看向主位:“爺爺。”

季震霆掀起褶皺的眼皮看了他一眼,極為冷淡地:“嗯。”

不叫他坐,也不說為什麼叫他來,隻是讓他這麼乾站著。

換做以前的季聽恐怕早就膽戰心驚,但現在的季聽卻不接這迎麵潑來的冷水:“您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