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笑道:“那我就不打擾王總了,不過通話結束之前,我還有件事,想問問王總,粵東王家那邊,應該剛給你打完電話吧?”
王克成遲疑道:“你怎麼知道的?”
劉浮生說:“我的車就在你住的酒店門口,如果你想聊聊,直接出大門,上車就行了……我猜,王總參謀長應該想把你,從王家的族譜中抹掉吧?”
王克成還想追問,劉浮生已經掛斷了電話。
王克成放下手機,眉頭緊鎖,無數的問題,在他腦海中浮現。
例如,劉浮生和王建平,到底什麼關係?他為什麼知道王建平的動作?
王克成拿起外套,走出房間,既然劉浮生都在樓下了,他就算不想見,也得去見見啊,小人物想在大勢力中夾縫求生,就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獲得信息的機會。
目前,王克成的處境非常危險,稍有不慎,他以前的所有努力,就都前功儘棄了。
片刻之後,王克成看見酒店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透過後排座位的車窗,他能瞧見劉浮生正在擺弄手機。
王克成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坐在劉浮生旁邊。
轎車緩緩啟動,劉浮生笑嗬嗬的說:“這邊茶館難找,隨便喝點咖啡,王總彆介意。”
王克成笑了笑說:“隨便,你喜歡就行。”
劉浮生歎道:“王總對我,似乎有很強的戒備之心,其實我們的衝突,並非不可調和,你以前做的事,也是上支下派,身不由己,我們的對立,隻是陣營不同。”
王克成聞言,麵色稍緩說:“劉省長明察秋毫,處事從容大度,讓我由衷的佩服。不過,您怎麼知道,舅舅剛給我打過電話呢?”
劉浮生笑道:“我預感王總在不久之後,應該會有一場大劫。”
王克成眉頭緊鎖:“劉省長還會算卦麼?”
這時,汽車緩緩停下,路旁邊是一家破敗的酒館,門口掛著“豬與哨聲”的招牌,裡麵沒什麼人,顯得有些荒涼。
兩人進屋落座,隨便點了餐品。
劉浮生說:“我不會算卦,隻是根據自己掌握的資料,做出一些合理分析罷了。”
王克成歎道:“您是大人物,說話自然有根據,我非常愚鈍,實在看不出,自己有什麼劫難。”
劉浮生笑道:“陳飛被抓的事,已經不是秘密,國內外很多人,都發現了裡麵的細節,我知道,這裡麵最大的功臣,就是王總你了。”
王克成想都不想,直接否認:“哪有?這事兒跟我可沒關係。”
劉浮生擺手道:“我沒有追究你責任的意思,但是彆人,可不這麼想。”
王克成苦笑道:“您就彆賣關子了,想說什麼,直接說吧,我們的時間都很寶貴……我知道國內很多人,都看我不順眼,可這裡畢竟是米國,難道國內的執法部門,還能到米國找我麻煩嗎?”
劉浮生歎道:“你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啊,現在米國態度強硬,可能與共和國發生一些嚴重的外交糾紛,甚至上升到相互製裁的地步。”
王克成目光閃爍,他沒想到,劉浮生能把後續的事情都推測出來。
劉浮生喝了一口咖啡說:“我和王總參謀長,打過很多次交道,總體來說,關係不錯,包括陳飛被抓的事,我們也有過交流。”
王克成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劉浮生說:“你在米國的行為,和國內的某些人有關聯,正是他們,賦予了你攪動風雲的能力,否則,單憑你自己,也乾不了這種大事。”
王克成沉默不語,這些事,他絕對不能承認。
劉浮生說:“事情是你挑起的,米國與我國發生摩擦之後,總要有個結果,你有沒有想過,一切塵埃落定,誰來背負挑起爭端的代價?”
這句話,頓時觸動了王克成,這一刹那,他隱約察覺到,劉浮生要說什麼了。
“所以,背鍋的是我了?”
劉浮生嗬嗬一笑:“很多事的道理都相通,比如喝茶喝咖啡,入口苦澀,回味甘甜,如果喝飲料呢,入口是甜的,喝多了,對身體卻不好。”
“王總,你問問自己,有什麼條件是彆人不可或缺,也沒辦法找到替代品的?這或許就是,他們看重你,讓你幫忙辦事的原因。”
王克成搖頭道:“咱們沒必要搞抽象,所謂的大劫是什麼意思?”
劉浮生笑道:“直接說結論,沒有說服力,還是要從頭推導,你才會信服。”
王克成喝了一口咖啡說:“行,推吧,從家譜除名開始推。”
劉浮生歎道:“王總,你急了。”
王克成欲言又止,心中暗罵:換了你,你能不急嗎?
劉浮生說:“族譜除名的事,應該有人在後麵推動,這些人就是給你資源,讓你興風作浪的,他們想叫你背黑鍋,最忌憚的,無疑是粵東王家……不管你在王家什麼地位,不管你們有沒有血緣關係,表麵上,你都是王家的人。”
“隻要你的名字還在族譜上,王家就會因此受到牽連,甚至進行反擊,這就讓你背鍋的事,平添了許多變數,所以,如果我是他們,我就會先跟王家聯係,達成某種協議,再心安理得的請你去赴死,當個替罪羊。”
王克成聽完,心裡一陣發涼,劉浮生的推測,合情合理,他想反駁都張不開嘴。
唐少雄切入的時間很巧妙,那時候王克成被劉浮生當眾打臉,有點氣急敗壞,沒想太多,就與他合謀辦事。
現在想想,自己隻希望報複劉浮生,可沒有勇氣,拉著整個國家去搞事情啊。
王克成終於害怕了。
“劉省長,其實舅舅給我打電話時,態度非常友善,我認為……”
劉浮生打斷他說:“你是個聰明人,何必自欺欺人呢?王參謀長對你態度和藹,隻是為了把你賣個好價錢而已。”
王克成心中一歎,王建平把他踢出族譜,就等於賣了一次,如果他還有彆的用處,再賣第二次,也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劉浮生見他臉色陰晴不定,笑嗬嗬的說:“有能力和動機做這個事兒的屈指可數,比如唐省長,或者是他們家裡,彆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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