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施很用力地推開防盜門,故意用鑰匙磕得叮叮響,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她才被梅逸送回來,等的時候被叮了一腿包。廳裡一片黑暗,她凶狠地把燈開到最亮,使勁開關鞋櫃,務必要把阮廷堅吵起來,她要是看見他安逸舒適地躺在空調房裡睡大覺,絕對會衝上去撓死他。臥室裡還是沒有響動,梅施放重腳步乒乒乓乓走進房間,一下子扭開開關,沒想到**空無一人,阮廷堅還沒回來。很泄氣,好像卯足勁兒想演出好戲,卻發現一個觀眾都沒來。梅施頓時蔫了,垂頭耷腦地洗了澡,憤憤不平地塗了一腿的花露水,一腔怨怒找不到對手發泄,憋得一夜輾轉反側,覺都沒睡踏實。早上六點多梅施就起了床,拉開阮廷堅的櫃子看了看,他的衣服按顏色掛得像專賣店的貨架,襯衫領帶整齊得讓她覺得壓抑。她根本看不出他有沒有收拾行李離開,估計是已經走了。雖然一口惡氣沒出,想到他好幾天不在,甚至不呼吸同一個國度的空氣,她都覺得輕鬆暢快。梅施笑眯眯地梳洗打扮,耐心熬到九點,這才呼朋引伴地給好朋友們挨個打電話,她必須狂歡一下,喝點酒澆澆愁壓壓驚。她深刻領悟到梅逸的叛逆,原來打破平時的生活模式是很減壓的一件事,雖然很徒勞。戴辰辰她們的熱烈響應也特彆鼓舞她,梅大小姐頓時從阮廷堅的陰暗氣場裡華麗複活,掛斷電話第一時間衝向百貨商店。興奮之下忘記算時間,她到的時候百貨商店還沒開門,梅大小姐毫無怨懟地與一群中年大媽大叔等在門口,一副急著燒錢的凶形惡相。商店開門她就直撲平時喜愛的前衛牌子專櫃,以前穿短裙總擔心走光,可這段時間穿過膝長裙又覺得整個世界的陽光都被這身“優雅”裙裝遮擋了,她提前進入了中年期,整個人都發了黴。之前阮廷堅給的錢她還精明謹慎地打算攢起來當救命稻草,鼓噪的叛逆感再加上女人天生的購物欲,梅施頻頻刷著卡,今日之後誰管洪水滔滔?她非買痛快了不可!從頭到尾買了一遍,連包包都換了個極具時尚感的超大款,現做現賣地都穿在身上,把早上出門時那套中規中矩的連衣裙團成抹布狀塞在包裡,神清氣爽,心情燦爛。梅施覺得自己心思的確很縝密,還打電話回家問問祝阿姨阮廷堅回來沒有,得到否定答案後,還放了祝阿姨的假,讓她立刻回家,省得她看見她這幅裝扮,向阮廷堅告狀。回家配合自己的新衣服畫好了妝,坐立不安地等到約定的時間,梅施去了那家夜總會果然是第一名。阮廷堅已經把她壓迫得快成瘋子了,這麼盼望放縱人生。閒著也是閒著,挨個給紀曉淨她們打電話催命,一輪電話打完,她先要了兩瓶啤酒,自己也搞不清為什麼這麼急不可待,大概是昨天被棄荒野的憤怒始終在內心深處熊熊燃燒吧。女服務員來包房送酒的時候,用同情的眼光看了她兩眼,梅施咕咚咕咚灌著酒,也覺得自己像失婚後重獲自由的怪大媽,那一套失去理智的行為已經差不多都全了,就差掏出大把鈔票找個比自己年輕的帥哥來欺負欺負。 最先到的是顧可心,目前正熱衷白領生活的顧姑娘充滿小資情調,拿著腔調想要來瓶洋酒,梅施冷眼瞥著她,乓地一聲把啤酒瓶頓在桌麵上,“去死吧,洋酒!”所有的“洋”字都能讓她聯係到假洋鬼子阮廷堅身上,讓她痛恨萬分。“這裡的菜太差了,不然今天咱就喝二鍋頭!誰提洋酒,我跟誰急!”顧姑娘被她嚇住了,神色木訥,對等待下單的服務員說:“來瓶二鍋頭。啊……哦,來兩瓶啤酒吧。”曉淨和辰辰陸續也都來了,也許都有點兒自己的煩心事,不用她勸也都主動喝得很賣力,喝酒要得就是這個氣氛,太嗨皮了。梅施喝了好幾瓶,一個勁兒要去廁所,天旋地轉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她現在討厭一切穩定有序的東西!可心和曉淨是猥瑣舞王,一曲跳完,她和辰辰看來隻有甘拜下風了。“你們彆……彆得意!”梅施仰天笑,一步跨上桌子,她能出奇製勝的,“知道阮廷堅的老三樣嗎?姐給你們演一演!看姐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啊!”這話辰辰就不愛聽了,老三樣算什麼製勝法寶啊?“嗤!”她鄙夷,“先演演唐淩濤!”梅施眯眼笑,“那也行……我也挺好奇的。”紀曉淨實在看不下去了,嫌棄地嘖了一聲,“施施,你彆笑得這麼惡心。”她正琢磨要擺出什麼姿勢配合辰辰,扭臉就看見了唐淩濤,揉了下眼睛還真是他,他正把辰辰從矮桌上抱下去呢。歡呼一聲,這簡直太好了,可以看真人現場版了,絕對無碼啊!為了觀賞的完整性,她決定再去趟廁所,省得中途離場。處理完畢……梅施有點兒懵,包房裡的人呢?她再次推開洗手間的門看了看馬桶,確定自己沒有走反,突然就火了,一定是她們卑鄙地先奔赴私密地點看小劇場了!“等等我!”她還不忘抓起包包,快步衝出了房間,太不仗義了,這些人!有好看的就忘記有福同享了!她一定喝多了,陷入了幻想世界!站在大門口的這個人不是阮廷堅嗎?她不是很確定地走到他麵前推了他一把,他沒動,她卻被彈得踉蹌後退了一下。再抬頭瞄一瞄,絕對就是,那副整容麵癱俊顏彆無分號。環視一下四周,模模糊糊像在旋轉餐廳似的,是了,她醉了,迷幻中,一切都不是真的。興高采烈地掏電話打給曉淨,不服輸地說:“沒義氣的玩意!你們在哪兒?我好像也碰見阮廷堅了,等辰辰和唐淩濤演完,我來壓軸!”接下來很混亂,好像是她帶著阮廷堅去往演出地點,又好像是阮廷堅帶她去。然後周圍很黑暗,又有點兒熟悉,她似乎睡著了,又好像洗了澡。聞了聞身上的沐浴露味道,頭發也濕了,衣服也沒了……這是,這是……輪到她了吧?觀察了一下劇場情況,這也太逼真了!不就是她和阮廷堅的臥室嗎!“人呢?觀眾呢!”她大聲呼籲掌聲。“施施……”隻有阮廷堅很隱忍的聲音回答她。喲,這都脫了啊?演員也都到位了。她頓時入戲,“我早就想這麼乾了!我恨透這一切了!”她先衝去拉開壁櫃,把裡麵井井有條的衣服全翻出來扔在地上,還嫌不夠亂地用腳來回亂蹚。“生活是什麼?”酒興文采啊,梅哲學家拿腔拿調地邊在衣服上蹦躂邊講課,“生活就是亂糟糟!憑什麼非要這樣,這樣,這樣啊?”她又拉開了所有的抽屜,充滿革命精神地把裡麵的東西天女散花般撒得到處都是。再拉過男一號,按在**進行下一章節的論述,男演員悶哼了一聲,她翻過他看了看,果然壓在了她剛才亂扔到**的手表上,伸腳一劃,那塊表發出悅耳的響聲撞到櫃子角上,這時候好像導演還插了句旁白:“那是滿鑽限量版……”她咂著嘴巴點頭,“嗯,小言裡都這麼寫,男主都戴限量版,也不知道是他媽真的不。”旁白:“……是真的。”她坐在男演員肚子上墩了墩,不耐煩地一揮手,旁白不是重點,她繼續:“床伴是什麼?花樣翻新唄!不然叫什麼床伴!叫老公了!”這回導演沒有再胡亂加入旁白,男演員也沉默。“就三樣!就三樣!”她又恨恨地扭了扭,“這人就沒被科普過嗎?就沒看過A片嗎?我不信!有什麼難的,基礎動作總會那麼幾下吧?”男演員:“哪些基礎動作?”
第24章 迷幻劇場(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