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鈺看著父親，歎了口氣，轉頭對沈以南說：“哥，我相信爸爸。”沈以南的手緊緊拽著，冷峻的臉冷寒如冰，盯著父親一言不發。沈懷鈺繼續說：“我知道你左右想都是痛苦，相信她，就是爸給你捅了刀子，相信爸，那就是白鷺給你捅了刀子……”“彆說了！”沈以南沙啞出聲，打斷沈懷鈺的話。“以南！你還是不相信爸嗎？”公公向沈以南伸出顫抖的手。沈以南盯著他，沉默不語。婆婆轉身，盯著沈以南惱恨地說：“以南，我相信你爸，當年一定是那個賤人，故意害你爸爸！”沈以南低沉地反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們說，她這麼做，是什麼動機？”婆婆無言以對，公公手懸在半空，劇烈咳嗽起來。沈懷鈺瞪著沈以南低吼：“哥，你這麼說，是要逼死爸爸嗎？”沈以南歎了口氣，幽幽地說：“我也懷疑那天的破綻，但是我查了三年，始終沒查出，她這麼做的動機。”“以南，這麼說，你還是相信爸的？當年，她忽然進來我的書房送西瓜，我也不知道到底被她用什麼迷住了……”公公絕望地爭辯，“我不知道當時為什麼看到她，就腦子一片混沌，等我醒來，就成那樣了！”沈以南看著他，又沉默了。“我可以指天發誓，當年我沈振宇若是做過對不起兒子的事情，我死了後永墜地獄，永無翻身！”公公舉著兩根手指頭，對天發誓。沈以南煩悶地皺眉，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重重歎了口氣。“以南……”公公又咳嗽起來，咳著咳著便翻了白眼。我看著他的神情很嚇人，焦急地看著沈以南的後背。“振宇！振宇！你怎麼了？”婆婆搖著公公的肩膀，大哭起來。“爸——爸——”沈懷鈺也哭喊起來。“以南！”我喊沈以南。沈以南轉過身，快步過來。沈振宇瞪大眼睛看著他，頭一偏，伸向他的手無力地落了下去。“爸——”沈懷鈺歇斯底裡地大喊。醫生跑進來，翻看一下瞳仁，探一下鼻息，搖了搖頭。我心臟一陣亂跳，沈振宇竟然就這樣去世了，而且真的死不瞑目！沈以南幾步過去，抓住父親的手，我看到他的手在顫抖，內心的痛難以言喻。我走過去，輕輕攬著他的肩膀，我感覺到，他的身軀也在抖動。沈懷鈺撲在父親的身上痛哭，進來病室，他自始至終沒有看我一眼，仿佛我隻是一個陌生人。婆婆痛哭一會，轉身捶打沈以南，一邊打一邊哭罵：“你這個不孝之子，說了當年你爸爸是被那個賤人所害，你卻怎麼也不相信他！你心裡還是袒護那個賤人！你竟然讓你爸死不瞑目——” 沈以南顫抖著手，伸到父親臉上，去合他的眼睛，但是合了幾下，都沒法合上。我看著這一幕，心裡有說不出的害怕，不由自主地打了幾個寒顫。“說你相信他呀！你爸爸是被那個賤人害的！你說啊！說啊！不然我也去死好了！”婆婆抓著沈以南的肩膀，歇斯底裡地哭著搖晃。看著公公離開人世那駭人的樣子，我就算對當年的事一無所知，也莫名從心底相信了他，隻是我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