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廠的工人這些年懶散慣了，平時在廠裡歇著玩兒著，照樣拿工資，現在突然忙起來反倒不習慣的了，一個個怨聲載道，嘮嘮叨叨的，工作一天下來紛紛捶著腰喊累。工作過程中還時不時的偷懶耍滑，態度特彆消極，有一次程想居然在生產車間看到有人吸煙。那人嘴裡叼著煙，研磨著藥材，那煙灰飛起飛落，眼看要掉落到藥粉裡。她走過去跟那人說：“把煙掐掉。”男人瞟了程想一眼，一邊磨著藥，嘴裡仍然叼著煙，含含糊糊的說：“扔掉多可惜啊，吸完這根就不吸了。”程想沉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男人用手指把煙捏住，吐了口煙說道：“方建國，有何指教？”程想一邊登記，一邊說道：“方建國，工作期間吸煙，罰款5塊。”“我去。”方建國聽到她的話，驚得睜大眼睛：“你什麼意思啊？”“聽不懂嗎？在車間吸煙違反生產安全規定，根據廠裡的獎懲製度，罰款五塊，怎麼？廠裡的規章製度沒看過嗎？”程想冷眼看著他。方建國氣的歪鼻子瞪眼的說：“你是誰啊？你憑什麼管我？憑什麼罰我？”程想：“我負責這個車間的生產，當然有權利管你。”方建國哼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個不知道哪條野路子來的丫頭，拿著雞毛當令箭，少在這兒給我裝大頭蒜，你知道我爸是誰嗎？”程想不想跟這種人多糾纏：“我哪條路上來的？你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去問廠長，他會跟你說清楚，至於你爸是誰？我不清楚，你自己不知道嗎？你媽沒告訴你嗎？”程想說完轉身就回了車間的辦公室，留下一群人憋笑的看著齜牙咧嘴的方建國。下午，程想做了幾張生產管理的標牌，張貼到車間的牆上。上麵寫著生產安全規定，生產衛生要求，還有違反各項規定的懲罰製度，以及工作突出者月底的獎金發放製度。這幾張標牌她做好之後，是拿到王廠長哪給他看過的，並且動用了他的大印，蓋了章的。在這些工人的眼裡，多厲害的懲罰都沒有廠長的大印管用。工人圍著標牌挨個讀了一遍。尤其讀到車間的衛生管理時，一個個臉上都帶著不齒。尤其那個方建國：“一個給豬吃的藥，弄那麼乾淨乾嗎？難不成豬吃了這藥能成仙啊，能成天蓬元帥啊？”程想站在他們身後，聽著他們嬉嬉鬨鬨的一陣哄笑。程想站在後麵輕咳了一聲，眾人轉身，看到她都規規矩矩的不敢在嬉鬨。唯有那個方建國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程想說道：“這藥豬吃了肯定成不了天逢元帥，但是它能補上你們每月拖欠的工資。”眾人麵麵相覷，隻覺得程想在說大話。 廠長不知道出去找了多少法子都無濟於事，她這麼個小丫頭，能有這能耐？程想知道他們不相信，直言道：“我這個人呢不喜歡拐彎抹角，廠子現在是什麼狀況，你們都心知肚明，再沒有效益，很快就會倒閉，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跟這位方建國同誌一樣有個靠得住的爹？”大家聽了程想無所顧忌，一語中的話，都不再嬉皮笑臉。方建國有點不明所以的看著程想：“你知道我爸是誰了？”程想不理他，接著說：“我想如果各位已經有了好的去處，就不會在這兒半死不活的耗著，對吧？”眾人相互對視一眼，不知道程想要說什麼。程想掃了他們一眼道：“既然你們沒有更好的去處，你們是想半死不活的耗到工廠倒閉，還是想既能占著國營單位的坑，又能按時領工資？說不定月底還有獎金拿。”眾人沉默了一陣，有人在人群後小聲說：“當然希望領工資了。”程想笑到：“對嘛，又能占著單位名額，又能按時領工資，傻子都知道怎麼選。”“你怎麼能保證我們可以按時領工資？”有人發問。程想：“你們這些人，下不知道鄉下的豬瘟有多嚴重，上不知道，縣裡市裡有多重視這場豬瘟，所以才會看不起這味豬瘟藥，我現在告訴你們全縣甚至全市，乃至全國都在等著這味藥來克製豬瘟呢，你們說它能不能保證你們的工資呢？”“真的假的？”眾人將信將疑的議論。“是真是假，我說了你們也不信，如果是真的，按時領工資，皆大歡喜，如果是假的無非也就是保持現狀，沒什麼損失，總之一句話，想乾的，遵守規定好好乾，不想乾的，也彆占著茅坑不拉屎，我會請廠長親自來請你出去。”程想說完掃視了一圈。眾人對視一番，開始低聲議論起來。程想抱胸看著他們，片刻後，有人說：“行，那咱們就試試嘛，真假一個月呃就見分曉了，對不對？”“對，試試。”方建國推了那個人一下說：“你還真信她呀？”那人撇了他一眼：“不然呢？信你？還是信你爹？”方建國被懟，無趣的撇撇嘴。程想輕笑一聲：“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時間就是金錢，各小組的組長帶著大家動起來吧。”經過這一次之後，工人的狀態肉眼可見的積極起來。很快，產品陸續生產出來，畜牧局安排車過來分批次拉走。工人們看著生產出來的藥劑，幾乎瞬間被搬空，都驚訝的目瞪口呆。後續催貨的訂單陸續送來，工人們終於意識到程想說的話是真的，他們要翻身了。程想這幾天每次安排好生產，天都黑了，廠裡倒是安排了車要送他，不過周天磊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這幾天都是他親自開車去接媳婦兒回家。廠裡人發現那個說話爽快犀利的女人，每次在這個男人麵前都像換了個人似的，軟萌嬌弱的，男人則是一臉寵你的看著她，幫她提包拿衣服，上車關門。看著一對俊娜美女開車揚長而去，才在背後議論。“這男人誰啊？”“這還看不出來，她男人唄。”“不能吧，這男人看起來比她老好多呢。”方建國悠悠的說：“老牛吃嫩草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