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奶奶～我現在去接夢然他們，您想要一塊去逛逛嗎？”第二天出門前顧離先給老人打了聲招呼。“奶奶不去了，我在家跟你秦姨他們調好餃子餡等你們回來，你們早些回來便是。”老人笑容和藹，見顧離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又讓傭人去取了一條圍巾來。“外頭風大，可得穿暖和點。”象牙色的羊絨圍巾繞在女孩的脖頸上，給她的明豔平添了幾分柔軟。“好～奶奶有什麼要我帶的嗎？”顧離打算去逛逛，給大家都買一份年禮。“不用，家裡都有。”說完老太太像是又想到什麼，話音一轉：“小離要是方便的話就去公司一趟，讓淮景那小子今晚早點回來。”顧離應下。-車開到趙家公寓樓下時，趙夢然和趙浩然兩人已經早早就等在那了。一回生二回熟。趙夢然這次再麵對勞斯萊斯時沒扭捏，直接將昨晚上大街小巷搜羅的大包小包的禮物都放進了後備箱裡。“也不知道季老夫人會不會嫌棄。”坐進車裡時，趙夢然還有些忐忑。她知道有錢到季家這種程度肯定是什麼都不缺的，所以她在昨天接到顧離的電話後就拉著趙浩然跑了好幾個地方才搜羅到了這些山貨特產。“你們就算隻買一箱水果去季奶奶也會高興的。”顧離笑笑：“更何況都是些好東西。”剛才幫著把袋子放進後備箱時顧離就已經窺見了那些東西上的靈氣。“哇！阿離你看出來了那是好東西呀？”聽顧離的肯定後趙夢然高興得彎眉笑：“看來那幾家店還不錯，沒用假貨坑我。”見她笑容開心，顧離的目光才轉向坐在副駕駛上，依舊穿著衛衣，用兜帽將一頭紮眼黃發蓋住的男孩。臉上的冷漠依舊，但身上縈繞著那濃鬱的死亡氣息卻讓顧離暗自歎息。過去那麼久了，這事卻像是已成定局沒有半點回旋的餘地。看來過完年後又要乾一票大的了。真是忙碌的命。“夢然你知道哪裡有賣古董的嗎？”顧離突然開口問。“古董？”趙夢然搖搖頭，“這些我不太清楚誒。”她是窮人，古董都是有錢人玩的，這涉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不過趙夢然隨後抬頭就問：“趙浩然，你去打聽打聽哪有賣古董的。”說完轉過頭：“你彆看趙浩然這小子平時悶不吭聲的，他人脈是個謎。”在趙夢然的記憶裡，自己弟弟好像什麼都知道。雖然自從初三之後就成天擺弄著那手機什麼都不在意，但每次有什麼問題又好像都能從手機上查出來。有時候趙夢然還挺納悶，明明趙浩然那手機都是她用剩下的，為什麼她自己用的時候就沒發現這樣的功能。 很快，前麵的趙浩然就報出了一個地址。駕駛座的司機聽見後還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很快，車就開到了朱福街附近。“顧小姐，這邊小巷多，車進不去。”“那司機伯伯，您看您是先回去還是在附近等我們？”司機自然是選擇了後者。朱福街處在新老市區交接的地方。名字取得古樸，但在彎彎繞繞的舊巷裡都是些看上去已經開了好多年的店麵。“趙浩然，你不會是找了個老地方就覺得有古董賣吧？”電線杆上烏壓壓地盤著高壓線。走進巷子時，路邊甚至還有擺攤的。這讓趙夢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雖然是老區，但也不代表會有古董啊！隨後視線落在路兩旁其中一家縈繞著香燭紙錢氣息的鋪麵時，趙夢然對親弟弟發出了強烈的質疑。趙浩然沒回話，看著手機上顯示的路線，他走在了前麵。不知道跟在他身後走了多久，就在趙夢然想要問他能不能行時，他在一家看似十分不起眼的鋪子前停了下來。店麵不算大，不遠處還有擺著攤子賣菜的大嬸老伯。木質的門早已斑駁落漆。旁邊香燭紙錢的鋪子多了好幾家，甚至趙夢然還看見了賣壽衣的殯葬商店。“趙浩然——”就在趙夢然傻眼時，耳邊卻傳來了顧離滿是興趣的聲音：“浩然弟弟不錯呀！”這樣的地方都能找到。而有了顧離的誇獎，趙夢然的話鋒也轉得飛快：“趙浩然，等過完年姐給你買一部新手機！”趙夢然十分好奇弟弟的手機導航為什麼能比她的先進。這家店比起附近的熱鬨顯得有些荒涼。走進店裡，一股異香將外麵街上混雜的味道隔絕。裡麵沒開燈，隻是正麵擺放的神龕裡點著的長明燈發出昏暗的光。看了一眼電子的香燭，顧離忽然覺得有趣。這裡明明有著濃鬱的靈氣，可供奉的地方偏偏用了最沒有敬意的一種。就在她們打量著店裡擺設時，半人高的玻璃櫃台裡麵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客人想要買些什麼？”隨著一道人影慢慢從那竹製搖椅上站起來，那身形略微佝僂的老人讓趙夢然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她不是膽小的人，但卻在跟老人對視的時候覺得身上汗毛都豎了起來。老人表麵看上去沒什麼異樣，但那雙渾濁的眼睛卻讓趙夢然想起了爺爺在醫院去世前的模樣。“想看看上了年頭的東西。”顧離倒是往前走了幾步，認真地打量起了櫃台裡擺放的東西。東西不多，但每一樣看上去都讓顧離想要拿出來摸摸。畢竟這些充滿靈氣同時卻又附著著邪氣的東西可不多見了。“這些都是，你們想要什麼便自己看吧。”蔣乾臉上一副你們自便的模樣。顧離也沒客氣，直接指了指櫃台裡的一塊白玉。“這個拿給我看看。”白玉雕琢成了葫蘆的模樣，拿在手裡，能感覺到玉的質地溫潤。但顧離的視線卻落在了白玉葫蘆的那一點鮮紅上。“這玉怎麼還有雜質啊？沒有這一點紅色多好？”顧離突然歎息。而聽見她這話後，蔣乾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那雙眼睛裡的探究也轉而變成了不屑。“你這小姑娘懂什麼，這塊玉啊，它的特彆之處就在這點紅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