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是她們三人中年紀最大的。此時隻好尷尬地笑了笑,開口道:“風姑娘,我們無意冒犯,隻不過,我們好歹是徐將軍的女人,你對我們的態度,也應當客氣些才是。”說罷,她看向傾倒的杯子,又看向風七,明顯是在暗示風七給青兒道個歉,便將這件事情徹底翻篇。但風七又怎能忍受自己受委屈?她挑眉道:“你不說我倒是忘了,記得給我的杯子裡麵填滿茶水,我便不計較你們今日來打擾我的事情了。”“你彆給臉不要臉!”青兒忍無可忍地開口,“還想讓我給你道歉,你可知我懷了將軍的骨肉,日後可是要當將軍夫人的,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營帳當中一時之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風七真不知該怎麼評價青兒的腦子。果不其然,方才還抱著她上演姐妹情深的穀雨,此時鬆開了護著青兒的手,尷尬地笑了笑問道:“你懷了將軍的骨肉?”“我本也不是想說出來的。”或許是覺得氣氛尷尬,青兒忙不滴地想要找補回來。“隻不過,隻不過她說話實在太讓人生氣了,所以才……不過,孩子的事情如今還不確定呢,說不準隻是個女兒罷了。”穀雨的表情霎時變的陰晴莫定,看向青兒的眼神也愈發複雜。最終隻是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青兒可要好好的保重,彆因為太過生氣,就影響了腹中的孩子才是。”她的眼神停留在了青兒的腹部。風七看得出,那眼神中帶著幾分怨毒。罷了,到底是一條命。風七開口道:“你們究竟走不走?”“風姑娘,彆這般不客氣嘛,青兒都說了,她以後是將軍夫人,你好歹應該禮讓些才對。”風七冷笑:“是嗎?我倒是不知道,將軍夫人就能隨便闖入軍營之人的營帳中,若我是個男子,你們是進來偷歡的不成嗎?”穀雨聞言一怔。方才隻顧著看青兒的笑話,倒是忘了風七並非與她們一樣是來做將軍的女人的。若她真是個男子,隻怕她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穀雨以袖掩麵,故作驚訝地開口:“哎呀,多虧了姑娘提醒,我們這便離開了,青兒,我送你回去吧?”“你們走可以。”風七驟然開口,打斷了穀雨拉青兒的動作,“她要留下將茶給我斟滿再走,當然,若是你們想要一起,我自然是不介意的。”“你!”“我看這就不必。”穀雨宛若想要儘快撇清楚關係一般,飛快開口道:“我呢便先回去了,青兒,你也好生同人家道個歉。”說罷,她們兩人匆匆離去,唯有青兒一個人目瞪口呆地留在屋中。風七嗤笑道:“還真是你永結同心的好姐妹。”“用不著你在這裡說風涼話,不就是水嘛,我給你倒!” 青兒的本質到底不壞,不過蠢到了極點。說倒水竟然真的提起茶壺準備往風七的杯盞中倒水。風七歎氣。她如今明白,為何徐子堯會說,即便自己不給她墮胎藥,她也隻會更痛苦些。風七將一包藥材放在桌上,隨後用指節敲了敲桌麵。“拿走。”“這是什麼?”青兒將藥包捧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又湊到鼻子旁邊聞了聞,隨後嫌棄地扔到了桌上。“我不要,你這個女人肯定不安好心!”這會兒倒是不蠢了。風七哭笑不得,打趣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假話都是好聽,你說吧。”“這是安胎藥,將軍給你的。”青兒挑眉,眉目中都透出了幾分欣喜。“真是抱歉,我方才可能是誤會你了,你竟然還給我準備了安胎藥。”原來是這麼理解真假的?風七一時語塞。青兒這幅模樣,都讓她有些難以說出接下來的話了。“真消息我已經猜到了,不過你若是想說便說吧!”風七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其實這個是墮胎藥,你月份小,吃下之後不會有太過感覺,隻當是睡上一覺,明日腹中便沒有孩子了。”她頓了頓,繼續道:“將軍讓我給你的。”青兒聞言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她不可置信地搖頭,整個人都後退了兩步,扶著桌子方才勉強站穩。“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騙我,就因為我倒了你一頭洗腳水?”風七:……她真的快忍不住將青兒腦袋按進夜壺中了。“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風七忍無可忍地開口:“如今你連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都分不清楚了嗎?”“你,你不懷好意很久了吧,從昨日你知道我有身孕為止……”話還沒有說完,風七便已經拽著青兒的衣領將她拖到了一旁的水盆邊,隨後將她整個腦袋都按了進去。在青兒快要窒息的時候,風七方才將她給拽了出來。“清醒點了嗎?”“你…”“我不準備做你們將軍的第三十六房小妾,所以我跟你沒有半點利害關係,你昨日對我不敬,我已經回了你的嘴,今日你潑我一盆水,我讓你清醒了兩次,我們之間已經恩怨兩清,明白了嗎?”或許是兩趟水真的讓青兒清醒了幾分,她虛弱地點點頭,示意風七鬆手。風七嫌棄地放開自己的手,隨後道:“你們將軍很有種馬精神。”“什麼是種馬?”“你彆管,隻可意會,反正按照你們將軍的生活習性,三十五個妾連帶著一個妻,整整三十六個人,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隻有你一個人懷孕?或者說,為何沒有一個孩子誕生?”青兒隻覺得脊背發涼,整個人都不可抑製地抖了起來。“你當這裡是什麼好地方嗎?我看與後宮也差不了多少,徐將軍熟讀兵法,想來會用借刀殺人的計謀。如今已經有兩個人知曉你懷孕了,想必很快,就是三十多個人知曉了,她們一人用一點手段,你還有命活嗎?”“是……將軍授意的?”風七同情地點頭道:“他不會讓你生下他的孩子,退一萬步說,所有人都沒有得逞,徐子堯也會對你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