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不知道壓壞沒有。”蘇鳴趕緊又下了沙發床，柳安也抱起被子站在旁邊。 蘇鳴把沙發床的靠背翻起來看了看，然後說道：“沒事……沒壞，就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坐在裡麵壓得翹起來了。” 柳安鬆了一口氣，沒壞就好。要是壞了，又要很多錢。 正好。看蘇鳴把靠背放下試了試重新推著靠牆，她說道：“那你就坐在那裡看吧。” 蘇鳴看了看她指著的單人沙發位置，搖頭說：“我們就一起坐在這邊，彆靠牆就是了。我在那邊看，一直是斜的。” 柳安瞅著他，有什麼大不了的，之前不就是在那邊看的。 還不是就想坐在自己旁邊。 可她也沒有拒絕。 其實……感覺也挺好的，隻要他不想更多，就安安靜靜地拉著她的手看。 經過一番小波折，電影已經放了幾分鐘，蘇鳴又重新倒回去看。 看著看著柳安就覺得很古怪，時不時地看蘇鳴，這家夥還看得傻樂。 “怎麼了？”蘇鳴疑惑地問，“不好看嗎？” “你是想告訴我……可以隨便欺負你嗎？”柳安覺得這個男主角有點問題，被人那麼欺負不生氣、不反抗的嗎？難道蘇鳴是這樣的人？ 蘇鳴服了：“就看個電影，你想什麼呢？什麼叫隨便欺負我？我不要麵子……不對，你當我泥捏的嗎？” “這女的那樣欺負他，他為什麼都不反抗？” “你看下去嘛……”蘇鳴也不好劇透，就是挺可樂一個電影，後麵也有可能讓人感動一下。 他隻是想就這樣拉著柳安的手，坐在一起看電影而已。 柳安不說話了，反正這個電影讓她看著覺得很怪。 會有這樣的女人？ 他還專門找來給自己看，難道他心裡想象的自己是這樣？ 她看到後麵，甚至漸漸困起來。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覺得那麼好笑，時不時笑幾下。 柳安忽然問：“是不是我懂得還太少，所以不知道哪裡好笑？” 蘇鳴楞了一下：“也是……這個片子就是和普通人對談戀愛的印象很不一樣，所以有點搞笑。你隻在電視上看到各種戀愛的情節，而且基本上是誇大的。普通的生活裡，其實基本上都很平常。我們兩個，已經算是很不平常的了。” 柳安轉頭微微仰望著他：“很不平常嗎？” 見她又是默認兩人在談戀愛的狀態，蘇鳴心裡甜滋滋的，笑著說：“是啊，你從另一個世界來到我身邊，沒有任何一對情侶跟我們一樣。不過，又跟任何一對認真的情侶一樣，我們最終都是要能夠彼此認可，在一起過上幸福的生活。” 柳安若有所思，說道：“我都說過了，你不用擔心我打你。我到了田園時代，也隻想好好地生活下去。” “平常情況下當然不擔心……不過，想抱你或者想……那當然怕你反應太大了。” 柳安瞅著他，果然還想彆的了。 她收回眼神：“這個電影不好看，也已經很晚了，睡覺吧。” “……好。”蘇鳴關掉了電視，回頭一看，柳安已經躺下了。 眼睛正在看著他。 房間裡安靜下來，蘇鳴望著躺在那裡的柳安，心裡卻很寧靜，隨後笑著說：“所以說，從今天開始，我是正式脫單，有女朋友啦。” 柳安的視線沒有移開，懂他的意思。以前，他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假裝的。 既然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今天又是這麼特彆的日子，柳安想起這一晚的經曆，嘴角浮現出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蘇鳴喜不自勝，把屁股往床頭那邊挪了挪說道：“睡覺的時候，彆太靠牆，免得又跟剛才一樣。” “我知道……之前都好好的。” 蘇鳴伸出右手，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地摸上了她的臉，大拇指緩緩地摩挲了一下：“那以後我對你好，你就不要再像以前一樣覺得欠我的，有心理壓力。我也會要求你對我好，有些事你以前可能不願意的，但我得讓你聽我的。” 柳安的臉上暖暖的， 暖暖的，但心裡不免想歪了：“但那些事……我真的還不習慣……” 蘇鳴楞了一下，被逗樂了：“我現在可沒想那些。我是說，買洗臉的東西，護膚的東西。不是純粹為了好看，皮膚健康一點，也很重要。” 柳安有點害臊，原來想多了的是自己。 她點了點頭，晚上在外麵，蘇曉倩也說自己皮膚不好了。蘇曉倩的臉和手，都比自己細致而光滑。 “好好睡吧。睡醒之後，明天我們一起出去玩。”蘇鳴頓了一下，又加上一句，“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的約會，以情侶的身份。” 柳安竟有點暗暗期待那種感覺，於是又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先吃早餐，然後去把你攢起來的東西賣掉。再就去商場，先看個電影，然後吃午飯。吃完午飯去商場買衣服，買彆的東西。晚上我們回來在家裡做飯吃，然後我看你畫畫，好不好？” 聽到他三言兩語就把明天的一整天安排好了，柳安沒什麼可反對的。 “你一直在家裡學東西，也放個假。”蘇鳴的手又在她臉上輕輕摸了摸，似乎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接下來應該去睡的。 但他舍不得。 柳安也沒有催他，似乎也沉浸在此刻的氣氛裡。 蘇鳴看著她的眼睛。 柳安就感覺，蘇鳴眼神中漸漸浮現出喜愛和憧憬的意思，然後聽他問：“我……親親你的額頭，好不好？晚安的儀式。” “……電視裡……沒這種儀式……” “就一下，我不做其他的事。”蘇鳴認真地保證，“不然，總會覺得今天確認了你也喜歡我，可是又還缺點什麼的感覺。” 柳安咬了咬嘴唇，既然更信任他了，既然開始在內心裡嘗試接納他成為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那…… 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顫顫巍巍地閉上了眼睛。 蘇鳴看到她這副模樣，心裡一顫。 所以儘管是從末世來的姑娘，陷入愛河之後，一樣的這樣嬌羞可愛嗎。 精致的臉就在麵前，睫毛一顫一顫，嘴巴抿得緊緊的。 他心頭是諸般感受，頭已經伏了下去。 柳安感覺得到他在靠近，手不由自主地又在被窩裡捏起了小拳頭。 心跳的聲音，呼吸的聲音，沙發床受到壓力發出的細微聲音，全在她耳邊放大，然後又覺得嗡嗡嗡地在意不過來。 然後，額頭上先感受到溫熱的呼吸，又感受到他嘴唇的碰觸。 蘇鳴遵守了他說的話，一觸即分。 柳安睜開了眼睛，一對上他的視線，心裡湧起同樣奇妙的感覺。 蘇鳴微笑說道：“晚安啦，安安。” 被窩裡的手放鬆了，柳安也輕聲回答：“晚安……阿鳴。” 蘇鳴聽得呆了一下，隨後更高興地笑起來，點了點頭：“我去睡啦。” 說完站起來，又好好看了她幾眼。就在柳安覺得他還會不會提什麼要求的時候，蘇鳴開始往臥室那邊走。 他關了燈之後，站在魚缸旁的微光裡說了一句：“我喜歡你叫我阿鳴。” 然後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裡安靜下來，也暗了下來。 柳安心情放鬆了很多，不由自主地呼出了一口氣。 是那種心裡滿滿的呼氣。 阿媽，阿鳴，看來他懂得自己的意思。 柳安的眼睛還睜著，然後，忽然緩緩地從被窩裡伸出手來，先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最後，又忍不住慢慢地，摸到了自己的嘴唇上。 還以為他會像電視裡那樣，往這裡親的。 結果他確實說話算話了。 可這樣一來，柳安就忍不住開始想，那他如果親的是這裡，會怎麼樣？ 傻乎乎的金魚沒法告訴她答案，香噴噴的花也沒法告訴她答案。 大概隻有時間可以。 又或者，隻要她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