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很認真地看著蘇鳴。 蘇鳴脫口而出：“不！我當然把你看做同盟！” 柳安的眼神裡露出疑惑。 “我覺得，女朋友……妻子……是最高級的同盟！”蘇鳴覺得自己圓過來了，“對，最高級的同盟！” “……最高級的同盟……”柳安把手裡最後的油條細嚼慢咽地吃完了，帶著點歉意說，“能建立同盟就是很難的事，我還沒想過那麼遠。” “我知道，我知道。”蘇鳴語氣有點低落。 柳安不知道他情緒為什麼這麼低，想了想說道：“同盟是很難的，很……神聖的關係！” “嗯……”蘇鳴心不在焉地說道。 同盟同盟，她的腦袋裡，就是沒有和平年代的概念。 蘇鳴覺得彆人總結的戀愛經，用在她身上就沒有任何效果。 他知道柳安缺乏安全感，隻想著怎麼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腦子裡沒有情情愛愛的概念。 但現在都已經讓她可以安安全全地呆在這裡、每天吃飽喝足不用為其他事情發愁了。 蘇鳴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沒談過戀愛，看到柳安就動心了。他覺得這很正常，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誰看到柳安不動心，那誰就有問題。 但他就隻在心裡想得多，他舉止很有禮貌。 縱然有柳安很能打的原因，可就算柳安不能打，他也會是這樣。 現在，蘇鳴居然是以同盟的身份走進柳安心裡的。 儘管同盟對於柳安來說很重要。 可是，在她口中的田園時代裡，同盟……算什麼？ 遇到柳安快半個月了，她就住在家裡。 早上跟她揮手告彆去上班，晚上回家聽她說晚安。 幸福溫馨是幻覺，蘇鳴覺得柳安大概把這裡看做是一個同盟戰鬥小隊的後勤基地。 “同盟……是互相信任的。”柳安忽然說道，聲音小小的。 蘇鳴懵懵地看向她，隻見她的眼神竟有點怯怯的。 “在黑土上，建立了同盟，我們會彼此贈送重要的東西。”柳安不好意思地說道，“來這裡，我的東西都沒有價值了。所以……我隻能把箭折斷，讓你不用擔心我會傷害你……” 蘇鳴看她難得露出來的軟弱表情，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什麼叫建立同盟，會彼此贈送重要的東西？ 你贈送給我的，就是不砍我的恩賜。現在，我得向你表示表示？ 為什麼感覺這是套路？ 隨後他趕緊甩了甩腦袋，想多了想多了。 她說了，同盟是很神聖的。 “你不相信嗎？”看到他搖頭，柳安像是想分辯幾句，又閉上了嘴。 蘇鳴站在陽台上，心情漸漸平複了下來。 從聽到她準備又一天隻吃一餐把剩下兩餐折算成錢，到大著膽子讓她做自己女朋友，到柳安說出什麼女奴、同盟、妻子這樣的話，在表白這個層麵經驗值為0的他，現在經驗值漲到1了。 對象是個很特彆的對象。 這個女人，把家裡能賣錢的垃圾都存在這裡。 陽台上的舊花盆、新菜盆、多肉盆，裡麵都種上了菜。新生的嫩芽，正在春日裡努力成長。 蘇鳴忽然笑了笑。 她是在儘力生活而已。 而自己，單身久了，把她收留回家裡，看到長相之後，其實所有念頭都圍繞一個主題而已。 這妹子好好看，怎麼才能追到手。 這隻是自己的念頭，她現在隻想努力在這個時代先生活下去。 蘇鳴轉身回了臥室，打開了床頭櫃。   p;柳安不知道他去乾嘛，今天蘇鳴有點奇怪。 難道說，女朋友這件事，在他心裡比變得更強、比建立一個同盟應對可能糟糕的未來優先級更高？ 蘇鳴又出來了，走到柳安麵前。 柳安微微抬著頭看他。 蘇鳴抿著嘴笑了笑，竟直接伸手拉起她的手。 柳安也沒有反抗，看他要做什麼。 “你住進來這麼久了，還沒有給你鑰匙。”蘇鳴把屋子的備用鑰匙放到她的手心，“作為同盟，這是我重要的東西。” 柳安的眼睛凝視著掌心裡的鑰匙。 沒有鑰匙，她可以跑。 有了鑰匙，她還可以回來。 當然，也可以回來很多趟，把屋子裡這麼多東西都搬空，反正他白天都不在家。 鑰匙很輕，但她感覺到了更沉重的信任。 於是她抬起頭，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 笑臉綻放在她臉上，蘇鳴看得恍了神，這麼多天以來的糾結似乎都消散了。 而她的手指，還被蘇鳴拈著。 柳安說道：“黑土的信息，我會努力回想起更多來。這是我對同盟的義務。” 蘇鳴拉著她的手：“讓你安頓下來，了解這個時代，是我對同盟的義務！” “我也需要從外麵賺到錢，為將來做準備！” “我慢慢教你。” “為了同盟！” “為了同盟！” 蘇鳴嘴上慷慨激昂，內心羞恥並流著淚。 太特麼中二了，這是談戀愛該有的過程嗎？ 柳安收起了寶貴的鑰匙，再次問道：“能帶我去找找收購廢棄物品的地方在哪裡嗎？” “……走吧。”蘇鳴沒再拒絕。 她在屋子裡也呆了一個多星期了，養貓養狗也得帶出去遛遛。 其實這是他想歪了。 對柳安來說，一個人獨處算什麼？ 隻不過關於拾荒的信息，真的很重要。 蘇鳴就看柳安找出了他那套帶兜帽的運動裝，就準備進衛生間換衣服。 “……你乾嘛要穿著這個？”蘇鳴不明白地問。 “不引人注意。”柳安轉頭遲疑了一下，問他，“要不，用你之前送給我的衣服，換這一套。” “……啊？” “那個外套，除了袖子短了點，但長度足夠，你可以穿。” 蘇鳴懵懵地看著她。 小姐姐，那是女裝啊！ 雖然為了配合你的帥T風範，是個有點顯英氣、帶領子的風衣。 但我穿個中長款的女士風衣春裝，這合適嗎？ 什麼叫除了袖子短了點，長度足夠我可以穿？我這麼騷氣蓬勃的嗎？ “……你喜歡穿這一套就穿吧……我反正很少穿，也……送給你了。” “謝謝！”柳安非常爽快地說了一句，就進了衛生間。 蘇鳴懂了，她大概也認為這是同盟間互相贈送的東西。 他的心情開始好起來。 就算是同盟，總歸也是關係進了一步，對攻略大有幫助呢。 以後可以拿這個作為借口。 這是贈送禮物升級同盟信任關係？怎麼感覺有點像玩遊戲。 氪金娶老婆？ 不過，得贈送實用的東西。 蘇鳴彎著腰看魚缸裡遊動的小金魚，小聲說道：“努力體現點價值！光吃不長個，小心當肥料。” 小金魚注意到湊近的人臉，嚇得到處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