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淼淼走出電梯,就見岑思遠一臉不善地靠在房門口,見她來了,立即站直了身子,冷聲道:“你們在一起的時間乘以十都沒分開的時間長,你就這麼忘不了他?” 岑淼淼拿出房卡開門,麵上倒是不生氣,反而笑了一聲,“你沒聽過那句歌詞嗎?得不得的永遠在騷動。” “那他是你的紅玫瑰還是白玫瑰?”岑思遠亦是冷笑著跟她進屋問道。 岑淼淼一邊脫鞋,抬手將衣服掛在衣架上,坐在化妝鏡前摘耳環,淡淡道:“紅玫瑰也好,白玫瑰也罷,朱砂痣也好,白月光也罷,都是得不到的。” “不是吧?”岑思遠靠在桌前看著她,譏笑道,“隻怕是你勾勾手,他馬上就會來。怎麼樣,這種情仇得報的心情是不是很爽?” 岑淼淼抬眼看著他,勾了勾嘴角,不算明亮的燈光照在她精致的臉上,像極了正在怒放的罌粟花,絕美又危險,嚇得岑思遠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 “他是我的意難平,意難平就是我這一輩子都會在特定的時間裡想起他,想起我和他的點點滴滴。我會想如果時間重來,我會應該怎麼做才能挽回這段感情?我看見他的時候我很驚慌,我隻能裝作不認識他來掩蓋,可是又克製不住地想與他見一麵說說話,我就是喜歡他。”說到這裡,她隻覺得心中有些異樣的情緒,心頭像是哽了一塊什麼東西,想要吐出來。 “所以,你還想聽什麼?”岑淼淼看著他,頓了頓問道。 岑思遠目光沉沉地看著她,皺眉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喜歡他?” 岑淼淼沒說話,轉過身子,扯出兩張卸妝巾開始卸妝。 見她不說話,岑思遠反而笑了起來,“也不用為了氣我這麼惡心自己,殺敵八百自損三千,何必呢?” 岑淼淼還是沒說話,仔仔細細地卸眼妝。岑思遠走到她身後,親昵地將她摟進懷中,親了親她的鬢角,柔聲哄道:“等這次競價結束,我們去三亞。” 岑淼淼抬眼看著鏡中的他,麵無表情道:“放開我。” 岑思遠不敢惹她,痛痛快快地放開她。得了自由,岑淼淼起身朝洗手間走去,反手便將門鎖上了。岑思遠笑著罵了一聲小人,轉而去翻她放在桌上的手機,拇指放在指紋解鎖的地方,手機立即打開了。他看了微信中沒有可疑的名字,又不放心地看了看通訊錄,見沒有一個臨南的電話,他的心瞬間放回了肚子裡。 什麼喜歡鄧其瀚?不過是對他說的氣話,且不說岑淼淼不是什麼癡情的人設,再者分開九年,不甘是有,意難平亦是人之常情。但要說是喜歡?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早就看淡了風花雪月,一夜情倒是有可能,但要說岑淼淼還喜歡鄧其瀚,癡情等人九年?他就把這手機整塊吞下去。 這樣一想,岑思遠很是暢快,心安理得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機,點開微博全是娛樂新聞,什麼牧野古裝、什麼最理想的趙歡、還有言枕喜得千金。 看到這裡他就不懂了,言枕一個做手機搞科技的,怎麼會出現在娛樂板塊?他好奇點進去一看,言枕抱著他那因為生產而有些臃腫的老婆,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他不自覺地也跟著笑了起來,點了個讚。繼續往下滑的時候,看見一個叫“沛公子”的ID發了條相關的微博——“世界上唯一的童話叫言枕與趙梔淺。祝小朋友健康成長呀。[愛心]” 看到這裡,岑思遠不由得有些心虛,他確實對不起蘇沛沛。但他是個自私的人,更不想對不起自己。他點進蘇沛沛的首頁,三號的時候她也發了條微博:“出來找樂子的男人,碰上用情太深的女人,就像釣魚釣到了白鯨。by伍爾夫。” 他覺得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站不起來了,心說她們這些文化人罵起人來,引經據典的,不留一點情麵,而評論裡蘇沛沛的粉絲也在罵岑思遠渣男。算了,渣男就渣男吧,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恰巧這時,岑淼淼洗漱好出來了,他忙將手機關了,笑道:“洗漱好了?” 見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岑淼淼倒是來了興致,笑道:“你沒有必要為我守活寡,想找樂子就找啊。” 岑思遠:“……” 果然,這個渣男人設是擺脫不了了。 “你為什麼總是要曲解我的意思?”他無力地解釋道。 岑淼淼挑眉笑了笑,也不在意他剛才的慌亂到底是因為什麼,轉而看著他道:“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 聞言岑思遠頓時倍感危機,看著她的眼裡滿是驚慌,滿腦袋都在想怎麼編瞎話讓她允許自己留宿。身份證丟了?生病了?最後他在岑淼淼滿懷期待的目光中,讀到了要麼你滾,要麼我走的意思。 見此,他頓時有些火大,幾步走到床前,就在岑淼淼以為他要耍賴躺下不走的時候,隻見他從床上扯下一個枕頭,走到門口,竟然大喇喇地躺在了地上,和那些碰瓷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岑淼淼:“……” 岑思遠在地 遠在地上躺了一下,撐起身來,托著腦袋看著岑淼淼,笑道:“寶貝兒,你知道什麼叫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嗎?” 岑淼淼再次:“……” 她簡直被他氣笑了,哼了哼不屑道:“有本事你一晚上都睡這兒。” 岑思遠是個打蛇隨棍上的人,聽了岑淼淼的這個話,立即坐起身來,抱著枕頭,笑得極為雞賊,“那我睡床上去。” 岑淼淼倒也沒拒絕,轉身坐在化妝鏡前擦臉。這次岑思遠學聰明了,沒有洗澡,三下五除二地洗漱好,出來的時候岑淼淼剛好拿著身份證要出門。 “你覺得,你這樣做尊重我嗎?”岑淼淼看著堵在房門口的人,試圖和他講道理。 岑思遠也放下也臉上的不正經,拉著她的手一臉認真地道:“淼淼,我們好好聊聊好不好?” 岑淼淼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著心中的不耐煩,用還算是平靜的語氣對他道:“岑思遠,我就隻有一句話想對你說,我現在對你有生理上的厭惡,趁我沒有徹底發火之前,離我遠一點。” “我錯了淼淼,之前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是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岑思遠有些苦惱地歎了口氣,“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那你也不能對我性騷擾啊。”岑淼淼皺眉看著他,“不是我非要上綱上線,而是你這種行為真的很讓人厭惡,難道在情場上身經百戰的岑少分不清楚追求與性騷擾的區彆?” 岑思遠:“……” 他覺得自己是卑微本微。 “那你答應我追你了?”他問得小心翼翼。 聞言,岑淼淼頓時就火大了,“老娘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要和你玩戀愛遊戲,追不追是你的自由,選不選擇你是老娘的權利,現在,馬上給我滾!” 岑淼淼罵著,越過他的身子,一把將門拉開,怒道:“滾!” 岑思遠被推出來,脾氣瞬間也不好了,正想回罵,岑淼淼便“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他甚至聽見她拉上防盜鏈的聲音。 他鬱悶地轉身,恰好看見同事拎著宵夜回來,六目相對,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 “買宵夜啊?”他裝作無事發生,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而對於已經嗑到岑思遠追妻火葬場的CP粉來說,他們怕什麼尷尬啊,直接打招呼,“哈嘍,岑總,吃燒烤嗎?”臉上就倆字,自信! 岑思遠從他們臉上讀到了看好戲的表情,心中也是很無奈,要是黑臉的話,不知道自己還會被舞出什麼暴躁狂的人設,遂擺了擺手,“不吃了,你們慢慢吃。” 說著,垂頭喪氣地往電梯走,同事知道他被趕出來了,遂好心提醒道:“岑總,我們剛路過前台的時候,好像說客滿了。” 聞言,岑思遠瞬間兩眼放光,但立刻又暗了下去,客滿有什麼稀奇,臨南多的是酒店。 “哦,我知道了。”岑思遠表情懨懨道。 “岑總,聽說臨南明天事業單位招考,市區的酒店都住滿了,市政府下午就發通知說,要來考試的可以自己帶行李住學生宿舍。” 這下岑思遠立刻不淡定了,轉身回來,“當真?” “這是通知。”同事說著,點開了臨南市政府的官網,確實有這麼條通知。 “把鏈接發給我。”岑思遠忙拿出手機,等著同事給他發鏈接。 鏈接發了過來,岑思遠看著二位同事,笑得極為禮貌。那二位自然是秒懂老板的想法,忙說燒烤冷了不好吃,要回房了。 “嗯,晚安,好夢。”岑思遠微笑點頭,目送員工安全回房,簡直是老板當中的楷模! 同事走了之後,他立即敲門,沒人應答。 “淼淼,全市的酒店都住滿了,你就行行好,讓我進去吧,我睡地板。”他在電話中低聲下氣道。 “少糊弄我!”也不等他說話,她便將電話掛了。 岑思遠又不厭其煩地重新打,“真的,政府都下通知,不信的話,你通過我的好友申請,我給你發鏈接。” 岑淼淼再次掛了他的電話,但也沒有重新加上他的微信。大約三分鐘之後,岑思遠聽見了腳步聲,自以為勝利在望,還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服。結果,門倒是打開了,防盜鏈卻沒有拉下來。 岑淼淼從門縫裡遞出一把車鑰匙,“去車上吧。” 岑思遠:“……” “你有沒有人性?”岑思遠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岑淼淼收回車鑰匙,“那你就去和小張擠一晚上,我想他應該不敢有什麼意見。” 岑思遠一臉絕望地看著她,社會我淼姐,人狠路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