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實在是被眼前這殷教官搞得蒙頭轉向。 這到底說的是哪裡跟哪裡啊。 一上來又是鞠躬,又是抽抽搭搭,嘴裡還口口聲聲的說著什麼“再也見不到”、“又見到”之類的糊塗話。 莫非。 她真的見過自己? 可為什麼自己卻對這個殷教官的相貌一點印象都沒有? 按道理不僅是“專業”人員,沒道理會忘記有過任務中有過交集的人。 在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有時候會糊塗,也不至於糊塗到如此地步。 正在林牧冥想之際,殷教官已經抬起頭來,依舊淚流滿麵、激動不已,而且哭的更加厲害,渾身顫抖起來。 林牧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也實在想不明白,直接問道。 “您……您到底是誰?” 本來林牧這是一句問句,但換來的卻是殷教官的反問。 “我……我知道您……您的身份特殊,但現在……沒有任何人偷聽,您還需要假裝不認識我麼?” ——大姐,確實不認識您好不好?還假裝個毛線了。 林牧實在是糊塗的找不到北,趕緊說道。 “殷教官,我實在是不認識您啊,麻煩您告訴我您到底是誰? 還有,我天生心臟就不是很好,您要是總這樣嚇唬我,我擔心待會兒出不了這屋。” 聽到林牧的話,那殷教官抬起頭來詳細看了他幾眼,發覺林牧的表情並不像是在說話,整個人陷入沉思,許久之後滿目疑惑地問道。 “您確定真的不認識我了?” “確定,我做夢都沒到過您這樣一個人啊。” 噗…… 殷教官聽到林牧誠實又帶著調侃的話忽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隨後似乎想到想到什麼,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馬上說道。 “這也難怪,當時的我那個樣子,您認不出來的話也是合情合理的。” “您到底是誰?”林牧還依然稀裡糊塗,而且再沒確認對方身份前不會提早暴露自己的身份,稱呼裡一直用的“您”字。 此時,殷教官站好身形,朝著林牧說道。 “歸……林……,我是殷子琪啊。” ——殷子琪? 當聽到殷教官說出自己真實姓名的那一刻,林牧似乎還真有點印象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而且好像還有些熟悉的樣子,但實在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了。 看到林牧一臉懵逼的樣子,殷教官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突然將始終戴在手上的黑色手套脫了下來。 林牧看到不免一驚。 ——殷教官一雙潔白細膩地手上,每個手背都有一塊還未長好的傷疤,那傷疤似乎還從手背貫穿手心,極其恐怖。 要不然王佳佳套取的情報說她連吃飯的時候都戴著手套,原來是這個原因。 殷教官臉上微露痛苦之色,像是在回想一段永遠不願在記起的回憶,壓低聲音說道。 “尼泊國……” …… “巴格馬蒂河叢林……” …… “歸途行動……” 殷教官是一個一個把“線索”說給林牧的聽的。 當她說道第三個“歸途行動”時,林牧整張臉都變得極其驚詫和不可思議,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嚅囁說道。 &n nbsp;“是……是……是你?” 隻需要這幾個字,殷教官早已是眉舒目展、大喜過望,不似剛才那般痛苦不堪,滿歡欣喜地說道。 “您終於想起來了麼?” ——我靠。 要不聽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呢。 殷子琪。 原來是在尼泊國行動中執行的第一個任務——“歸途行動”中所救的那名華夏女特工。 要不然剛才她在稱呼自己時,第一個字說出的是一個“歸”字,原來是這個原因。 還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會在華英大學見到她。說起來,林牧對殷子琪這個名字始終沒真正想起,是因為當初唐琦部署任務時,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反正是要去救人的,隻需要當時記得所救之人是誰就行了,還管他 以後記不得記得。 ——這三年來所救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要是整天記得每個營救目標叫什麼,那什麼都彆乾,光記人名兒玩就行了。而在後來的行動之中,真正見到殷子琪本人時,她早已被那被那些武裝分子折磨的實在是太慘了,原本真正的樣子根本就不複存在,拿麵目全非、體無完膚一點也不為過 。 再後來,唐琦說過殷子琪在被護送回國前說過非要見林牧一麵,但最終也被他拒絕了。更彆提任務結束後,林牧早就把這件事扔到了腦後。 所以,林牧壓根兒就沒見殷子琪的真麵目,也從來沒有把這個名字放在心上。 但是,殷子琪又是怎麼把自己認出來的呢? 按說當初營救她的時候,所有人臉上都塗著偽裝色,而且當時殷子琪的狀態已經算是神誌不清,根本沒理由會認出自己的啊。 難不成…… 就是因為今天早上自己的一句話就被她認出來了吧,所以才會手下留情放自己一馬,沒有受到罰站的待遇。 我靠,要是這樣的話,殷子琪的確是個厲害的特工,居然隻憑聲音就認初步認定了自己的身份。 那麼,現在不承認也的承認了。 殷子琪見到林牧似乎在想事情,一邊重新戴好手套,一邊說道。 “林……,您怎麼會在華英大學?又怎麼會是學生的身份呢? 而且我看到您的檔案上寫著是大二學生,也就是說您已經在華英待了一年了。” ——果然,殷子琪查了自己的底細。 林牧知道實在瞞不過去了,索性直言道。 “這個說來話長,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是不是憑借聲音就認定了我身份?” 殷子琪忽然一笑,似乎有些得意的說道。 “沒錯,今天早上我就是通過的聲音辨認出您的。 是因為……”說到這,殷子琪突然停了一下,像是在穩定的自己的情緒,隨後繼續說道。 “您知道麼?當時您在救我之前,我早已被他們折磨的放棄了活下去的信念,因為那種情況下,我根本看不到半點生還的希望。 隻想著能早一分,早一秒死掉,那樣才是真正的解脫。 可就是在我萬念俱灰的情況下,您還是把我給救了。 雖然當時您臉上塗著偽裝色,而且我的眼睛已經模糊不清了,但您在確認身份向我問出那幾個問題時所說的幾句話,讓我到死的那一天也永遠忘不了那個聲音。 所以今天早上,當我聽到您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整個人驚在了那裡。 可是,因為您現在學生的身份,我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所以……”“所以你就去查了我的檔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