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杖……就算是個男人也會去了半條命,何況安婉星一個弱女子,大病初愈……況且,她的肚子裡還懷著孩子…… 這一杖杖下去,就算她僥幸撿回一條命,那孩子也是鐵定沒了! 安婉星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虛弱的仿佛隨時會跌倒,她隱忍淚水,低噎到語無倫次:“少帥……不是我……是她自己拽掉了桌布,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你還敢嘴硬!”沈家人個個想把她生吞活剝了。 “掌嘴。”蕭如夜居高臨下,完全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五臟六腑猶如刀割,安婉星撕心裂肺的衝著蕭如夜大喊:“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不信我……” 幾個婆子立刻上前,對著安婉星的臉一連扇了好幾個耳光,扇到她嘴不能言。 少帥沒說停,她們可不敢停,再說,收了夫人的好處,當然得為她好好辦事。 安婉星的嘴角和鼻子滲出血來,她卻目不斜視的隻盯著蕭如夜一人,低低的笑,好似在笑他,又仿佛在笑自己…… 蕭如夜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心疼,可安婉星眼中的嘲諷和不屈,如同刀錐,直刺心窩。 “蕭帥!”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人,身穿黑色長褂,容顏帶笑。 蕭如夜這才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停手。 “今日難得吉日,又何必因為一個不懂事的下人,壞了少帥和夫人的好心情呢?況且,我方才看到,她確實是無心掀翻酒桌,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 說話的男人是城中的煙草巨商——白以末。 他竟然會站出來,為一個下人求情? 蕭如夜眉峰微挑。 沈家人亦是一臉詫異的望向白以末,他素來和沈家交好,今日不幫自己家千金出氣也就罷了,居然替這女人說話? 不過,他的出現,正好給了蕭如夜一個台階下。 “滾下去!”蕭如夜對著安婉星低吼一聲,但看到她已腫的不成人樣的臉,心驀然一抽。 …… 安婉星扶著牆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才走回後院,小腹部便傳來一陣陣絞痛,令她步履維艱,幾欲跌坐在地。 隻得弓著腰,捂住肚子,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夾雜著臉上的血漬,流向脖頸。 痛感越來越強,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破碎了一般,她兩腿一麻,便朝地上栽了去。 卻栽進了一個寬大有力的臂彎中。 “星兒,你沒事吧?”見到安婉星痛苦到扭曲的臉龐,從宴會上借故脫身的白以末心痛不已。 “你是……”安婉星抬頭,眼前已是一片蒙矓。 “我是白叔叔啊,三年前,我回到金陵,第一件事就是去安家拜訪你的父親,那時候你還叫過我……你忘了嗎?” 安婉星好似想起了什麼,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白叔叔……我爹他……他是冤枉的……”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就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 “我知道,你爹不會做出那種事。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沒想到你竟然會在這裡……是蕭如夜把你救出來的嗎?” 聽到蕭如夜的名字,安婉星終是忍不住痛哭出聲,“白叔叔……他不要我了……他還要……殺了我們的……孩子……” 邊哭,又邊失心瘋似的笑了。 “你說什麼?”白以末難以置信。 “我想求你一件事……”安婉星用儘最後的力氣囈語出聲,“帶我……離開。” 隨後,手重重地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