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瞎說。”南吟泓的聲音澀澀的,花心不敢抬頭。 兩人各懷心事,跟在藺公的身後,不疾不徐地爬著山。 欣賞著初冬時節華山蕭條的風景,心情也跟著凋零。 有時候,心情會隨著天氣放晴而變得豁然開朗,也會隨著天氣陰沉而變得黯然失色。 不過,還有些時候,天氣是不那麼重要的,比如雨天和愛人漫步,雪天和愛人一起玩耍,各得其樂。 花心屏著呼吸,苦笑道,“長生這東西固然是人人向往,可若你我真的長生,你我便不會再珍惜這每時每刻,泓郎,你能理解我嗎?” 南吟泓漫不經心地牽著花心走在藺公的身後,花心的話,他能明白。 “嗯。”南吟泓點頭。 莞爾輕笑,她與他十指相扣,心滿意足,“隻要今天,你不鬆開我的手,我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遇到一個至親至愛的人,是何等幸運,又是何其美妙。 如果這不是一場夢,她定要用力去愛,即便這終歸是一場夢,那她也要儘情享受這夢未醒時的幸福。 藺公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你們小兩口膩膩歪歪,成何體統!” 花心和南吟泓相視一笑,便都沒有再說什麼。 來到華山論劍的場地時,周圍已經擠滿了人,花心實在是沒有想到,原來這華山論劍知名度如此之高。 南吟泓擁著花心往最角落裡占了個位置,而藺公則站在兩人身前。 明麵上他伸長脖子東張西望,可實際上,他是護著懷有身孕的花心和武藝不精的南吟泓。 咬著唇瓣,花心隻覺得有些悶,饒是在山頂上,可人實在是太多了。 閉上眼睛,花心調整著呼吸的節奏,幸虧她習慣了用內力來呼吸,不然,早就支撐不住了。 南吟泓擔憂地看著花心,見她臉色憔悴不已,心中焦急。 “早知道我就不讓她來了。”南吟泓自言自語說。 藺公輕笑一聲,“這小丫頭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是不讓她做什麼,她非得做什麼。” 是啊,從剛剛認識她的時候,就是如此,想要讓她乖乖地被自己藏起來,她不願意,非得鬨得天下皆知的地步。 “泓郎,我不是言而無信之人。”花心睜開眼睛,重複提醒道。 看著花心瞪大的眼睛,南吟泓苦笑起來。 這是牛脾氣又要犯了吧? “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藺公左看右瞧,問道。 花心知道藺公是在跟自己說話,便應道,“離華山論劍之期還有幾日,想必她還沒來吧。” “那我們還要在這裡等這幾天?”藺公蹙眉,雖說打架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可等待,實在是會讓他失去耐心的。 花心輕歎一聲,“不然,我們先去彆的峰轉轉,回頭再來此地?” “善,此地人潮蜂蛹,我們等過幾天再來也不遲。”南吟泓立馬將花心扶起來。 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去彆的峰走走瞧瞧,也好過在這個地方讓花心受罪。 ;三人剛想離開,卻聽身側一個女郎銀鈴般的笑聲傳過來。 “你就是殺害虛真方丈之人吧?”笑聲戛然而止,聲音變得淩厲。 花心腳步一怔,她隻覺得後背發涼,頭皮發麻。 什麼鬼,她都易容成一個鄉野婦人了,這些人怎麼還會認出自己? 屏著呼吸,花心緩緩回頭,她對上的卻是一個熟悉的背影。 “元娘?”花心詫異地叫出聲來。 這人擠人,她竟然還沒看到她。 元娘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立馬回頭,對上花心的目光。 “元娘?你不是花無缺?”剛才質問的那聲音變得疑惑起來。 四目相對,元娘先是忡怔,隨後眸子中的驚喜之色騰然而生,快步迎了上來,“你來了。” 原本是想叫花心的名字,可她一想到有仇家正找她麻煩,於是便將名字給吞了回去。 “你肚子都這麼大了。”元娘垂首看著花心挺起來的孕肚,笑道。 花心含笑,她鬆開南吟泓,牽上元娘的手,“終於找到你了,這裡人多,我們借一步說話。” “想走?”突然,另一個男人暴喝,一個閃身,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花心苦笑,“元娘,辛苦你了。” 這元娘是依著自己的打扮,冒充自己,以此來替自己免去不必要的麻煩,這樣的深情厚誼,她又怎麼能視若無睹。 原本想著,自己如果請不來藺公,幫不了元娘的忙,元娘應該會和自己生氣。 可現在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不由得開始感動。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元娘也是非常激動,她隻是懷著一腔複仇的熱血來這裡等著劉大寨的出現,卻沒想到花心挺著肚子還要來幫自己。 花心搖頭,看向南吟泓,向元娘介紹“這位便是我夫君,還有這位,是藺公。” 轉過身子指了指藺公,此時藺公已經站在方才暴喝的那男人的對麵,形成對峙的姿態。 “諸位俠義之士,我此番是來尋我阿姐的,如今已經找到了,便不會再攪擾諸位。”花心見周圍的人將他們團團圍住,隻能朗聲解釋。 元娘奇怪地看向花心,她抿緊唇瓣,放開花心的手,微一閃身,便繞過南吟泓,來到藺公的身邊。 對上對麵身穿黑色緊身衣,胡子拉碴的男人,元娘莞爾一笑,“你找的仇家是我,與他們無關。” 花心蹙眉看著元娘,這人在江湖混,的的確確是會招惹很多仇家的,可…… “好,算你有種!”男人雙手提著鐵錘,身材魁梧,他右腳一跺,便向著元娘衝了過來。 花心見藺公不為所動,更加焦急了,“元娘,你小心啊。” “哈哈哈哈,”笑聲中,元娘輕盈的身體很靈活地躲開了男人的攻擊,“這家夥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是我的對手。” 花心見元娘比起那粗魯的文男人,果然是靈活不少,很快就占了上風,原先沉重的心情也跟著放鬆了一些。 “那加上我呢?”突然,另一個紅衣女人衝上來,加入了戰鬥。 天呐,這元娘究竟是有多少仇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