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勾唇苦笑,“隻你一人相信我,又有何用,卡提答都說了,人言可畏!” 霍有新失神地看著花心,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扯著眼皮冷冷一笑,抬眸看向楊勝,“所以,楊公子也覺得,本宮是妖精了?” “我可沒說。”楊勝錯開花心向自己看來的視線,含笑否認。 花心看向花凝,卻見她奇怪地盯著自己,饒有興致地說道,“二姐姐覺得,本宮是妖精?” 見花凝畏懼地搖頭,花心瞬間覺得沒意思了。 這原本以為花凝一來,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的戰爭,可看現在花凝這架勢,這場仗應該是打不起來了。 花心側過頭去,無聊地聳聳肩,望向楊勝身後不遠處排列得整整齊齊的隊伍,正色問道,“不知公子帶了多少人?” “五千。”楊勝淡淡地應道。 五千人,加上宗禮的一千多,再加上自己原本帶著的兩千人,那就是八九千了,也算是規模不小的一個隊伍了,這樣住在山裡,真的不會坐吃山空? 花心抿唇看向楊勝,此時的楊勝伸臂攬著花凝的細腰,風拂過了他半披著的長發和袍角,一對璧人就這樣赫然而立,令人羨慕。 花凝表現得小鳥依人,花心看得好笑,“二姐姐當初想方設法要見南吟顧,如今南吟顧就在軍中,不知二姐姐可還想見見?” “無缺,你我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你又何必出口傷人!”楊勝眉心一皺,立馬開始做起了護花使者。 花心眯起眼睛,不屑地看向楊勝,“哼,楊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綺妤的母親河胞弟時間如何離世的,看來楊公子是不記得了。” 崔綺妤沒有死,若是崔綺妤死了,她非得宰了他不可。 好在綺妤平安無恙,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可即便是不去跟楊勝過不去,但想讓她有什麼好臉色,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見楊勝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臉色越發尷尬,花心嘻嘻一笑,“二姐姐,你曾經心比天高,想要但皇後,可如今卻嫁給楊公子做了第三任的夫人,真是命運弄人,若他日楊公子另有新歡,二姐姐儘管尋本宮,本宮定給二姐姐出氣。” 這話,明麵兒上是玩笑著給花凝撐腰,可任誰聽了,都知道花心這是冷嘲熱諷。 一對璧人?簡直就是一對渣男渣女,可真是般配,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 “無缺,我……”楊勝臉色非常難看,他看向花心,想說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儘數吞下了。 原本一向囂張的花凝,此刻即便是這麼諷刺她,可她就好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自己在說什麼,隻是縮在楊勝的身後,像是見了什麼魔鬼一樣盯著自己。 花心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罷了,你們看我是怪物也好,是普通人也罷,反正我就是我,既然你楊勝是向著陛下,那我便還認你做朋友。” “無缺,我想和你談談。”終於,楊勝鼓起勇氣說道。 和她談?有什麼好談的?無非就是什麼情非得已 非得已,無能為力的話,她一點兒也沒有興趣。 花心原本想要拒絕,可就在對上楊勝那雙澄澈如清泉的眼眸時,心裡還是猶豫了。 見花心猶豫,楊勝向著宗禮命令道,“扶著夫人進屋。” 花心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反對,這也算是默認了。 花凝不肯離開,可楊勝隻是看了她一眼,便立馬撒手,跟著宗禮進了房間。 霍有新早就退下了,於是,空蕩蕩的四周便隻剩下了花心和楊勝兩個人。 恍惚抬眼看著楊勝,宛如昨日,第一次見他時,她爬了狗洞鑽進熙王府,被他逮個正著,後來他竟帶著他離開了京城,給了她自由。 她去了漢州城,他也跟著他一起去了漢州城,那時候,全漢州城的人都以為她是他的女人,演戲演得久了,就連她自己也差一點就以為,自己就是楊勝的女人了。 再後來,楊勝和崔綺妤定下了婚約,於是,她拒絕了楊勝,從那以後,他們之間就好像是隔了千山萬水,再也沒有辦法靠近。 也許,楊勝對她動過情?又或者,僅僅隻是覺得自己是花凝的庶出妹妹?所以才願意伸出援手? “無缺。”楊勝輕聲喚道。 忽然之間,花心鼻尖酸澀,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和他之間,就變成了仇敵。 “楊公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花心強行壓下心中的酸楚,徑直說道。 楊勝深吸一口氣,“我與綺妤和離,是為了保護她,我的母親向來蠻橫,你知道,為了弘農楊氏,我不可能與我母親翻臉,我隻能讓綺妤走,讓她遠離這些紛爭,我知道,是我對不起綺妤。” 聽到楊勝的喉嚨中含著哽咽,花心緩緩抬起頭來,她看到了楊勝眸中遍布的紅血絲,似乎忍耐著巨大的痛苦。 “所以呢?既然知道你母親蠻橫,那當初為何執意要娶綺妤!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你若是負了綺妤,我定不會饒了你!”花心紅著眼,咬牙切齒地看向楊勝。 她當然知道,楊勝永遠都是一個以家族為重的男人,可為什麼要用一個單純的人來做犧牲品,他完全可以選一個和他母親一樣跋扈的女人,然後坐山觀虎鬥,豈不是更好嗎? 一想到如今沉著的綺妤,花心的眼睛裡已經泛起淚光了。 楊勝靜靜地看著花心,好半晌,他才說道,“若此生能有重來的機會,我絕不會放棄你!” 花心怔怔地看向楊勝,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楊勝口中會說出這樣的話。 “皇後娘娘,如今的花凝神誌時好時壞,有時候會說許多胡話,即便你再怎麼恨我,也請不要再去針對花凝了。”楊勝深吸一口氣,扯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緩緩說道。 花心靜靜地看向楊勝,所以,他嘚吧嘚吧說了半天,最後是為了讓她不要去刺激花凝啊! 勾起唇畔,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哼,花凝她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綠茶,你以為她神誌真的不清?咱們走著瞧!” 說罷,花心頭一扭,便毫不猶豫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