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南吟泓,得跌跤啊。 一路走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想必他是真的膨脹了,驕兵必敗,難道他不知道這個道理。 “嗬,想必是因為記載俘虜清單的折子已經送到了大霆皇帝的麵前,所以你不能隨便殺我吧。”伊布可含笑看著南吟泓,這個男人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不是他南吟泓不想殺他,隻是因為他太畏懼皇帝的權威,所以隻能留著自己的性命。 從一開始被南吟泓抓來,他就知道,自己可沒那麼容易死。 被伊布可提醒,花心抬眸看向南吟泓,她竟然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裡不是南吟泓一手遮天的,所以剛剛抓了伊布可,便有人將包含伊布可在內的俘虜名單加急送回了京城,南吟泓就算再怎麼想拔了這枚釘子,也是無能為力的。 按照大霆的律法,私自處死俘虜是要被腰斬的。 “你們自可以對我用刑,我伊布可若是眉頭皺一下,就讓我來生做牛羊,豬狗。”伊布可惡狠狠地盯著南吟泓和花心。 輕歎一聲,仔細瞧著伊布可青筋暴怒的一張臉,花心眼睛微眯,冷笑道,“若是你得了瘟疫呢?” 很多時候,漢人是不想殺人,如果想殺人,那可不是律法可以攔得住的。 “一場戰爭後,總會有時疫,即便我們不殺你,你自己這傷痕累累的身體,怕也是撐不住吧?”花心勾唇綻開笑容,歪頭得意地說道,“若你因身染時疫而死,那就算是皇帝,也救不了你的,命都沒了,不知道你還要如何報仇。” 其實最終殺不殺這個伊布可還是得南吟泓說了算,但是現在花心一點兒也不想看此人得意洋洋的樣子,就算是讓他畏懼,也要說得有鼻子有眼。 “殿下,我困了,我們去休息吧,等睡一覺,然後就宰了這家夥。”花心挽著南吟泓的手臂,仰頭看向南吟泓。 既然記著俘虜的清單已經到了京城,而現在處置伊布可得需要從長計議,即便是真的讓他染上時疫,也得做得天衣無縫,讓人看不出破綻,才更為妥當。 南吟泓點了點頭,他轉眸看向伊布可,“我說的,你考慮一下,若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什麼條件? 雖然心裡疑雲密布,可花心並沒有問南吟泓,兩人走出營帳,又聽南吟泓向著侍衛命令,“看好他。” 回到休息的營帳,花心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正給自己仔細地卸著珠釵的南吟泓,忍不住問道,“你要伊布可答應你什麼條件啊。” “此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南吟泓故作神秘,拆下花心頭上最後一支的珠釵,輕輕將花心綰了一整天的頭發放下來。 頭皮因為得到放鬆而有些酸痛,花心才伸手,南吟泓已經抬起胳膊,修長的五指穿過她的黑發,力道適中地給她按摩頭皮。 他倒是學得挺快,自己才給他按摩了一次,真是想不到,堂堂五皇子,還有現學現賣的本事。 &n nbsp;花心噘著嘴,意猶未儘地說道,“哦,那何時能告訴我?” “等適合的機會,我一定第一個對你說。”南吟泓勾著唇畔,手上的動作也從剛開始些許的生硬變得越發熟練了。 既然南吟泓都這樣說了,那她還能說什麼呢,隻好依著他了。 南吟泓手中的動作頓住,他忽然問道,“你與玉增王談得如何了?” “哦,他說後天要舉行儀式,昭告天下。”花心這才想起自己要找南吟泓的事情,這一路被那伊布可嚇得完全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南吟泓皺眉,“昭告天下?” “何也?不妥嗎?”花心不解其意,可看著他略有凝重的麵容,不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 輕歎一聲,繼續手上的動作,思索著說道,“我是擔心如此一來,會引得世人關注,那時,想要你命的人就不止花長功了。” 花心並不知道,她被趕出熙王府的時候,其實花長功已經找到了她,幸好他派了暗衛護著,殺了好幾撥殺手,再加上後來被接到了楊勝的府中,這才有了現在的平安日子。 一旦舉行了結拜的儀式,花心的真實身份怕是再也藏不住了,這太危險了。 “除了花長功,還有人想讓我死?”花心隻覺得脊背一涼,驚訝不已地問。 因為自己逃婚這件事情是花長功一手策劃的,如果自己哪天去禦前狀告花長功欺君之罪,那花長功就死翹翹了,不僅死翹翹,還得株連九族,所以他想讓自己死,完全能夠理解,可還有誰呢? 南吟泓彎腰將花心橫抱著放到榻上,他跟著上了榻,幫著花心把外袍脫了,兩人鑽進被窩,“花長功因為心虛,即便是知道了花無缺就是花心,他也不會將此事聲張出去,隻會暗地裡派些殺手,這還好對付,可花長功的敵人就不會這麼仁慈了。” 花長功的敵人?不是南吟泓嗎? 吞下一口口水,盯著南吟泓的雙眸中浮現起畏懼。 南吟泓苦笑,“你姑母是苓貴妃,苓貴妃生下了四皇子,也就是你的親表兄,我的庶弟,花長功自然在平日裡因著四皇兄而得罪了不少人,我與楊勝便在這之內,你是我的婦人,楊勝又曾經傾心與你,饒是他眼裡不揉沙子,卻絕不是心胸狹隘的小人,我們都不會去告發你,可除了我們,這天下間與你交情不深之人難免會生出踩著你這個腳蹬扳倒花長功的想法……” “所以,這個結拜儀式不該舉辦。”明白南吟泓的想法,徑直說出結論來。 也對,樹大招風啊,自己還是個小商小販的時候,沒有人注意,自己被趕出熙王府的時候,大家也不會注意,可如果跟玉增王結拜成兄妹了,那天下間豈不是人人都想目睹她是何等容貌,她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嬌滴滴的貴族小姐,自然會有人認識她,到了那時,再想回頭就為時晚矣。 南吟泓見花心明白了,點頭道,“對,若不舉行儀式,少露麵,即便世人對你心存好奇,可無人見過你,自然也就無從告發一說了。”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