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鐵臂摟得更緊了,她貼著他石板一樣的胸膛,耳畔全部都是蓬勃有力的心跳聲,隻是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誰的。 “卿卿不必害怕,本王不會強人所難,本王更相信,會讓你自願來到本王的身邊。”感覺到花心身體顫抖,南吟泓唇畔一勾道。 南吟泓聲音很低,那溫熱的氣息撲在頭頂,愈發覺得迷亂。 被他這樣親密地摟著,本想掙紮,可花心驚訝地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力氣去脫離桎梏。 怎麼會這樣,萬一這個時候南吟泓上下其手,難道自己的這副身體也要繼續附和不成? 用力地咬著唇瓣,真討厭這樣的自己,很醜陋,很無趣。 “殿下,到了。”馬車緩緩停下,車外的一個人稟告道。 南吟泓終於鬆開了手。 花心得到了放鬆,狠狠地咬了口自己的舌尖,痛感火辣辣襲來,方覺自己清醒了許多。 立馬從南吟泓的懷裡解脫出來,花心麻利地跳下馬車。 “多謝殿下借車,改日定登門道謝。”花心深深地施了一禮,旋即朗聲道。 南吟泓沒有說話,更沒有掀開車簾來,恍若未聞地開著馬車漸漸走遠。 世界重新回歸了安靜。 很快,又一年到來了。 “姑娘,姑娘。”正窩在屋子裡犯困的花心,被推門而入的萃初吵醒。 皺起眉心,不解地看向萃初,“什麼事,需這般急?” “京城來人了。”萃初喘著氣,好不容易才把一句話說清楚。 困意全消,打了個激靈,重新確認一遍,“京城來的人?” “千真萬確啊,如今人就在祝府門前,熙王親自迎接。”萃初連連點頭。 傳說這次來的人是位京城大戶的姑娘,真想知道,這位大家閨秀長什麼樣子,是美若天仙呢?還是跟平頭百姓一樣,長相一般? 騰地站起來,花心快步向外走,“我們去看看。” “不行,”剛走到門口,卻又腳步一頓,“我不能去。” 見花心舉止怪異,萃初忙問道,“為什麼?” “如今漢州城人人都猜測我與熙王的關係,現在我若去了,豈不是正好應了那傳言呐!我不能去!”花心亮晶晶的眸子轉了又轉,最後還是重新坐回了榻上。 萃初不免有些好奇起來,“姑娘,這來的是位女郎,莫不是這位女郎與熙王?” “你這腦瓜子倒是靈光,”花心輕笑道,“不過熙王與我清清白白,那日實在是因為楊府沒車了,我才不得已搭了熙王的車。” 現在自己這些奴隸可都是楊勝的人,就算是沒有賣身契,隻怕是他們心裡還向著楊勝,所以就算要疏遠楊勝,也不能被萃初這幾個看出來。 萃初點頭,憤憤地說,“這些嚼舌根的,不明是非就胡亂叫嚷。” 心裡不免有些愧疚,她盤算了一小會兒,對萃初吩咐道,“你跟寒疏一起去街上看看,回來將所有的情形一字不落地告訴我。” 萃初點頭應下,可又覺得不對勁。 “姑娘為何對熙王殿下的事情如此上心?”萃初的臉上疑雲密布,她從來都猜不透花心的心思,一刻也不曾。 見萃初像是盯著怪物一樣盯著自己,花心微微一笑,“其實,熙王想讓我跟了他,可我不願意,自然就得想想辦法。” 萃初驚訝地看向花心,她可不知道這麼勁爆的消息。 “我怕你擔心,便沒有說出來,如今楊公子來了,我也不必怕了。”花心嘻嘻一笑。 萃初長舒了一口氣,難怪上次熙王要留下花心聽書,還好現在楊公子來了。 “是啊,還好楊公子來了。”萃初喃喃自語地說著,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間。 京城來的姑娘,來之前還專門讓人送出消息來,隻怕是……來者不善呐。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接下來的日子,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的爭鬥。 一直到了晚上,萃初和寒疏才沒精打采地回了小院,兩人剛進院子就被花心叫來問東問西。 “就是這樣。”萃初沮喪地垂頭。 她和寒疏什麼都沒有看見,甚至連那女郎穿什麼顏色的衣服都沒看清,更彆說樣貌了。 街上人山人海,幾乎家家都出來圍觀,周圍就像過年一樣熱鬨,所以,什麼也沒有聽到。 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這兩個傻丫頭,“無礙,總能知道的,想必這幾日熙王就會設宴款待賓客了。” 南吟泓應當會請自己去赴宴吧,若是請了她去赴宴,那是牛是馬,自然就會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了。 深吸一口氣,花心擺擺手,示意他們倆下去,自己躺在榻上,癡癡地看著房梁,睡意全無。 也不知道這個京城來的女人知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認識不認識自己,萬一認識,那豈不是慘不忍睹嗎?看來最近得拾起化妝這件事了,怎麼誇張怎麼來,怎麼跟自己這張臉不像怎麼來! 雖然自己沒有專業的易容師那麼厲害,可畢竟也是現代二十一世紀的女性,看了一大堆美妝博主日常化妝,一招兩招總是爛熟於心的,應付一下不太認識的人大抵足夠了。 第二日,花心早早起了榻,麵對光潔的鏡麵,她開始畫起妝來。 如今已經十四歲了,她個頭比起去年是高了些,眉眼也都長開了些,想必與從前總該有變化的吧? 將自己原本纖細柔弱的眉毛畫得硬朗了一些,再給眼皮打上陰影,將眼窩顯得深邃一些,給自己的下巴打上高光,顯得下巴短一些…… 經過了一番精心的打扮,終於,一副完美的妝容成功了。 自從有了清晰的鏡子以後,花心每每化妝都是很成功的,今天也不例外,現在隻怕是親爹媽見了她,也得遲疑半晌才能認得出來。 “姑娘,你真的可以當易容師了,這樣易容一番,的確不錯。”萃初見花心與往日大不相同,驚歎道。 漫不經心地抿唇微笑,“今日約了道長超度亡魂,我得露麵了。” 那茶館拆起來不費勁,可為了處理那些陳年木料,著實是花了一些心思,以至於超度亡魂的事情耽擱到了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