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周詫異地看向花心,語焉不詳地回答,“二姑娘她認識這位公子?” 二姑娘? 咧嘴輕笑,花心竊喜地低聲說道,“何止認識,我估計呀,二姐姐與這位楊公子的交情還不淺呢。” 她是小三,那這位凝兒,想必就是小二了,而且,應該跟她不是一個娘生的,看來這個花長功風流債還真是不少。 要是當初她直接穿越進這高宅大院,那她一定要好好翻修一下她這個老爹的後院,可惜啊,老天爺不給她這個機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即便是阿周不再說話,她也覺得心裡喜滋滋的。 帶著他們來到了一間客房後,那漢子向著花心說道,“今晚暫且住在此處,明日我家公子便會向熙王辭行,還望姑娘有些分寸。” “我知。”花心爽快地應下。 她又不傻,雖說給熙王戴綠帽子的人不是她,可畢竟也跟她脫不了乾係,所以她自然得避開這個熙王。 心裡有些不甘心,想那熙王盛世美顏,還差一點就成了她老公,這實在是太可惜了。 “你不是三姑娘。”突然,阿周冷不丁地爆出一句話。 花心瞠目結舌地看向阿周,此時的阿周已經關上了門,他正警惕地望向這邊。 好一會兒,被阿周瞧得渾身不自在,她隻能僵硬地咧嘴微笑,“你說什麼呢。” 臉上像是就要消融又沒有全部融化的冰川,好不尷尬。 “你並不認識二姑娘,你是在套我的話。”阿周斬釘截鐵,已經十分篤定自己的猜測。 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一時間,陷入兩難中。 若是否認阿周的推測,那她就得說出一些證據讓阿周相信,可她哪裡有什麼證據,但她要是承認了,那不就等於她要失去這個保鏢了嗎?而且這個人會隨時把自己的身份告訴那個楊勝,楊勝知道她騙了他,那她真的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花心索性脫了鞋鑽進被窩裡,背對著阿周,無視這個棘手的難題。 沒過多久,門吱呀一聲輕響,阿周真的轉身走出了房間。 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個死直男,非要把氣氛弄得這麼尷尬他才開心嗎?他以為她想當什麼小三嗎?這個名字,聽起來就不吉利,相當不吉利。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花心就早早地起了床,這幾天,她已經基本能夠適應不講究衛生的生活了,沒有牙膏牙刷,每日隻能漱漱口,沒有洗麵奶,她就隻能擦擦臉,沒有化妝品,就得發動腦細胞,自己想辦法了。 今天要去見被她綠了的男人,她當然得喬裝一番,好在衣服已經是楊勝備好了的,可這臉……萬一被認出來,那她可就真的是欺君之罪,斬立決了。 “阿周,去給我弄點煙灰來。”花心打開門,她知道阿周就住在隔壁,於是扣門叫道。 嘎吱,門從裡麵被打開,阿周對上花心的雙眸,他變得冷漠。 突然有些心虛,隻好仰頭乾笑道,“好阿周,一會兒就要走,你快些去啊。” 見阿周 p;見阿周有動容之色,心裡一橫,繼續說,“等我順利脫險,我便告訴你事情原委。” 先穩住再說,等她逃出生天,到時候隨便編造一個理由,應該也能糊弄過去。 果然,阿周出了門去給她尋煙灰。 一刻鐘後,阿周便捧著煙灰進了房間,他將煙灰鋪在地上,說道,“你用煙灰有何用?” “熙王認識我,我自然得遮遮臉。”手裡拿著自製的粉撲,蘸蘸煙灰,又蘸蘸土,便開始了她的化妝日常。 自製粉撲,說白了就是一片布包著一團布罷了。 看著模糊的銅鏡裡不知道美醜的臉,她急道,“幫我再打盆水。” 阿周從善如流地端了盆清水上來,趕緊湊上去俯身看向水中隱隱約約的倒影,隻覺得心裡如熱湯水一樣咕嚕嚕地翻騰,難以平靜。 這個時代的鏡子簡直什麼都看不清楚啊,要她化妝,也得給個清晰的鏡子啊。 心裡委屈,她隻能閉著眼睛開始,聽天由命。 先用煙灰和黃土中和的顏色給臉和脖子均勻地糊上一層,反正從手上看,這個色號應該是比她原本的皮膚黃了些的。 接下來是畫眉毛,現在這張臉是天生的柳葉眉,可她是打算扮成男人的,所以,她需要畫粗粗的劍眉,或者橫眉,總之,是得畫的硬氣些。 再然後是陰影,陰影在現代化妝技巧中就很重要,那現在喬裝打扮更是不可或缺,她原本的鼻梁很高聳,所以她得把鼻梁變塌變短,那鼻影就得從中間畫,還不能打高光。 撿起早就物色好的雞毛,蘸了蘸由煙灰和黃土按照比例混合而成的、比之前更黃一號的土,她輕輕地掃在了自己的鼻子兩側。 憑借著多年的化妝經驗,她自然可以應付這些的。 “你這是……”阿周冷峻不禁地看向花心。 看阿周的表情,她就知道,估計是自己失敗了。 畫得很奇怪嗎?按照她的技術,不應該失敗的啊! 怔怔地盯著鏡子裡小小的人,有一瞬間,她起了僥幸心理。 也許那個熙王就見過她那一次,早就忘記她長什麼樣了吧? “你可換好衣服了?我帶了……”突然,房間光線一暗,卻是楊勝從門外走進來。 對上楊勝的眸,這一回,楊勝也開始朗聲大笑了。 “笑什麼!難不成我畫的不好?”她對著水盆左瞧又瞧,確認並沒有什麼不妥後,才又問道。 楊勝抿唇含笑,他廣袖一揮,便有一個白胡子老先生進來。 沒等花心再問,楊勝便說道,“你畫得不錯,但還差些意思,我帶了賣胭脂水粉的老先生給你完善完善。” “請。”對著老先生恭恭敬敬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楊勝兀自坐在一邊,滿臉堆笑地看向花心。 乖乖地坐下來讓那老先生給自己收拾殘局,卻聽一邊的楊勝問道,“你哪裡學得這一身好手藝。” 聽的出來楊勝是在損她,隻能硬著頭皮回答,“自然是本姑娘自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