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澹一笑，古玉卿從戚琉羽那兒得知不少沉清菱的傳聞，如今見到本人，全都對上了。 是個妙人兒，怪不得表妹與她往來。 古玉卿常常出入戚府，知道不少戚府家中秘事，對於自己的表妹，古玉卿自然要比沉清菱了解得多。 京城第一才女，美稱並非自封，乃是當今太傅所賜。表妹得了第一才女的名號後，越發的不愛與人來往。 隻因一首詩，使得表妹名揚天下，也使得表妹與旁人越走越遠。 不少與表妹交好的人，大部分都不是純粹與表妹交好。能與京城第一才女成為好友，說出去多有麵子。 並非真心的友誼，大可不必留著，能讓表妹主動誇讚一個人，說明此人品行端正，各個方麵皆是翹楚。 “郡主莫慌，王妃與我提起你，拜托我幫她一把。” 廢話不多說，古玉卿直接進入正題。 “嘉妃娘娘想要掩人耳目，沒給點好處，我可沒那麼多的精力浪費。” “這是自然，這個數如何？”沉清菱伸出五根手指。 求人家幫忙，總要給點好處。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沉清菱自己掏腰包，給古玉卿五千兩黃金。 不單是為了嘉妃，更為了自己。 沉清菱也不是聖人，可不會平白無故去幫一個不相乾的人，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自己。 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命，這筆錢能花好些日子，沉清菱並沒有外人眼中那樣大方。 “這樣大方？”驚訝的同時，又覺得在理。 表妹曾經說過，皇上對郡主格外優待。 宮裡一有什麼好東西，大部分都給弄到春禧殿去，說郡主是小富婆，怕是不知道她真正的實力。 平時沒見著拿出多少財力，一出手就是這樣多的數目，看來還有商量的餘地。 得寵的嬪妃也是如此，這點錢對郡主來說，算不上什麼，小菜一碟而已。 古玉卿想要的，卻不隻是這些。 “嫌少？”不少了，看古玉卿連根睫毛都懶得抬，沉清菱心想該不會黃了吧。 再加一根手指頭，她得留點本錢跑路，可不能全給。 相識不到一個時辰，對古玉卿的信任，僅僅來自於他是戚琉羽的表哥，而不是他這個人。 對於古玉卿，沉清菱對他完全沒有了解，若是對此人了解，或許沉清菱能往上加一加。 “價錢好商量，可錢財於我而言，並不是什麼事兒。郡主，很多時候，身外之物，可要比錢財更誘人。” 帶著些許魅惑的眼眸，深深地看著沉清菱，古玉卿自詡自己的外貌是一等一的好，可眼前的女人對他的容顏似乎並沒有感覺。 倒是對他的手……一直盯著他的手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看中他手裡的茶杯？ 頂樓是他的地盤，這層樓所有東西都是頂配，古玉卿從各地淘來的好底下都放在這兒。包括他手裡拿的茶杯，據說是某位大師的封山之作，世上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不怪她的眼神沒有離開。 古玉卿的身份太複雜，沉清菱短時間內無法完全了解，隻能靠賭，賭古玉卿對自己的信任。 郡主的身份在他這兒，並沒有多大的用處，隻願沒有過多的要求。她可不是皇帝，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無法滿足他所有的要求。 “不知公子有何要求？但凡本郡主能給的，一定雙手奉上。”若真是身外之物，當真不被古玉卿坑了。 看在戚琉羽的麵子上，古玉卿沒想到自己在沉清菱這兒，還有點小小的信任。 買賣不成仁義在，原想著沉清菱不會輕易接受，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畫出一艘船。 大致的形狀能看出來是船，沉清菱不明白，古玉卿這是要做什麼。 “走水路，但是價格高，想必郡主也知道。護城河有一處連著皇宮，郡主若是放心，可將此事交與我。” 按正常路線走，定然會被發現，到時嘉妃的計劃全被識破，這可不行，總得有個法子，將宮外的東西送進宮內。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嘉妃自己相中的兒媳婦，給自己帶來的，可不隻是好運氣。 古玉卿給沉清菱出了一個主意。 春日宴上需要派上用場的東西，分配到兩個地方，分開存放能保證安全性。 東西存放在宮外，運送入宮需要一條安全的通道，護城河在皇宮裡連接的通道，正好離沉清菱的春禧殿不遠。 怪不得古玉卿和她提起這事兒，他是如何知道皇宮內的分布？ 總不能是戚琉羽告訴他的吧？沉 吧？沉清菱在宮裡住了那麼久，也不見得對皇宮完全了解，戚琉羽又是如何做到的？ 許是雲宥餘告訴她，戚琉羽再轉達給古玉卿。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沉清菱告知接頭暗號，古玉卿告知她三日後，希望她的人能把錢送到紙上的地址。 城西的一座彆院，古玉卿買下來也不知做什麼用，一直荒廢著，這回算是幫上大忙。 “就這麼說定了，在下相信郡主是個守信之人。”起身，古玉卿向沉清菱作揖。 身份擺在那兒，沉清菱年紀雖不及自己，可到底是身份高貴，在她麵前，還得行禮。 稍稍點頭示意，在店小二的引導下，沉清菱回到馬車內。 “回宮吧，沒什麼好玩的。” “是。” 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不回去，躲在暗處的人會懷疑到古玉卿身上。 能在鬨市掩人耳目，絕非凡人。古玉卿可不單單是戚琉羽的表哥那樣簡單，回去可得好好查查。 與皇家成為親家後，戚琉羽的父親戚呈輝原先是戶部左侍郎，戶部主要負責翼國各地的收支和報銷，相當於財政部門。 戚呈輝提升官職，代替原先戶部尚書一職，坐穩第一把交椅。 財政大權在自己人手裡，怪不得雲逸天不反對這門婚事，或許在暗處，已和戚呈輝達成某種協議。 三品到二品，戚呈輝這一招鯉魚躍龍門，不少人模彷不來。 天家兒女，若是容易接近，那麼多還在宮裡頭待著的，早早都成了家，為何隻有雲宥餘一人。 目的很明確，可若是要讓人去猜，還得看雲逸天。 有這樣大的靠山在背後擋著，古玉卿在生意場上風生水起，有一大半的功勞來自長輩，另外一部分，來源於他自己。 換個沒有能耐的人，或許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回宮路上，沉清菱琢磨著兄妹二人。 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或許在自己不知道的某時某刻，戚琉羽早就把皇宮內不少地方打聽個遍。 會否告知他人，決定權在戚琉羽手裡。能引她入局，或許在那日與戚琉羽交談時，計劃已經在戚琉羽腦海裡誕生，隻差實施這一步。 是自己小看了他人，沉清菱自愧不如。 人走後，古玉卿從酒樓後門離開。 跟著沉清菱一起來的那幫人，還在附近把守，不能掉以輕心。 繞了好幾圈，終於把身後的人甩掉，古玉卿摘下麵罩，侍衛把門打開，古玉卿進入後迅速關上。 “表哥，如何？” 脫下披風，古玉卿沒著急回答戚琉羽，晾一晾她。 讓人乾著急，知道這是表哥的風格，戚琉羽不依不饒的追問，手指輕點桌麵，古玉卿沒好氣的說道，“客人上門，好歹給口茶喝，你們瑞王府的待客之道，有待提高啊。若是表妹沒空，在下委屈自己，幫你調/教下人。” 戚琉羽冷哼一聲，給古玉卿一記眼刀，“謝了，我們王府的人好得很，你不說，我不給你茶喝。新進貢的西域高山茶，王爺全拿到我這兒來了。” 吊人胃口，誰不會啊。 戚琉羽可算是拿捏住古玉卿的喜好。 小丫頭就知道威脅他，罷了罷了，遲早都要說。 “五千兩黃金，說好了走水路，事成之後，再給一千兩黃金。”古玉卿算好了，分表妹一半，這樁買賣也算是她牽線，不能虧待了她。 當初他們二人成婚，他人不在翼國，沒能趕上成婚當日，三千兩黃金，算是給她的嫁妝。 王府現在隻有她一個女主人，今後後院人多了，難免會有手頭緊的時候，古玉卿不會讓自己的妹妹受委屈。 “重點不是這個，難道你不是覺得……哎呀，就是你覺得郡主這個人怎麼樣？”來到古玉卿身旁，戚琉羽手撐在桌麵上，盯著古玉卿看。 她這個表哥，什麼都好，就是一輩子跟女人無緣。 關於玉芳閣，戚琉羽知道不少，實在沒想到那樣的地方，表哥也會涉獵。 是個十分賺錢的地兒，戚琉羽一開始覺著表哥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賺錢，後來聽聞裡頭的姑娘個個美若天仙，感覺不是那麼一回事。 心裡頭裝了事兒，一切都寫在臉上。 提起沉清菱，古玉卿似乎在回想什麼，戚琉羽看他的眼睛開始渙散，慢慢的，呆住了。 看樣子是有戲啊，不過沉清菱那邊有點難辦。 油鹽不進的家夥，嘴上說著要事業不要愛情，戚琉羽覺著沉清菱從前一定是被哪家公子傷到了，否則不會那樣絕情。 沒有一個姑娘家拒絕愛情，然而沉清菱的確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