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宴會(三)(1 / 1)

“從我母妃那兒拿來的,每次舉辦宴會,就是嬪妃們爭奇鬥豔的時候,母妃不想輸給彆人,每次都會把自己打扮得非常好看。頭上的發飾壓著脖子久了疼,她就喜歡用這瓶子裡的藥膏搽在脖子上。” 冰冰涼涼的,可舒服了,雲宥餘跟沉清菱這樣形容著,沉清菱謝過他的好意,收下了他的藥瓶子。 “可是我收下了,嘉嬪娘娘今後要找這藥的話……”到底是彆人的,總不能隨隨便便就要走了吧。 “無事,你就收著吧,今後總會有用處。”不過是一瓶藥而已,太醫院裡多的是,他不過是拿母妃的東西,做個人情罷了。 二人一同回到宴會上,皇帝瞥見了,看了一眼後移開視線。 太後正與他說這話,發覺有人走動多看一眼,忽然被什麼東西閃到眼睛,一時間竟睜不開眼。 過了好一會兒,等沉清菱坐下後,陽光不再直射她,太後發現原來閃了自己眼睛的,是一把短劍劍鞘上的寶石。 這把短劍她認得,整座皇宮上下,無人比她更清楚這把短劍的寓意。 當年先帝贈予她的孩子,這把短劍是當年翼國最厲害的工匠製作,短劍所用的材料乃是世間罕見的稀世珍寶。 包括劍鞘上那顆寶石。 寶石晶瑩剔透,將其放在陽光下,寶石毫無雜誌,寶石內的紋路清晰可見。 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石,被鑲嵌在劍鞘上,命令製造這把短劍時,是她最受寵的那一年。 也正是在那一年,她的母家成為了眾失之的。 太後不怨任何人。天意弄人,命運就是如此,隻是她不明白,為何皇帝要把短劍給了沉清菱? 沉清菱的身份是他給安上的,她自己的孩子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一個一心隻想著保家衛國的人,把所有心思都放在這上麵,用膳時手邊都會放著一本兵書。 宣王還有不少兵書留著,現在都在太後的慈寧宮裡,專門辟出一個房間存放兵書。 短劍對兒子很有意義,當初留著這把短劍,就是為了給自己留一個念想。她不明白皇帝把如此重要的東西送出去,難道沒有想過後果嗎? 她沉清菱並非我皇族人,何必對她那樣好?隻是單純的,貪戀她這張臉麼? “母後?母後走神了。” 太後回過神,瞧著皇帝的眼神裡,多了一絲不解,“你為什麼要把短劍送給她?你可知道……” “我知道,母後多慮了,隻要在朕的皇宮裡,朕有的是方便讓所有事情跟著計劃走。” 短劍能保護沉清菱,她一個弱女子在後宮裡無依無靠,短劍放在他那兒也沒有用處,在沉清菱身上能發揮作用,比放在他這兒更好。 給短劍找了一個適合它的主人,雲逸天很滿意。 皇帝的說法說服了太後,太後接受這個說法,她現在隻想知道,當年麗貴妃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方才會突然發瘋? 一切的一切,等待他們揭曉。 心裡藏著事兒,吃什麼都沒味道,雲清離吃了幾口,著急離開宴會。 他得回去看看母妃,他擔心母妃心情不好。 在後宮裡,被禁足是常有的事情,母妃以前也曾被禁足過,可這一次被禁足的理由,實在很難讓雲清離心服口服。 宴會結束,眾人離席時,雲清離走得急,踉蹌幾下差點摔倒,幸虧雲宥餘扶住他,還好沒有摔倒。 高高在上的皇子,總不會摔倒後露出不符合身份的表情,雲清離拂開雲宥餘的手,瞥見一旁沉清菱關切的眼神,雲清離尷尬的咳了兩聲。 “咳咳,無事,昨晚睡得不好,現在困得很。” 雲宥餘關切的看著雲清離,伸手想去扶他,觸及到雲清離的眼神,雲宥餘隻好把手收回來。 他們住的宮殿不在同一處,在乾清宮外問候幾句,各自回宮。 沉清菱是被轎子送回去的,程公公跟著一同回的春禧殿。 “禮物都給您整理好了,郡主今後會給您增加更多的宮人和侍衛,讓他們保證郡主的人身安全。”拿聖旨辦事,做什麼都覺得是對的,程公公把皇帝交代的事情講述一遍。 玳冒和他一起坐在轎子外頭,禮物在另外一輛轎子裡,因為太多沒法拿回去,隻能用轎子載回春禧殿。 參加一次聚會,沉清菱收到的禮物可多了去了,加上皇帝先前給她的,沉清菱擔心庫房存放不下。 太多了,以後拿它們來做人情送給彆人,沉清菱倒也不會心疼。 “咋家就送到這兒了,郡主明日午後記得來慈寧 來慈寧宮用膳,太後她老人家在慈寧宮等您。” 沉清菱對程公公欠身行禮,“多謝程公公,程公公可有看中的東西挑了去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必看重,何況這些東西都不是自己的,沉清菱送出去不心疼。 話都這麼說了,程公公笑得想個剛出爐的包子,臉上的褶子能清楚的數出有幾條。 “多謝郡主,郡主今後有什麼要事,記得叫咋家來處理,咋家一定給您辦得妥妥帖帖的。”程公公眯了眯眼,他挑了一個玉鐲子,是麗貴妃送給沉清菱。 彆人送的東西他不敢動,但是麗貴妃的可以。 麗貴妃現在被禁足了,短時間也出不來。 彆人送的東西都是那樣豐富,就麗貴妃如此小氣,送了這麼一個玉鐲子,在翼國可是隨處可見,不值錢。 送一樣不值錢的東西,根本不符合麗貴妃的身份,連最不受寵的虞美人都比麗貴妃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尊玉佛。 在皇帝身邊待著,程公公知道的事情可不少,說是皇宮裡的百事通也不為過。 程公公離開後,沉清菱終於可以把發冠取下來。 “呼,爽!” 發冠一摘下來,沉清菱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脖子被壓了一天,終於可以解放了。 玳冒招呼來幾個宮女一起幫忙,把沉清菱頭上的發髻拆開來,發釵發包被取下來,沉清菱感覺自己的腦袋輕了不少。 做人太難了吧,尤其是當嬪妃。 沉清菱覺得自己的發冠已經夠重的了,沒想到那些嬪妃們的發冠比她的更重,更華麗。 是在比誰的發冠漂亮麼?也不怕自己的脖子給壓彎了,什麼首飾都往頭上懟。 沉清菱今天算是漲見識了。 原來天底下還有如此美麗的珠寶玉器,每一件都是華貴無比,宮人們用自己的巧手把寶石玉器鑲嵌在發冠和珠釵上,搭配上各種樣式的發髻,整個造型是好看的,就是太重了,時間一久脖子受不了。 拆下來的發釵擺滿了整個桌麵,加上嬪妃們送的發釵首飾,沉清菱的春禧殿,就差開一個檔口賣首飾了。 玳冒作為掌事宮女,她管理庫房的東西,裡麵的東西每一件玳冒都記得清清楚楚。 “郡主,所有的禮物都整理清楚了,記錄在桉。今後郡主若是有需要,可向老奴拿取。”庫房的鑰匙一共兩把,一把在自己這兒,玳冒做事一向儘責。 有的話要提前開口,以免以後生事端,何況這些東西都是沉清菱的,玳冒身為大宮女,這本就是她應該做的。 宮女備好熱水,往裡麵倒了玫瑰花瓣,沉清菱褪去身上重重的華服,慢慢走入浴桶裡。 春禧殿雖說位置偏僻,可這裡麵應有儘有,說是縮小版的總統套房也不為過,要什麼有什麼。 說是浴桶,隻是因為它是用木材製作的,算起來可要比現代的浴缸大得多。 澹澹的玫瑰香,玳冒說在裡麵還加了什麼油,沉清菱記不清了,隻想著待在水裡,閉上眼睛好好享受難得的清淨。 “誰?誰在哪兒?” 冒著熱氣的浴桶裡,坐著一位美人,美人出浴,如此香/豔的場景,雲痕也沒想到他會遇上這一幕。 每次來沉清菱這兒,總是會遇到點什麼事兒,雲痕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寺廟裡拜一拜,求求神讓自己在必要的時候避開,免得他們倆都尷尬。 不過是露個肩膀而已,沉清菱作為一個現代人,雲痕站的距離那麼遠,要是他真的看見了什麼,沉清菱保證他活不到明天。 “殿下是有什麼癖好嗎?每次來總是如此特彆。”每一次出場都那麼奇怪,沉清菱覺得雲痕得去找個先生算一卦,好好去去身上的晦氣。 轉過身去,雲痕也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情況,這事兒還真不怪他,誰知道這春禧殿裡還有這樣的地方,他看玳冒在外麵忙活,以為沉清菱隻是在裡麵待著,哪知道她…… “咳咳,對不住,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我先到外麵等你。”尷尬到臉紅,雲痕覺得自己的心跳異常的加快。 加快腳步離開房間,雲痕把門關上後,恰好玳冒走上前,雲痕更加尷尬。 尤其是看到玳冒的眼神,雲橫的臉頰直接爆紅。 不得了,這要是被人看見了,他以後還怎麼在皇宮裡混? “姑姑……” “殿下,老奴覺得有必要帶殿下認識一下春禧殿的結構。僅此一次,今後可彆再走錯了地方。”玳冒替他解了圍,周圍最近一位宮人離他們有幾米遠。 即便是他們聽到了,玳冒也會讓他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