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能撼動皇後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哪怕是如今寵冠後宮的寵妃,也隻不過是皇後娘娘的替身而已。 相貌能有幾分相似的,都得到了不少的優待,現在出現這麼一個生得一模一樣的人,陛下自然是會重視起來。 太後被邀請到乾清宮裡去,雲逸天把畫像拿給太後看,太後心裡咯噔一下,顫抖的手拿起畫像仔細觀摩,驚歎不已。 “世間竟然會有如此相像之人?”簡直是一模一樣。 看著兒子激動的模樣,太後心裡明白,這個姑娘的未來,將會是皇宮之中,最受寵愛之人。 他後宮那些鶯鶯燕燕那麼多,她可以不管,但這個姑娘,絕對不允許他染指。 “皇帝自己心裡有數就好,隻是這姑娘能來到我們麵前,是她的福分,也是我們的緣分。今後是去還是留,皇帝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自然是想好了。 雲逸天已經讓人去準備好了,一座全新的寢宮,皇後的寢宮已經被一把火給燒毀了,複原了人也回不來,他想著讓這姑娘住在一座新的寢宮裡。 “母後,就在您附近的宮殿裡挑一座,一開始接觸我怕她會抵觸,後宮的人我不太相信,更相信母後您。”因為做過母親,對於女孩子來說,皇帝認為沒有人比太後更合適。 照看一個沒有血緣關係,但卻跟自己和孫女一模一樣的姑娘,太後心裡還是有隔閡的。 人死不能複生,現在冒出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太後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態去麵對這個孩子。 畫師和太監快馬加鞭,來到關押的院子裡,沉清菱就坐在院子裡,跟其他人一樣席地而坐,可把太監給心疼壞咯。 等會兒要是陛下問起來,他得怎麼交代? “呀喲我的小祖宗嘿,趕緊的,給姑娘解開,弄疼了可怎麼好啊?” 小姑娘細皮嫩肉的,這會兒天都黑了,也不知道被這粗繩子綁了多長時間,疼不疼。 侍衛趕緊過來給沉清菱鬆綁。 在他看來,能讓皇帝身邊的太監來接,估摸著是被陛下相中了,以後可不就飛黃騰達了? 想想就覺得自己好厲害,這麼一來,這姑娘要是努力一些,他可不就成了寵妃的推薦人了? 侍衛心裡可開心了,就等著太監給自己說說,皇上到底給個什麼封號。 他抓了那麼多姑娘,彆人都升官發財了,就他一個還在這兒蹲著,怎麼就升不了官。 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他就想多賺點錢,上有老下有小,家裡幾十口人,還等著他養呢。 “公公,姑娘這是要進宮做什麼啊?”後宮的嬪妃等級不同,侍衛頭領自然希望,沉清菱能混一個好的封號,將來自己也能跟著升官發財。 沉清菱鬆了綁,揉揉自己被勒得發紫的胳膊,看著周圍幾個人,不知道該不該說。 這裡是哪兒?要帶她去哪裡?他們都是什麼人? 一大堆問題沒等來答桉,沉清菱被太監帶來的幾個嬤嬤帶去洗澡,換上華麗的服飾。 “姑娘彆動……姑娘這簪子可好看了,來彆動,不讓頭發就薅沒了……姑娘這桂花油梳頭,能讓你的頭發更加服帖,還忒香了……姑娘彆動彆動啊……” 沉清菱感覺自己就像是一盤菜,任人宰割。不用明火,那可不就是沙拉麼?就差來根大勺子直接開吃。 “阿姨,我問你啊,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我為什麼要戴這麼重的東西啊?” 宮鬥劇她也見過,應該是發冠之類的,她身上的衣服壓得肩膀重得很。沉清菱覺得脖子疼,肩膀疼,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地兒。 嬤嬤笑著說道,“姑娘以後要過好日子咯,我們都隻是普通的宮人,姑娘若是想知道答桉,等會兒出去問問程公公。” 程公公?是剛才見到的那個太監麼? 跟宮鬥劇裡的一樣,太監的聲音尖而細,說話時像是被人捏著喉嚨發聲,很容易跟其他人辨彆開來。 被打扮好,嬤嬤跟宮女將沉清菱扶出來。 不扶著還真是不行啊,頭上的發冠壓著脖子不敢亂動,頭得正正的端著,稍微移動發冠都可能會掉落下來。 好家夥,發冠上不知道鑲嵌了多少珠寶,這一掉下來,沉清菱不知道要賠多少錢。 她全身上下沒幾兩肉,把自己賣了都賠不了一顆珠子,一看就是無價之寶。 更彆說插在發髻周圍的發簪,每一根發簪的棍子都是金子的做的,上麵被能工巧匠鑲嵌上各式珠寶,用金線或銀線固定住。 隨著沉清菱走動,插在發髻上的步搖,隨著她的走動前後擺動,最下麵 最下麵幾顆珠子經常打著沉清菱的臉頰,隻能控製身體的浮動,讓珠子打得輕一些。 嬤嬤讓沉清菱扶著自己的手臂,等沉清菱上了轎,嬤嬤才站直了身子。 坐在轎子上的沉清菱這才發現,這位嬤嬤比自己要高出一個頭,為了遷就她的身高刻意彎了腰。 看她鬢角的白發,也不知這位嬤嬤在宮裡生活了多久。 想起茶棚老板的話,沉清菱知道,自己這一去,是真的無法再離開了。 要麼皇帝離世被放出宮,要麼她死了。 若是這個翼國有殉/葬的習俗,沉清菱擔心自己一輩子都會被困在這座宮殿裡。 距離皇宮越來越近,天上的月亮為人們照亮前方的路。 宮人們的腳步在催促下加快,乾清宮裡的雲逸天已經坐不住了。 再次看向畫像裡的人,畫中人的神態,讓他想起了不少往事。 太後坐在一旁,知道兒子是對妻子和孩子的思念,可這畫中人跟皇室沒有一絲血緣關係,當中要將人留在皇宮裡? 明白此時的皇帝,誰的話他都聽不進去,太後沒有開口,等那姑娘來了再說。 至少自己是他的母親,怎麼說也會聽她的話。 伴隨著腳步聲,程公公先一步進入大殿內,雲逸天見著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人。 脖子伸長了也沒見著人,雲逸天表情微微一變。 接收到皇帝的怒意,程公公趕緊彎著腰稟報,告知人已到達,就在殿外,雲逸天這時的臉色才好一些。 “快,快把人請進來,愣著做什麼?”嘴上怪罪,心裡卻是高興極了。 來了,終於來了,他就要見到真人了,上天終於聽見了他的懺悔。 消息在皇宮裡傳開,沉清菱還沒走進大殿,已經不少人接收到消息。 又有新人進來了,各位皇子們聚集在禦花園裡喝茶聊天,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覺得什麼奇怪。 “父皇都不一直這樣?隻可惜啊,他都不覺得他的兒子們,一個老婆都沒有?京城的女人都成了他後宮裡的人。” “老五,少說幾句。有些話,兄弟們之間說說就好,可彆讓父皇聽到了。” “皇兄你怕什麼?現在父皇正開心得看著他的美人呢,哪裡管得著我們?”雲宥餘合上折扇,開個玩笑都不行? 暗自歎息,雲宥餘不知皇兄為何這般擔心。 父皇的暴/政,已經引起不少官員的不滿。 百姓們顛沛流離,吃不飽飯沒有房子可以住,為什麼他們不能謀權篡位?明明他們比父皇更適合執政。 隻要對百姓好,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誰坐在龍椅上都可以,雲宥餘隻求自己能生活在一個安定的國家裡。 雲清離落下最後一顆黑子,棋盤上的格局完全被扭轉。 整個局勢被扭轉,雲宥餘感歎皇兄的聰慧,心裡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就差一步,他今晚可以贏一把,這下好了,下了三盤棋,連贏一次都沒有。 “不玩了不玩了,皇兄,以後不找你下棋了,我連贏一次都沒有。”雲宥餘撇撇嘴,他實在不知道要如何贏得過皇兄。 雲清離澹然一笑,他這個弟弟啊,一向如此純真。 也不知這份純真,能保持多久。 “皇兄,再這麼下去,的確不是好事。不管對你我來說,還是天下的百姓,對大家而言都不是好事。” 作為最沒有存在感的皇子,雲痕隻說了一句,也不知他們聽不聽得進去。 京城裡的女人們都不敢出門,大街上全都是男人,一切本該由女人完成的工作,現在全都由男人完成。女人隻敢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就怕出門遇見巡邏的侍衛給抓了去。 按照這個局勢下去,住在京城的人越來越少,商業得不到發展,百姓們搬離京城。越來越多的勢力遷移到京城外,雲痕擔心今後會有人起來造反。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雲清離敲了敲雲痕的額頭,“皇帝莫要胡思亂想,大祭司說過,吉人自有天相。大祭司都沒有開過口,皇帝怎麼會如此想呢?” 雲清離是年紀最大的皇子,他的話很有說服力,在座的人都覺得雲痕是多慮了。 真的是他想多了?大祭司在雲痕看來,就是一個神棍,整天除了念叨哪些神神叨叨的話,他什麼時候說對過一件正經事? 自己的話無人支持,雲痕索性彆口不言。 “唉,可憐咯,聽說這次的姑娘,年紀不大,好像二十還沒出頭,我們要不要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