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月知道,失去墨靜遠,段逸飛將會一生一世沉浸在回憶和悲傷之中,同時他更加握住了相依的手。還好,他比段逸飛幸運太多,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相依還願意在他的身邊。 納蘭月拉著相依徑自落座,方才看向段逸飛,說道,“不知道皇上叫我和相依過來,有什麼事情。”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隻是想請你們過來聚一聚。”段逸飛漫不經心的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的說道,“自靜遠離去,不知不覺中,已經是兩年多了,這兩年來,我一直在問自己的,如果當初,我和她相遇不是在那麼不堪的狀況下,我們之間,會不會不同。或許應該說,如果我不是我,不是那一個野心勃勃的我,她會不會接受我。” “皇上,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訴你,靜遠她是不會接受你的。”相依毫不避諱的說道,“而且世界沒有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們隻能坦然的麵對和接受。” “是嗎?”段逸飛悵然若失的一口喝下酒,眉宇之間的憂傷揮之不去。 “在知道這一切都是葛雲的設計之後,我真的很想殺了葛雲。但是我不可以那麼做。因為他是我的表妹,如果沒有她,也沒有今天的我。”像是祈求死去的墨靜遠的原諒一樣,段逸飛誠摯的說道。 相依愣了愣,然後問道,“你什麼意思?” 她以前還納悶,為什麼段逸飛那麼的愛靜遠,可是靜遠死了之後,他卻是沒有替靜遠報仇。以前她以為,是段逸飛不敢,為了江山,他不敢對葛雲怎麼樣,可是今天看來,並不簡單。 “納蘭月沒有告訴你那?”段逸飛看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納蘭月一眼,又道,“那到也是,一些不相乾的事情,他是沒有必要告訴你的。” “葛世叔有一個妹妹,名叫葛浣,可是卻是在年幼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賣了。齊國的皇帝微服私訪,遇到了葛浣,他見葛浣姿容美麗,長大之後必定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於是重金買下了葛浣,暗中培養,以待來日去迷惑恒國先帝。葛浣姿容傾城,有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而且又是一個很有見解的女子,所以當下就取得了先帝的賞識和愛慕。而葛浣對先帝日久生情,最終放棄了自己的目的,可是天不遂人願,葛浣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段逸軒的親生母親,也就是德榮皇後,卻是查處了這件事情,並且陷害了葛浣。先帝一怒之下,賜死了葛浣。德榮皇後才德容貌,不比葛浣差,再後來的日子裡,她悉心照料皇帝,真誠以待,並且替先帝做了做多的事情。”納蘭月看著相依,緩緩說道,“逝者如斯,而先帝對這個一心一意都隻為他的皇後,日久生情。” 相依啞然,她沒有想到,段逸飛竟然是葛雲的表哥…… 宮闕之中的恩恩怨怨,真的不是三言兩語可是說得清楚的。 沒有想到,段逸飛竟然是什麼都沒有做,就放他們回去了,害相依虛驚一常 “真沒有想到,段逸飛竟然就這樣放我們回來了。”相依不可思議的說道,“我還以為,他會把我們怎麼樣呢。” 納蘭月微微皺眉,他覺得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到半夜的時候,他的想法驗證了。 相依渾身發燙,虛弱的躺在床上,納蘭月焦慮的坐在相依的床邊。 這時,吳禮源到訪。 吳禮源半夜到訪,恰巧是相依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納蘭月已經猜出,是段逸飛做的手腳。震怒之餘,他要自己冷靜下去,他不可以拿相依的生命開玩笑。 “不知公公深夜到訪,所謂何事?”納蘭月儘量平息自己的怒意。 “是皇上讓奴才過來,給公主殿下送藥的,皇上說,公主初來這裡,一定會水土不服。” 納蘭月的眼神慢慢的變得陰鷙,今天為了避免段逸飛向相依下手,他就連吃什麼,都是自己先嘗過之後,才讓相依動筷的,也不知道中間出了什麼岔子。 納蘭月接過藥,吳禮源走後,他檢查過了藥後,才讓相依服下,服下之後,相依的情況慢慢的好轉,納蘭月著實覺得輕鬆了許多。隻是一想到,吳禮源說的話,他的心裡很是想把段逸飛千刀萬剮。段逸飛竟然敢在相依的身上打主意。在得到解藥之前,相依必須定時服用吳禮源送來的那種藥丸,不然相依會承受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他怎麼舍得相依吃苦,他很想殺了段逸飛,可是他不可以。現在的他,隻能是按兵不動。其實段逸飛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用相依牽製住他,讓他就算是知道了永盛兵臨城下,也不得不留在這裡。 很多時候,納蘭月都希望相依不要那麼聰明,雖然聰明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太過聰明就會成為負累。 夜深了,納蘭月坐在床邊,看著相依熟睡的麵容。燭光下,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泛著柔和的光。 “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一坐 坐一坐?” 話剛落音,就聽得門被人推開。段逸飛披一身夜色,站在門口,默默的直視著納蘭月。 “為什麼這麼做?”納蘭月聲音陰冷,但是看著相依的目光,依舊柔和。 段逸飛起步走進來,每一步,才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是你們,害死了靜遠。” “可是,那不正是你想要的?”段逸飛想要得到墨靜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他隻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是。”段逸飛毫不否認,他想得到墨靜遠,並且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想得到她,可是他沒有想到她的性格竟是如此的剛烈。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會如此的決絕。臨死前,甚至不願意看他半眼。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們會用這樣的方法害死她……”段逸飛眉頭緊蹙,眼中全是痛苦,似乎是趁現在過去的回憶中無法自拔。 “段逸飛,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要害死墨靜遠。”納蘭月伸出手,輕輕的將相依額前的碎發順到她的耳後。他如何不知,墨靜遠對相依的重要性,傷害相依,是他最不想做的事情。 “納蘭月,我會把你們對靜遠的虧欠,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段逸飛,抱著那個其實早就被你找到了對吧?”納蘭月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站起身來,看著段逸飛。 段逸飛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是又如何?” 納蘭月輕輕一笑,說,“段逸飛,我要你立刻放我們離開這裡。” 段逸飛被納蘭月這種急速轉換的思維怔住,錯愕了一下,隨即說道,“憑什麼?” “你可知道,我最長什麼嗎?” “………”段逸飛楞了一下,納蘭月善謀略,攻心計…… “醫術,可以救人,亦可以害人。”納蘭月看著段逸飛,“而哦當初學醫的最主要目的,還是為了他日能夠成就我的一番大業……” “………”段逸飛目光有些渙散,有什麼事情,正在破土而出。 “不知皇上最近是不是總覺得心煩氣悶,時常心絞痛?”納蘭月薄唇輕啟,緩緩的吐出了一句話。 “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知道納蘭月陰險狡詐,所以與納蘭月合作他也是時常謹慎的…… “段王爺是一個聰明的人,隻是太過於風流罷了。”納蘭月笑著說。 “………”段逸飛臉上的表情呆滯。 “而我忘了告訴段王爺,有一種蠱毒,可以種到在女子的身體內,通過男女的歡好,從而激活這一種蠱毒,從而將蠱毒轉移到與男子的身體內。” “………” “這種蠱毒,中毒的跡象並不明顯。”納蘭月走到段逸飛的麵前,“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中蠱毒的人,沒有在毒發之前解讀的話,那麼這個人隻有一死……” 段逸飛隻覺得從較低竄起一陣涼意,卻還是淡然的問道,“所以,你就將這種蠱毒,種到了靜遠的身上……” “不,你錯了。”納蘭月轉身走到相依的身邊坐下,看著相依熟睡中的容顏,不鹹不淡的說道,“早在你我合作的時候,那蠱毒就種下了。” “………”段逸飛不敢置信的看著納蘭月,他沒有想到,納蘭月竟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嗬嗬,他真的是錯了,竟是想到和納蘭月合作……還真是,與虎謀皮…… “但是看在你為我找回母親的份上,我也不想難為你,所以,隻要你放我和相依離開,那麼解藥,自會奉上。” 段逸飛眼眸微垂,唇角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良久,他才說道,“好。”然後他拖著疲倦的身體離開了。 納蘭月將門鎖上之後,脫去外衫,躺下身來,將相依摟進懷裡。似乎是有些不滿,她嚶嚀了一聲,隨即動了動,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卻是臉埋進夏侯翌的頸項中。 納蘭月心下一緊,將相依摟得更緊了,嗬氣如蘭,帶著她特有的體香,實在是亂人心神…… 段逸飛回到寢殿,一個帶著麵具的難者站在窗前,從後麵看上去,他就像是在凝視的空中的明月。 “這一次,納蘭月又過了一劫。”麵具男子轉過身來,看著段逸飛。 段逸飛垂在身側的收購緊緊的握住,發出‘咯咯’的聲音。 良久,段逸飛回過神來,問道,“為什麼你一定要我和你合作?” “隻有這樣,我愛的人,才會活過來。我們,才有重新在一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