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在心中暗罵陸應淮不守夫道,成何體統。 水聲四濺,聽得人越發燥熱,一定是帳篷內熱水太多的緣故! “我們這個樣子似乎是於禮不合。”江晚晴躲在屏風後道。 水聲不停,夾雜著陸應淮的聲音。 “是嗎?” "怎麼不是?你未婚我未嫁,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招人話柄。"江晚晴壯著膽子,隔著屏風喊道。 帳篷外的人影自覺向外走了幾步。 陸應淮的聲音帶著笑意,“然後呢?若我沒記錯的話,我們似乎已經有過肌膚之親。這媒也是先王做的。” 他緩緩而談,一切言辭皆有依據。 虧他還敢提,江晚晴咬牙,“你莫忘了你退親的事情朝野具聞。” 誰知屏風後麵的人充起了無賴,“我不記得了。” 江晚晴真是目瞪口呆,他這是小書生扮多了,多了一層臉皮厚起來了是嘛。 又是一陣水聲,透過屏風朦朧的光影可以窺見陸應淮起身,他將衣服穿好,頭發還濕漉漉的,繞過屏風走到江晚晴麵前一字一句重複道:“我不記得了。” 巫蠱之術,他數年前使計挑撥巫祝一族時,曾借巫祝族少族主的書籍閱覽一二。 其中催魂一術曾記載在《巫經》之上,他短暫地失去過江晚晴,後來聽聞裴明玨的重生之言,傅靜容的預言之能,更覺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他也曾派手下探查過江晚晴,隻知她在八歲那年大病一場,爾後如同變了個人一般。 陸應淮稍作思索,問了催眠後的江晚晴第一個問題。 “你是誰?” 催眠狀態下的江晚晴少了銳氣,一雙鹿眼顯得霧水蒙蒙,陸應淮伸出手去,被她一巴掌打落。 詫異、驚愕,所有的表情消失於一瞬。 “陸應淮!”江晚晴一字一頓,“你到底對我要做些什麼?” 陸應淮訕訕收起手,不過一頓就將裴明玨賣了個徹底。 “裴兄說你與他前世所見大有不同。”陸應淮背過身去,“傅姑娘也如是。” 江晚晴沒想到裴明玨能將一切告知陸應淮,也沒想到陸應淮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她指著自己,“所以你懷疑我也是?” 濕潤的發還沒擦拭,有水色沾染上衣袍,透出陸應淮背後一片風光。 江晚晴隻覺得鼻尖一熱,兩道血痕華麗麗地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陸應淮聽到響動時,看到的就是江晚晴一臉血。 被慌忙召進來的禦醫也是沒想到竟有人會洗澡洗出鼻血的,不由得慨歎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 陸應淮拿了藥棉沾上棉花,一點一點按入江晚晴的鼻腔之內,江晚晴隻好用嘴呼吸。 江晚晴突然想起了什麼,“為什麼那些人見到我不會覺得奇怪啊?你們不是應該知道我死了嗎?” 陸應淮動作一頓,低聲道:“不會有人覺得你死的。” “為什麼?” “我不信。”縱然初聞死訊的日日夜夜,他隻能抱著畫卷,夜夜不能安眠,甚至嘔出一口血來。 他不信江晚晴死了,這世間他比她早上數年,相處不到一年,他不甘心二十餘年隻有那麼一 有那麼一個人在他的世界裡停足過,卻不能與他生同衾死同穴。 他後悔最初的利用,最後覺得總有再見麵的時候。 所以接到容薑的白鴿傳信,他賭下自己曾經想要的大齊江山,化作一名小書生常伴在她左右。 就算被宣揚到天下儘知,他也覺得甘之如飴。 他最後悔的還是那日,紅燭昏黃,他沒有拜完天地。 江晚晴瞪著近在麵前的陸應淮,好好地說著話,怎麼又啃上嘴了。 可陸應淮仿佛不打算止步於此。 一件又一件衣衫除去,江晚晴的手被他用腰帶縛住。 所有的呼吸都被他掠奪,身上一點一點被他打上屬於自己的痕跡。 江晚晴腦子一熱,喊著:“停下!” 係統怎麼肯停,它最期待的畫麵終於出現了!少兒不宜怎麼了!這個世界終於要通關了! 陸應淮自然也不會因為她一句停下就停下。 情之一字,他雖聰穎還是未曾經曆過。 隻是江晚晴消失以後,他對著滿屋的畫像才發現自己這一生非此人不可。 有些事他隻恨沒有儘早地做。 帳外守衛看著沈英,說話的聲調也有些不太對勁兒了起來。 難為他一個大老粗為陸應淮找著借口,“沈公公你也看到了,這會兒公子正在忙。”說到忙字,倒是他先不好意思低了頭,營帳內的兩人就完全沒有這個意識。 “無事。”沈英提著一盞燈,“我在這裡等公子就是。” 守衛見沈英這樣說也隻好退開。 沈英一直盯著手中的那盞燈。 要是麵前有扇銅鏡就好了,沈英苦澀一笑,照照自己這副鬼樣子。 汗水交融在一處時,陸應淮用手指抬起來江晚晴的下巴,“喚我的名字。” “登——”又是空氣被掠奪。 江晚晴狠狠咬了下去,回應她的是更少的空氣。 直到目眩神迷,她快暈厥之際,那人才好心渡了幾口氣給她。 就應該讓陸應淮爛在村子裡的池塘裡。 被咒爛在池塘裡的某人尚不知滿足又纏了上來。 夜,還很長。 - 崔晏率領的軍隊人數日益擴大,龐大的軍帳幾乎不需要如何特意尋覓。 守衛跟提著小雞仔一樣,把侍女提進了軍帳。 崔晏半坐在椅子上,手上不停,繼木雕之後,他又迷上了石雕。 故此,手下人在掠奪物資時,總把能雕琢的物料也都一應帶走。 他手上的紅瑪瑙就是不知道哪個士兵獻上來的。 如此名貴的石料,被拿來做練手的石雕,難免叫人訝異,實在是太過暴殄天物了。 侍女瑟瑟發抖,她隻是傳信,卻不想這裡的人與承央公子手下的人完全不一樣。 從被抓到進帳,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就被無數隻臟手碰過。 她控製不住的發抖,兩腿打戰,“我奉聖女之命,前來告知江晚晴現今就在陸應淮的軍營之中。” 雕刻石料的手一用力,整塊石料碎成瑪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