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刨腹產(1 / 1)

“可好些了?” 錦繡捂著腦袋脫力靠在車廂,這才看清她方才是睡在馬車裡的,雖然鋪了厚厚的毛毯,但依舊不能避免她被硌的渾身難受,幾欲嘔吐。 馬車頗寬敞,除去她睡覺的地方,馬車最裡麵是一個類似榻榻米的坐台,上麵還有一個小幾,而此時與她麵對麵跪坐的蕭澈方才就坐在小幾旁閉目養神。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好多了,就是腦子疼得厲害。” 輕笑聲中,她被扶著坐在了小幾的另一旁,接過對方遞來的精致瓷瓶,她看都沒看便一仰而儘。 “那不是腦子疼,”蕭澈抓起一把瓜子嘎嘣嘎嘣磕了起來,錦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卻見那人將瓜子仁都挑出來放在小幾上的一個瓷碟裡。 “你不習武不知此中關節,習武之人會通過丹田吸收天地靈氣,這些靈氣在體內周轉來回便形成了靈息,這些靈息得來不易,譬如血液一般珍貴。失血過多會暈,失去靈息則是劇痛無比。” 磕著瓜子嘮著嗑,一邊還給她普及異世知識,這怎麼看怎麼詭異,錦繡看了眼瓷碟裡漸漸堆起小山的瓜子仁吞了口口水,彆過頭看向窗外,“所以,你剛才是在給我輸靈息?” “是。” 錦繡回過頭惡狠狠道,“我不會感謝你的。” “當然。”瓷碟被推至她手邊,“吃了,我再給你剝。” 錦繡蹙眉:“你沒病吧!”將瓷碟推了過去,“哦,我差點忘了,王爺這般聰明,算無遺漏,當然是我有病。” 有病,所以才在這裡和他嘮嗑,“停車,我要下車。” 沒走出兩步,身後一個嚴肅的聲音道,“你的確有病,這不,本王正要帶你去看病。” 錦繡腳下一頓,雙拳緊握,被人說有病還要忍的話,就他,媽媽的白活了! “蕭澈!老娘跟你拚了!啊!” 萬萬沒想到,腳下長毛地毯拖她後腿,找人拚命的劇情變成了羞恥的投懷送抱橋段。 馬車停了,車夫問,“王爺,沒事吧!” 蕭澈看了眼懷中毛茸茸的腦袋哈哈大笑,“繼續走!沒事彆亂聽。” 車夫:…… 錦繡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一張臉都熟透了卻還憤憤道,“這次不算,重來!” 於是,她再一次被某人人為嫁禍給長毛地毯,五體投地,她尷尬地拉過袖子蓋在臉上,“哎吆!腦子疼,我再睡會兒,沒事彆叫我。” “嗬嗬嗬……哈哈哈!” “蕭澈!欺人太甚!” 空蕩蕩的官道上空一群飛鳥一哄四散,馬車骨碌碌走過,帶起一陣揚塵。 兩日後,坐馬車坐的七葷八素的錦繡終於住進了客棧,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澡,然後點了一大桌菜,這幾日喝那什麼勞什子百草液喝的快吐了! 補充能量什麼的還得靠五穀雜糧。 蕭澈推門進來看見一大桌子菜忍俊不禁,扇柄輕輕敲了敲桌子,“不夠,可以再加,本王不差銀子。” &nbs sp;錦繡理都沒理他,繼續和美食戰鬥,吃飽喝足後,她就趕客了,“我要休息了,您請回自己的房間去!” 折扇一合,錦繡便被人牽著出了房門,“吃了這麼多,恐怕會積食,為夫陪你去散散飯勁。” 錦繡拒絕,“我不去,反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何必講究那麼多。” 她是打定主意破罐子破摔了,蕭澈此人有一萬個心眼,他身邊的也都是些高人,她鬥不過,所以她鴕鳥了,隻要能當一個飽死鬼就好。 蕭澈:“為夫向你保證,短時間內你死不了,要死也是為夫先死。” 兩人出來的湊巧,今日恰巧是十五,有燈會,很少見過這樣熱鬨的節會,錦繡立刻就把心裡那點怨念打散了。 沒一會兒就掙脫蕭澈跑出去了,蕭澈也任她去了,自己一個人慢悠悠地跟在後麵。 “居然沒跟來?”錦繡左右看了看,摩拳擦掌衝著一個巷子就奔了進去,與一個人擦肩而過時她清楚地聽到對方喊了聲“王妃”。 成功和蕭澈碰頭後,錦繡整個人都焉了,熱鬨也看不進去了。 恍恍忽忽走了一段後,她發覺自己猛然騰空,隨後一把銀光熠熠的刀擦著她的臉飛過。 人群喧鬨聲,哭聲,喊聲一片,錦繡一眼就看見一個餛飩攤兒被人流推倒,那滾燙的熱水儘數撒在了攤主身懷六甲的妻子。 “放我下去!”她掙紮,“我要去救人!” 蕭澈卻將她牢牢扣在懷裡,一邊掩護她一邊與前方的一個黑衣人纏鬥,還不忘囑咐她,“你的命都快沒了,還想著救人!” 眼見著黑衣人被蕭澈刺中倒地不起,她抓住機會猛地掙開一鼓作氣衝進了人流中,當她艱難擠出人群,恰好聽見餛飩攤的老板正哀嚎著救命,救救他的妻兒。 可是,大家都忙著四散逃命,又有誰能騰出手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抱起她,和我走!” 那男人停止了哭泣,神情恍忽,錦繡道,“我是大夫,跟我走!” 說著便幫他攙扶起早已昏死過去的孕婦,“快走,尋一個有遮擋的地方。” 幸運的是,沒走幾步,他們看到一個城皇廟,將人安頓好,錦繡便將男子打發去守著門,她立刻從袖子裡掏出氧氣裝置,給孕婦接上。 這才小心翼翼,剪開她的衣服,肚皮上已經起了好幾個水泡,肚子裡的孩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男子滿頭滿臉的虛汗,手忙腳亂地將城皇廟的門堵好,又拿了一根木棍在手上,這才稍稍回頭去看自己的妻子,這一看,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 那個自稱大夫的女子不知從哪兒弄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她此時正拿著一把刀對著他娘子的肚子劃下去。 他握著棍子就衝了過去,若是妻兒今日喪命於此,他就了結了她。 隻是,衝到半路他就停下了,娘子說了,做人不能恩將仇報,有損陰德。說到底,這個姑娘是唯一一個向他們伸出援手的人。 隻是猶豫了一瞬間,他就聽見了嬰兒洪亮的哭聲,他紅了眼,手中的木棍“當啷”掉了下去,直直跪下,又哭又笑,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