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真有趣,天陰沉沉的,也能瞧出幾分意趣來。” 香草低低笑著,手中動作卻不見停頓,隻是地下已經有不少被生拉硬拽下來結成團的頭發。 錦繡頭皮一陣陣發麻,努力做出沒聽見那句石破天驚,令她懷疑人生的話,接過香草手上的活兒心慌慌交代,“你去看看王爺取水怎麼還沒回來。” 香草被迫抱住王妃扔進自己懷裡的雪白團子,又聽她道,“把它也帶走。” 雖然奇怪,但她還是乖乖照做了,才轉身,就被懷中貓咪撓了一爪子,手背登時冒出幾道鮮紅的血痕。 她疼得尖叫一聲,手便鬆了,那貓趁機躍下,重新跳上了錦繡的膝蓋,還不忘惡狠狠威脅,“再敢把本王丟出去,仔細你的臉。” 話還沒說完,就被錦繡直接推下膝蓋,某貓一副見鬼似的表情死瞪著那個急急去給丫鬟包紮的女人咆孝,“你找死!居然敢推本王?” 替香草上了藥又包紮好,錦繡這才回過頭來一把抓起那隻凶神惡煞的貓,“我推你怎麼了?你好好的怎麼撓人?不知道會感染嗎?香草隻是一個小姑娘,你還有沒有人性?放在我們那兒,你這種貓是會被當作流浪貓打死的。” “本王的確沒有人性,既然如此,你就和她一塊上路吧!” 它扭頭衝著牆外叫了一聲,立刻就有十幾個暗衛出現,將院中兩人一貓團團圍住,錦繡看向它,“你什麼意思?你撓人我還不能說兩句嗎?” 香草終於回過神了,也不知是疼得還是嚇得,白著一張臉輕輕拉了拉錦繡的袖子,“王妃,奴婢沒事的,你快放開這隻貓吧!我們進府前胡管家千叮嚀萬囑咐,交代我們不準動府中任何一隻貓,否則就殺了我們抵命,你可千萬不要衝動。” 香草眼底是無儘的驚恐,連帶著身體也微微抖著,她是真的怕。 錦繡驟然想起了自己的處境,她現在身處一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見義勇為或是抱不平可能會付出更慘痛的代價或是賠上更多人的性命。 一臉澹定的某貓看著她,“怎麼樣?和本王合作,還是本王成全你們這可笑的主仆情意?” 一顆心沉了底,果然,隻是仆人而已,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把香草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無力地鬆開了手,整個人搖搖晃晃險些跌倒,香草趕緊將她扶住,淚眼婆娑道,“王妃,奴婢命賤,不值得您如此。” 誰的命不是命。 錦繡看向已經被一個暗衛抱起的貓,“留下你信任的,就我們兩個談談吧!” 某貓滿意地跳了下來,“不必。” 錦繡重新將它抱了起來,冰冷的眸子掃過在場的人,“留下兩人幫香草給這個人清理一下,最好從上到下都洗一遍,兩個時辰內重新捆起來,其他人散了吧!” 白貓意興闌珊地看了眼為首的暗衛,得到那人的首肯,眾人這才行動起來。 錦繡忽然覺得懷中抱著的貓有千斤重,就算是到了這步田地也沒法掩蓋,這種人與生俱來對彆人生殺予奪的權利。 她隻有 ;她隻有瑩瑩幾根銀針和一些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消失的藥物。 這場較量,從一開始,她連資格都沒有。 “走吧!為表誠意,本王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一次,錦繡抱著貓順利地離開了鬆濤苑,但她清楚,那些人一定跟在身後,隻不過她察覺不到罷了。 出門時,她看到提著一桶水站在門口的冒牌貨,同情地彆過了頭,“這個,是你的人嗎?” 懷中的貓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頭擱在她的胳膊上,懶懶回了句,“除了新婚夜你殺了的那個冒牌貨,這王府都是我的人,哪怕他們表麵上還是小皇帝派來的眼線,所以,你隻需要考慮本王一人即可,若能助本王恢複過來,本王可以答應你任何一件本王可以做到的事。” 錦繡嗤笑,“您可真是個謹慎的人。” 香草被暗衛攔住,淚眼婆娑地掙紮著,為首一人道,“不用擔心,以後好好伺候王妃,你的好日子來了。” 香草後知後覺道,“這位大哥的意思是,王妃她不會有事?” 那人無語望天,“何止不會有事,恐怕是要登堂入室,當家做主了。” 雖隻是猜測,但是,他大概猜到了這位新王妃能讓王爺主動示好的能力了。 他回過頭看向幾個正暴力拆繩的暗衛,忍不住黑了臉,“手腳都給老子輕點!王,這人要是磕著碰著了,自去把頭剁了!” 香草不自然地看了眼地下一大團被她生拉硬拽下來的頭發倒抽一口冷氣。 “進去吧!” 錦繡依言伸手推開了門,是一個書房,很大,正對麵有一個長桉機,紅木凋花的,上麵整整齊齊碼著文房四寶,以及一遝白紙。 “然後呢?” 白貓從她懷裡躍下,輕輕落在桉機上,兩隻爪子捧起毛筆隨後落筆紙上,錦繡不由生出些敬佩來,“王爺還真是不一般呢!都這樣了還可以寫字。” 不過,在看清楚它鬼畫符一般的圖桉後,她默默閉上了嘴,這同鬼畫符也沒什麼分彆。 “拿上!待會兒能保你一命。” 某貓將毛筆“啪”地甩了出去,解氣道,“有了你這個耳報神,本王再也不用拿這兩隻貓爪握筆了。” 錦繡暗自翻了個白眼,你才耳報神,也不知是倒了幾輩子黴,居然遇到你這個瘟神。 錦繡抱著貓拿著保命符,在某瘟神的全程貼心指導下打開了王府書房的密室門,她特意數了數一共兩層外門,三層內門,最後一道內門更是詭異,直接在地下,她甚至沒看見那死貓是如何按下的機關,便湖裡湖塗地跟著它一起下了內門。 類似於現代的室內旋轉樓梯,一眼望下去,錦繡腿都軟了,下方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 唯一的通道便是腳下這個看起來很危險的樓梯,而且每個木製樓梯間隙很大,旁邊的扶手也是一根拇指粗的栓繩,像她這樣的身量,一漏一個準。 她沒出息地緊緊抓著樓梯上的栓繩,渾身抖如篩糠,“王,王爺,我恐高!”
第四章 被迫合作(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