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抬起頭來,完全不把她們放在眼中。 馬姐站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我看你怎麼睡得著覺?外界怎麼說的我都不管???,隻是我要告訴你,今天隻要你敢閉眼,我就會殺死你!????” 她在眾人的努力之下,拿著一把匕首懸在她的頭上??。 頭頂懸刀,看你怎麼安心的睡下?! 她一睜眼,就看見頭上的匕首。 “一個個的,都不打算好好說話了嗎?” 她站起來,毫不客氣的把頭上的匕首解下來。 “原本你們出什麼幺蛾子我都管不到,可是現在惹到我了,我就不得不管一下。” 她一一看過眾人的臉,臉上的麻木彷佛在提醒她,自己剛剛受了什麼樣的罪。 她壓下自己不合時宜的憐憫。 “我從來不會管你們,隻是你們惹到我了,我也不能就這麼饒過你們。” 李湘蓮麵無表情的巡視眾人。 眾人叫她看的隻覺得心中一驚。 想到她的武力值,越發覺得她不好惹。 “你殺了人,憑什麼這麼高傲?” 她玩弄眾人手上的匕首,叫她們心驚膽戰不敢說話。 “我早對你們說過,有證據大可以擺出來,或者告官。偏偏你們一個比一個難搞,好像聽不懂人話一樣。從頭到尾,我什麼時候攔著你們了?” “你這個騙子!” 人群中,一個年華逝去,完全看不出好看的中年女人站出來,指責她。 “你與上官勾結,可不是不怕?我們隻要敢上告,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你還真當我是傻子不成?” 李湘蓮沒管她說的話,隻是很不耐煩的問道:“你有是哪一個?憑什麼與這件事相關?” 她哭訴著,哀怨著指著自己,上前兩步叫她看在眼裡。 “我要你記得我現在這張臉。我,是小童的娘!你殺了我女兒,我有什麼資格?”她顫抖著手,指著自己的不停的發顫。“殺女之仇!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哦,娘? 她把目光不停的在馬姐與這個女人身上看。 看馬姐這副著急的樣子,還以為她是親娘呢? “那就好辦了!自古以來,殺人償命,你大可以去找真正的凶手,而不是在這裡與我糾纏。” “就是你殺的!” 她尖叫一聲,恨不得撕破她的耳膜。 “就是你!”手指指著李湘蓮,“除了你,根本沒有彆人!隻有你這個女人,才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她越發的歇斯底裡,顯得李湘蓮過於的閒適。 “證據呢?你們總是說證據,證據的,不如拿出來叫我看看。口口聲聲說我是凶手,卻又拿不出證據,這可沒有說服力啊。” “我憑什麼拿給你看?叫你銷毀,然後死無對證嗎?” 李湘蓮半眯起眼,略帶著探究的看著她。 在這個大多數人都是文盲的時代,這個人能說兩句成語,可不像是她說的,身如浮萍的苦命人。 再細細看去,她這張臉,也就是沾染上了風霜,否則哪裡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李湘蓮起了探究的心思。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軍妓居然能生產?隻是不知道這件事上報將軍,你要如何是好?” “上報?” 李湘蓮肯定的點頭,可不是要上報? 軍妓不得生產,幾乎是約定俗成的規定。 生產下的孩子,以後女承母業,男則為奴,生生世世不得翻身。 “你可要想好了,小童可以以良籍下葬,要是你現在這些話說出去,以後可就要被挖起來,扔進亂葬崗。” 她慢慢的靠近她,如同惡魔般在她的耳邊低語:“亂葬崗你可知道。惡狗啃食她的腐肉,身上長了蛆,就要天上的鳥來啄她的屍體。還有……” “彆說了!”她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耳朵,“彆說了,她不是我的女兒。她從來沒有我這種低賤的娘!我,不配!” 早這樣不就好了? 李湘蓮懶懶的站起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們。 不中用的! 馬姐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都說爛泥扶不上牆,這人可真是關長年紀了。 “你以為,這件事你就能從中脫身嗎?” 馬姐指著那個女人說道:“她不是小童的娘,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我們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看著她長大的。好好的一個人,叫你殺了,你可知道改怎麼辦?殺人償命,你以為你還能置身事外?” 李湘蓮越發的感到無聊。 事情轉啊轉的,又轉回去了。 “那我問問你,你怎麼叫我償命!” 圖窮匕見,馬姐吐露出自己的目的。 “小童是我為上官準備的,你就這樣把人殺了,當然是要替她伺候上官!” “前麵說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養,現在又要人家伺候。好話歹話都說儘了,這可真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馬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如同一個調色盤,實在是精彩極了。 “我要你伺候上官,那是看的起你。要不是我有這個途徑,你以為憑你的姿色,會有男人看上你嗎?” 這話真是轉著軲轆說,李湘蓮越發覺得無聊。 “你們說是就是吧。反正好話歹話都叫你們說了,我無話可說。” “所以你答應了?” 答應個鬼! 她隻是不想跟這些人打交道,感覺溝通過於的困難。 “我把話都說明白了,隻是你的一意孤行,不聽我說罷了。??” 她一腳踹向馬姐。 “我原先想著,大家同住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好把事情做的這樣絕。現在卻覺得,你們就像陰溝裡的臭蟲,活著就是汙染空氣的。今天,你們就全都滾出去,不許你們在這裡睡。” “怎麼能這樣?” 她當然可以。 把匕首懸掛在她頭上,連這樣的事都做的出來,她們還有什麼做不出的? “長官決不允許你這樣做!你這樣是要吃瓜落的!” 真的嗎? 她甘之如飴,甚至還有些期待。 他們狼狽的離開,整個屋子裡,隻剩下她自己,甚至還覺得有些快樂。 屋外冷風呼嘯,她聽著外麵的風聲,裹緊自己的被子,昏昏欲睡。 “馬姐,我們還真叫這個小婊,子管住嗎?” 她不停的跺著腳,好叫自己暖和一些。 “她傻,你還傻嗎?那營帳就在那裡,連扇門都沒有。等她睡著之後,我們隻管放心大膽的往裡闖。” 兩撥人,互相打著自己的小心思。 “主人,歡迎歸來。” 耳邊忽然出現小黃的聲音,她越發覺得十分的開懷。 可真是天助我也,就在她為難的時候,小黃上線。 “我們現在要回去嗎?” “不必,事情剛剛開始,總要玩個痛快。” 在她的默許下,事情沉穩有序的進行著。 她們在外麵探頭探腦,想要找準機會趕快往前闖。 隻是有黑影在,隻要他一發現外麵的人有想要進來意圖,就會非常雞賊的做一個幻影,不叫她們進來。 ?????“馬姐,我們再這樣下去,就要被凍死了!???” 馬姐被氣的跳腳,“你當我不知道?” 她不停的跺凍著雙腳,好叫自己不是那麼的冷。 “不行了,你年紀輕,比我能抗。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叫我穿一下。” 那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衣服脫下來給她。 就這鬼天氣,還玩這種小姐派頭,好叫其他人知道,這個人有多麼的難伺候。 她把眼睛瞥到天上去,還不停的彎頭看她。 怎麼說她也是個姑娘家家的,??總不能這麼狠心吧。 她鬼頭鬼腦的,探著頭營帳裡看??,麵前忽然出現一個披著長發的人。? “哎幼!”她被嚇了一跳,不停的捂著自己的小心臟,好叫自己沒那麼害怕。 “你做這副樣子做什麼???人嚇人,可是要嚇死人的。” 話是這麼說,她卻被嚇得連連後退。 “好了,好了,我也隻是看看。” 人影,這才回到床上睡了過去。?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 李湘蓮早早的回到空間裡,找個地方一躺,人已經睡了過去。 她免風吹,免雨打,什麼事都沒有。 外麵發生的事,她都交給了?????黑影 ???黑影。 ?剛剛那個探頭探腦,想著要搞事情的女人,就是黑影在外麵做一個幻影,把人給搞沒的。 這一夜,她們真的在外麵挺了一夜,那是不可能的。 就現在這個天氣,這個溫度,?????真的在外麵待了一晚上?,那人都被凍成棍了。 這些女人,比誰都雞賊。 眼看著回到營帳中睡覺,已經成為奢侈。 她們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做鳥獸散,找著自己的相好,去睡上一晚。 活人還能被凍死不成? 卻沒想到,馬姐的臉色難看極了。 她妖嬈的攀附在一個男人身上,“終日在外麵打雁,卻沒想到叫大雁啄瞎了眼。”?? 那可不是嗎? 誰能想到,她還能遇到這種事。 “我對你說,那個女人,我絕對不能放過她。你可彆隨便什麼就覺得人家好看,” “看你說的,這天下的女人,誰都沒有你好看!” 二人互相恭維,打情罵俏,好不快活。 馬姐心中清楚,“我可對你說,這女人並不好惹。” 那人笑著,滿不在乎的說道:“一個女人,說到底不就是一個玩意。偏你這麼把人放在眼裡。現在再怎麼耀武揚威,最後不還是要落到我手上?” 馬姐不說話了。 她自認為已經把話說明白,某些人想著要去碰一個灰頭土臉的,那又與她有什麼乾係? 於是第二天,她忙著工作的時候,有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走過來,對她指手畫腳。 “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天仙,沒想到,原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土雞。” 她抬起頭來,似乎下一秒就要搞死他。 在她動手之前,早有夥頭兵率先放下自己手上的刀,惡聲惡氣的看著他。 “你說什麼?給我把你的嘴巴放乾淨一點!?” 那個人滿不在乎的說道:“怎麼,我還說錯了不成?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做出那樣臭不要臉的事????,我連說都說不得了??” 這話可就有意思,什麼叫不要臉? 李湘蓮質問道:“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可把話給我說明白。我自認為,來到這裡之後,我是戰戰兢兢,兢兢業業,從來沒有半分懈怠。怎麼到你的嘴裡,就成了我故意要找你不要臉?照你這樣的話說,豈不是大家認真工作一文不值?????????”? “對啊!”? ?眾人嘶吼著,非要他給她?一個交待。 他臉上微微淌下一行汗水。 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完全不要臉嗎? 自古以來,隻要他敢罵一個女人臭不要臉,就相當於把人釘在恥辱柱上??????。 除了繳械投降,接受男人的辱罵,完全沒有彆的反應。 李湘蓮帶著眾人向前一步????,壓迫感十足的質問道:“你可不是要把話給說清楚了?照你這樣說,好像我們全都應該叫你罵,做事也是錯的。”? 寒冬臘月的天氣,他卻覺得自己全都是全都是冷汗。? “一個女人,不在家裡相夫教子,跑到外麵拋頭露麵,那不是不要臉是什麼???” “這就有的說道了。” 她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一個傻子而已,不足掛齒?。 “自古以來,女子?在戰場殺敵者不知凡己,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就輕而易舉的抹殺了她們的努力。?” 她踱著四方步,走了幾步,慢慢地想著該如何應對眼下的場景。 曆史她學過一些,也可以與現在這些人談一談史。 “前朝靖康公主,苦守靖康城三月有餘,戰死沙場。今朝建立,先皇盛讚。她也是你口中的無知婦人嗎?” 汗水撲朔而下,他不停的擦著汗。 “那是前朝,與你有什麼乾係?我說女人是在外拋頭露麵是不要臉,我又沒說錯。” “到現在你還在強詞奪理,不說前朝,為守城戰死的胡莎夫人,你可知道?若是她有你這種封建思想,固執的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又怎麼能建立那麼大的功勞?” 在她背後,忽然傳出一連串的掌聲。 “多謝姑娘對我祖母的教導。” 轉過頭一臉嚴肅的看著那人,“我居然不知道,你是如此的看不上為國戰死的將士?我先祖母,以柔弱之軀,做出那樣的功績,怎能想到居然是護衛你這樣的小人?” 冷汗從他的臉上流下,他跪在地上磕著響頭,鮮血從他的臉上流下來。 “是小的見識短淺,不應該這樣說您。隻是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胡濟不依不饒的問道:“你這般辱沒先人,我倒要好好的問問你的上官,是怎麼叫你這種人進來做官的。” 除了求饒的話,他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李湘蓮看著這一幕,冷漠的撇了下嘴角,既為馬前卒,有這個下場不是活該嗎? “姑娘,多謝你為我先祖母說話。人心涼薄,這才過了多少天,已經忘了我祖母這個人。難為你還記得。????” 李湘蓮換了一副麵孔?,笑意盈盈,“前輩做出這樣大的功績,卻叫他這種人胡亂評說。莫說是我這個無名小卒,就是範大儒這樣的大家,也是會為她爭辯一番的。???” 胡濟勉強一笑,說不出的苦澀。 “人死如燈滅,哪裡還有人惦記著????”? 為了答謝她,胡濟特地為她送上一身漂亮的衣裙。 “美衣贈美人,隻有這樣漂亮的衣服,才配得上你。?” 李湘蓮婉言謝絕。 “祖母的功績已經很少有人提起,能遇到你也是我的幸運。” 在她收下衣服的幾天後,軍營中已經有傳言流出。 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叫胡大人看上了。 她聽著外界傳來的流言蜚語,越發覺得憋屈。 隻是一件衣服而已,何必這麼上綱上線。 這個疑問在見到田君昊的時侯得到了答複。 “男女之間互贈禮物,意為私相授受。除非二者有婚約或是血緣關係,否則意味著他對你有意。” 有意? 她隻差指天發誓,“我真的從沒有對這個人產生好感,你信我!” “我自然是信你的。”他的眼光帶上懷疑,“想來你經常在鄉下,這種事情應該沒人教你吧。” 這話可真真是騙人騙己。 田君昊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京都早有世家出入,顯而易見要比其他地方對男女大防看的比較重要。 按理來說,鄉下地方應該看的更重要。 宗族,甚至是整個社會秩序都是由男子建立,怎麼可能到了李湘蓮身上,就沒有這種約束了呢? 李叔李嬸明顯可以看出身上被這個時代的約束。 但這一點,在她身上卻從未見到。 “你想什麼呢?” 忽然間,李湘蓮的臉出現在他麵前。 “我說,那個胡濟明明知道這一點,卻故意送衣服給我,是不是居心叵測?” 她回想著當日發生的種種不合理的舉動。 “而且他明明知道這一點,卻故意當著大廳廣眾下做這件事,不就是要人誤會……或者借這個機會,向眾人宣告我與他是同一個陣營的!但目的是什麼呢?” 田君昊順著她的思路發展開來。 李湘蓮是他帶進來,公然與周正軍唱反聲。 親近這樣一個人,那不是不顧及周正軍的麵子嗎? “你說,他會不會是想借我動一下這位周周將軍。” 田君昊無奈的摸著她的頭,“你剛想到?這些人,那心眼多的跟篩子一樣,你離他遠一些。” 她卻不這樣認為。 “三城陷落,顯然是有內奸助力。可現在看來,卻不儘然。楚將軍的左膀右臂,已經公然鬨矛盾,心不往一處使的隊伍,怎麼可能打勝仗?” 她目光閃閃的看著田君昊,卻沒想到田君昊持反對意見。 “我雖不喜歡這二位將軍的為人處事,卻也不得不說上一句,他們確實是為國征戰的好將軍。你來這裡的時間還短,過些日子你就懂了。” 那他們是真不和,還是假不和? 田君昊叫她最近低調行事。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卻怕事情找到你身上。麻煩上身,恐怕你無法脫身。” 他們兩個人湊在一起,早有人告訴了胡濟。 “田大人助這姑娘一臂之力,他們有所來往也是應該的。” 手下滿是不忿,“您將衣服送給她,她也收下了。要不是對您有意思,憑什麼要收下?一邊收下您的禮物,另一邊又與田大人過從甚密,我看這女人著實不要臉!” “住嘴!”胡濟厲聲喝止,“那姑娘與我毫無乾係,豈容你壞了她的名聲。這話再不要說,否則我定不饒你!” 下人忿忿退下,轉頭就在外散布謠言。 一時之間,
第二百七十六章 山雨欲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