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折腰(1 / 1)

小鄭大夫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李湘蓮的藥方經過驗證之後,還沒有找到適合它的市場。 戶部不舍得花那麼大的價錢,買這麼好的藥。 除非,對藥方進行一定的縮減。 減少成本,也降低藥效。 處理好這邊的事情之後,李湘蓮直接回了家。 沒猜錯的話,這一切不過隻是個開始。 這不過是一個試探。 她能這麼輕而易舉地拿出藥方,手上肯定還有更多的藥方。 叫他們察覺到自己的潛力,這隻是第一步。 今天,她總算能夠休息了一番。 為了把廟會的這件事情平過去,最近這幾天她真的累壞了。 事情是無窮無儘的,醫者根本就不夠用。 累都累壞了,更遑論其他。 回到自己的床上,她直接把自己摔了進去,結果卻把自己摔疼了。 這不是她從前睡的席夢思,硬邦邦的,一點都不舒服。 有些煩躁地錘了一下床,最近這幾天她總覺得做什麼事情都不順心。 小黃雖然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 她是信的,隻是難保他還有其他的事情沒說清楚。 一介凡人,妄想螳臂當車,太過不自量力。 茫然地看著房頂,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簡直是一團亂麻。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還有很低的呼喊聲。 “姑娘,我看你晚上沒吃什麼,特地給您拿來一些糕點。”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實話實說,她確實餓了。 廟會之後,憐花端著食盤走了進來。 那是十分誘人的桃花酥,隻看了那麼一眼,叫她壓抑在心中的饑餓感瞬時湧了上來。 可不是餓了嗎? 今天遇見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她晚上隻扒了兩口飯。 食不知味的。 憐花一進門,她就聞到她身上,有一股非常香濃的糕點味。 迫不及待地拿過來嘗了一口。 她舉著手上的桃花酥,“你做的?” 憐花有一些拘謹,整個人表現得格外的局促不安。 她乖巧地站在那裡,似乎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掃過她一眼,李湘蓮心中就有數了。 “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能幫的我一定儘力。”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李湘蓮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胸膛裡。 “姑娘,我弟弟他……以後能不能識一些字?” 她說得小心翼翼。 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觀察她的神色。 “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一些過分。我們如今賣身給您,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樣的經曆,都跟現在沒有關係。請您放心,我弟弟他讀書,也是為了更好地為您賣命。” 憐花還想要說些什麼。 她現在的情況實在太糟糕了,如同一隻驚弓之鳥。 李湘蓮連忙製止她。 “沒記錯的話,將你們買回來的第一天,我就許諾給你們,以後要讓那兩個小的去讀書。這些日子騰不出手,他們兩個小的不是一直教他們嗎?” 這就涉及到一個知識盲區,李湘蓮之前為了那兩個孩子讀書,也是想過要去找人的。 隔壁的夫子已經教了三個學生,她再把兩個小的塞過去有些強人所難。 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 不過這些日子以來,兩個弟弟一直有在教導他們。 怎麼現在特地提起這件事? 憐花有些說不出口。 李湘蓮一向是最討厭這樣唯唯諾諾的人,現在也不例外。 “二位公子教導的十分上心,隻是我弟弟他年紀還太小。二位公子知識淵博,在教導方麵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樣樣都好的話,你也不會特地跑到她麵前要求去找一個專業的教師。 這句話可謂一針見血,憐花一時半刻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弟弟他實在是愚鈍,不好叫二位公子這樣費心。” 她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不就是他們倆弟弟不會教人,人家做姐姐的著急了嗎? 既然大家現在都活在一個屋簷下,有什麼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你是想我特地請一個夫子,為他們啟蒙?” 她撲通跪了下來,瑟瑟發抖著,似乎下一個人就要暈過去。 李湘蓮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步步進逼,非要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複。 “你性格軟弱,從來沒有這樣大的膽子。這樣,我也不為難你,不如你告訴我是誰出的這個主意?” 她哭了出來。 淚眼朦朧,帶著水光的一雙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你,叫人心疼極了。 可,她長了一副石頭心腸。 不管她表現得有多麼的叫人可憐,李湘蓮都不是打算那麼輕而易舉地放過她。 “問你話,你怎麼不說?” 眼淚洶湧地流了出來,她不停地磕著頭。 “奴婢隻是為了弟弟,他整天這樣無所事事,再這麼下去人就廢了!” 家裡的四個孩子,兩個大的一睜眼就去隔壁上學,兩個小的一邊忙著家裡的事,一邊認幾個字。 看著兩個孩子整天那麼忙忙叨叨的,她甚至都覺得一陣心虛。 這個朝代,是沒有童工這種說法的。 她作為在現代生活都不知道多少年的現代人,看兩個孩子在那裡忙活,總覺得有些維和。 “我看他們整天玩耍,也沒怎麼樣啊!” “是老爺!”她哭訴道:“老爺他……” 那些話太過不堪,叫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怎麼說的出口? 李湘蓮臉色大變,緊緊地盯著他。 “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你的賣身契還在我的手上,要是敢胡亂誣陷他人,我就把你賣到娼館裡。” 都是做皮肉生意的,青樓接待的,是高官子弟。 她剛剛說的那個地方,像憐花這樣柔弱的姑娘,恐怕連一個晚上都撐不過去。 憐花麵露驚恐,看著李湘蓮的神色似乎在看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那是我弟弟,我怎麼會胡亂編排他?” 她雙手捂著臉哭出了聲。 “那樣好的一個孩子,因為那畜牲日日做噩夢,叫我這個做姐姐的……” 她越哭越痛苦,似乎要把掩埋在心中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出來。 看她的情況不似作偽,李湘蓮忍不住去想,那個該死的李三全,究竟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那兩個小的,跟他們兩個弟弟玩得挺開心的。 除了大寶與小胖子年紀大了一些,跟他們有些玩不到一起去,其他的也沒什麼特彆的表現啊? 這幾天她不在家裡麵,難不成是這幾天出的事? 也不是,李三全他人是垃圾了一點,但還做不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她越想越是真的。 除了人比較蠢一點,經常會幫一些倒忙之外,最近也沒做什麼蠢事。 憐花嗚咽地哭訴著。 “老爺這幾天一直把我弟弟叫進他的房間。問他出了什麼事他也不說。每次從他的房間出來之後,他身上衣服總會特彆的混亂。” 憐花不住地說著自己最近看到的事情。 這些說出來,她終於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就是無窮無儘的悲哀。 “我們都是好人家的兒女,要不是因為那場天災哪裡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來到這裡這麼久,她終於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不滿。 她一邊安慰著小姑娘,另一邊瘋狂的聯係小黃。 這樣罪惡的事情,如果發生在他身邊的話,小黃一定會預警。 “主人,沒有任何發現。” 這一句話就證實她的感覺。 李三全隻是愚蠢,還沒膽子做出這樣的事。 “你安靜一些。這樣,”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小姑娘。“我學過一些醫術,不如叫我給他檢查一下。” 憐花看著她的眼光,思緒不由得跟著一起。 廟會出現混亂的時候。是李湘蓮帶著他們兩個姑娘逃了出去,一直保護著她們。 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之後,也是李湘蓮把他們所有人安頓了下來。 她決定向她告發,歸根結底也是在信任李湘蓮。 回憶起兩人相處的種種,她終於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