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辯論(1 / 1)

李直麵色凝重地對她說道:“是興隆商號的人。” 李湘蓮順著他說的方向看去。 那人賊頭鼠腦的,一看就不是個好玩意。 李湘蓮冷冷的瞥了一眼,“他們認不出你。” 除了身高以外,他的臉與自己原本的臉完全不同。 那是一張更為普通,叫人看過完全記不住的一張臉。 李直回過頭,認認真真的看著李湘蓮。 “他們來到這裡,絕對是包藏禍心。” “走吧!” 興隆商號的大掌櫃,最近忙的那是腳不沾地。 來京都這一路上,他收到了消息。 翻遍了那個小縣城,都沒將王爺找出來。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總不會憑空蒸發。 他急得滿頭汗水,仍舊就沒能找到任何的條件。 王爺不能離開自己的封地太久。 留給他的時間,是真的不多了。 他急得焦頭爛額,同時還要有條不紊的派手下去找人。 不過短短幾日,他覺得自己頭上的白發蹭蹭的往上冒。 “大掌櫃,沒找到任何線索。” “那就再給我找!”他近乎崩潰的說道。 等人一走,他就將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堆積在一起,可真是叫人頭大。 隻要沒找到王爺,他無異於深陷泥潭之中,無法自拔。 天大的好消息,都不能叫他開懷。 他派出去的手下,麵帶笑意的跑過來回稟。 “大掌櫃,吳林會縣確實找到了鐵礦。我們要不要…” 他做出一臉的凶狠樣。 大掌櫃勃然大怒,“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日不將王爺找回來,你我的項上人頭都不保。” 他氣的一腳踹過去,沒想到卻扯到了自己的胯。 手下做出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任其宰割。 “那這礦…” “叫他們挖!”他發狠說道:“王爺有權有勢,總不會真有歹人敢害他。” 他篤定說道:“我們要做的,是要助王爺實現霸業。哪怕他人不在,可原本留下來的計劃,都是要如數去做的。” 下人領命退下。 他住在租住下來的院中,看著擺在書桌上麵的地圖,心中不由得計劃起來。 李湘蓮慢悠悠的走進茶樓,坐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聽著他們的談論。 今日,是範大儒交稿的日子,坐在這裡可以了解民間那些人是怎樣想的。 茶樓中,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 他們談論的八卦,還是昨天的。 林茂生的二三事,或者譴責一番郡主。 而這些觀點,並不是她所要的。 分範儒所帶來的名人效應,對她而言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如果,這裡出了什麼差錯,那她的想法功虧一簣。 她坐了一天,都沒等到她想要的反應。 那篇文章,範大儒根本就沒發出來。 隻有一天,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哪怕她如此勸自己,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 範大儒總不會是一個小人吧! 她攥了攥拳頭。 李直喝著並不可口的茶,用極大的耐心抑製住自己的無聊。 他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 “是不是該回去了?” 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天色已晚,確實,該打道回府。 此時,明源書院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及至下學,範大儒過來查看一下眾人的功課。 身為一代大儒,他掛在這家書院的名下,三不五十的講一下課,日子過得十分悠哉。 明源書院借著範大儒的名聲,扶搖直上。 二者相輔相成,共同成就。 但哪怕如此,範大儒近幾年已經不怎麼講學。 他將重心放在研究曆史上。 而他的名聲又這樣大,仰慕者眾多,想見他的人也不少。 難得有這樣一 這樣一個機會,聆聽一代大儒的課,眾人十分開懷。 解答了學子的一些難點,就貪汙一事發表了他的一番看法。 眾說紛紜,他坐在講台上,看著下麵的學生爭論的如此激烈。 “為官者當以民為重,不應存有私利,何況還是貪汙這樣的重罪!” “貪汙原就是錯的,自然該一網打儘。” “貪汙或許不對,但要說一網打儘,太過於絕對了些。這些官員被抓之後,哪裡還有足夠的官員儲備?” 鮑壽猶豫了下,說了出口。 哪裡知道,他的一句話徹底捅翻了螞蜂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貪汙就是貪汙,犯錯就是犯錯。他們犯了錯,何該當罰,該重罰!” 曲如站出來指責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兩者豈能混為一談?” 以曲如為首的眾人,紛紛指責。 眾人各持己見,誰都說服不了誰。 範大儒坐在講台之上,看著他們討論的如此激烈,心中覺得歡喜。 鮑壽沉默了一下,思考的時間稍微長了些。 指責他的人太多,他心中明明有千言萬語,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隻能呆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同窗好友指責。 範大儒咳了一聲,叫眾人稍稍平息,自己激動的情緒。 “眾位同學,且聽我說一句。” 他緩緩走下講台,威嚴且親切的說道:“都是同窗,應該互幫互助。就是有不同看法,平緩的說出自己的意見就好,何必如此激動呢?” “鮑壽,你來說說。” 鮑壽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 往日,默默無聞的他一下成為眾人的焦點,他有些無所適從。 範大儒從講台上走了下來,站在他身旁。 “有什麼想法,大可放心的說出來。不過是同學間的交流,就是說錯了,也沒什麼的。” 範大儒的聲音,彷佛自帶鼓勵作用。 鮑壽很快抬起頭,然後又低下去。 “我隻是覺得,這樣一刀切不好。貪汙受賄者,是國家的蛀蟲,自然該一棒子打死。可今年,各地都在受災。這個國家如今已千瘡百孔,實在受不得這些顛簸了。” 曲如啪的站了起來,站的太急,將坐著的凳子踢倒。 “你這就是胡說八道!我大金何時孱弱了?還千瘡百孔?彆學了一個詞,你就亂用!” 他昂著頭,似乎要衝上去將鮑壽撕碎一般。 鮑壽立刻將頭埋進懷中,靜默無語。 範大儒站了出來,聲音和緩的安撫道:“隻是同窗間的討論,不必如此動怒。大家有什麼想法,大可以暢所欲言!” 鮑壽囁嚅的說道:“這些想法或許確實不成熟,可確實是經過我深思熟慮之後說出來的。” 他悶悶的說完這句,就坐下了。 範大儒想了想,又拋出一個問題。 “諸位學子,覺得這林茂生該如何處置呢?” 曲如不假思索地說道:“他做出這樣的醜事,抄家滅族都是便宜他的。要我說啊,應該將其流放三千裡。隻是他已經死了,這些懲罰對他來說也沒有意義。” 諸位學子不再多說,顯然十分同意他的看法。 範大儒繼續問道:“那,他死於自己的妻子手上,這個死法對他來說足夠屈辱。殺他的郡主,又是否該赦免?” “絕對不能!” 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夫為妻綱,若不好好的懲罰她,豈不是叫天下綱常錯亂?” 意料之中,範大儒並沒覺得有多意外。 他循循善引,“可她叫林茂生受到了懲罰。” 意識到自己說的過於的強硬,他換了一個口吻。 “在此之前,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若你們的姐妹,遇到這樣的丈夫,你們的姐妹該怎麼辦?” 麵對一個頗具盛名,人前才子背後惡魔的姐夫,要你們的姐妹怎麼做呢? 對一個家族來說,首先要做的是隱瞞,幫著隱匿他的罪證。 名聲何其重要! 隻看林茂生就知道了。 貪汙一事,最開始眾人以為他是被誣陷的。 哪怕現在,官府已經在布告欄貼出他的犯罪事實,也依舊有人說他是冤枉的。 十年間,他貪汙的數字已經是個天文數字。 但那又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