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忌憚(1 / 1)

她未必真心,郡主也未必肯信。 無非是做些麵上功夫,叫二人臉上都過得去。 “如此說來,此事並不容易運作。” 李湘蓮一臉猶豫的說道。 郡主麵無異色,“此事若是可行,我哪裡會頭疼至此。倒是連累你要多費心。” 郡主將自己身邊的人,全部調查清楚。 最後,竟將目光懷疑上老嬤嬤。 可惜沒有證據。 事情就此陷入僵局。 田君昊反倒達成目的。 他這件差事做得非常出色。 皇帝在朝堂之上大展神威,好好出了一把風頭。 “諸位愛卿,朕得此利器,可當普天同慶!” 他說的煞有其事,言之鑿鑿。 眾臣心中納悶,這改良農具都改了上百年,都沒做出什麼門道來。 怎麼你說有進展,就有進展? 於是,這些人紛紛上折,言外之意就是不相信此事是真的。 說他這個皇帝,為了要自己麵上好看,偽造數據。 田君昊早就有所準備。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也就是在今天上午,田君昊帶著眾人來到景和宮外的西院落。 那裡野草摻雜,正適合犁地。 這位大臣就與皇帝一起過來觀看。 眼前的農具,是否真如折子上所言如此厲害。 上手一試,可見分曉。 然而,這些大臣並不相信他們準備的人選,非要親自上手。 可他們都是玩筆杆子的,哪裡乾的來這種粗活? 這些人上手歪七扭八,根本就達不到所說的效果。 於是,他們質疑起來。 皇帝看他們出了一番醜,心中隻覺得痛快。 誰叫他們說,這個數據是他偽造的。 他們已經親自動手,去嘗試一番,卻還是對它心生懷疑。 他越想越氣,大聲嗬斥道:“諸位愛卿於做文章談論國家要事,或許是一把好手。但這種地上,還是要交給普羅大眾。” 想到自己國家的政權,還攥在他們手上,他到底不好太過得罪。 於是喝斥改為了安慰。 但看了這麼一出好戲,皇帝心中覺得這還是能值回票價的。 在座的這些人中,有會種地的嗎? 說起來,田君昊對於他們而言,都算是個地道的莊稼漢。 更不用說其他人。 但,這種事,田君昊怎麼好親自下場? 於是,他找了一個武將。 那武將硬著頭皮犁著地。 皇帝以及諸位大臣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他在身上狠狠蹭了一把汗,咽了咽口水,才將犁放入地中。 如今,他就學著李湘蓮剛剛拿到手一樣,將其作為鋤頭用。 田君昊覺得眼前的一幕實在慘不忍睹。 這可是一把犁,叫這些人作為鋤頭用,實在過於羞辱。 諸位大臣看在眼裡,嘲諷在嘴邊七繞八繞,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啟稟陛下,這等農具確實不如您說的那般厲害。” 皇帝轉過頭瞥了他一眼。 他怎麼會選如此沒眼光的人作為他的大臣呢? 從此刻起,他就將人記住。 這位大臣不過是炮灰,在他之後,還有很多人就此發表言論。 說的話總是不中聽,但隻有這個大臣被皇帝記恨。 田君昊看著這些大臣出的醜差不多,才叫人帶下去。 “啟稟聖上,微臣一看就知,您受人蒙騙。必是有人為了邀寵,故意隱瞞。” 眾人紛紛附和。 他們雖然沒將人說清楚,但話裡話外都說是田君昊做的。 他冷笑著看著眾人的誣陷。 文人的口誅筆伐,殺人於無形。 就在片刻之間,田君昊頭上就被按下好幾條罪名。 欺君罔上,假造數據,置江山社稷於不顧。 林林總總,非要置他於死地。 他起身來到眾人麵前,拜了下去。 “此事因我而起,自然該由我來結束。” 他一擺手,立刻有兩個人跑到曲轅犁麵前。 他們一人拉一人扶。 配合的天衣無縫,工作效率也是急轉直上。 之前上手示範的兵將,羞愧的站在一旁。 “卑職從未種過地,竟不知道這工具是這樣使用。” 他跪在皇帝麵前,一臉愧疚。 “還望皇上恕罪。” 皇帝卻大喜。 他豪氣衝天的一擺袖,對著眾人說道:“我大金自建國以來,國庫不豐,糧食貴乏。祖輩上下而求索,才有了現在這等利器。上天佑我大金,何該焚香沐浴,上達天聽。” 眾人連忙跪下,異口同聲的說道:“天佑大金,天佑吾皇!” 就連反對皇帝的大臣,也隻能無奈的跟著喊。 事已成定局,其中,田君昊的作用無非是最大的。 要不是他,故意做出一副心虛的樣子,那些大臣壓根不會上當。 “你這小子啊,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滑頭。” 田君昊帶著笑意站在皇帝麵前。 皇帝很是親昵,豪氣衝天的說道:“我早說此事必能成功。想必是遇到你,才會如此順利。你想要什麼賞賜,隻管對我說。” 田君昊恭敬的鞠躬。 “啟稟聖上,此事並不是我一人的功勞。若真要論功行賞,將它送過來的鄭縣令才是最大的功臣。” 皇帝沉吟了下,“鄭縣令確實該賞。他得此利器,卻不貪功,實在是臣子的楷模。但,工匠更應該賞。就按祖上定下來的賞賜,賜金銀數百兩,賜其加官進爵,你看可好?” 田君昊心中一沉。 “聖上安排的,自然是極好的。隻是不過這麼一點功勞,怎配加官進爵。多賞賜些金銀,已經給了她極大的臉麵。” 皇帝哈哈大笑說道:“君昊,虧你還出生在勳貴之家。他做出這樣大的功績,自然應該賞!應該重重的賞!” 田君昊做出一副羞愧的模樣。 “想來,是臣子在外待了許久。” 皇帝做出一副心痛的神色。 “此事哪裡怪你?先輩們的恩怨,自然該隨風逝去。我們兄弟二人,更應該努力奮鬥,決不能墮了祖輩的名聲。” 田君昊一走,皇帝的臉色當即拉了下來。 回到候府上,田君昊不由得苦笑起來。 伴君如伴虎,說的當真沒錯。 他才回來多久,他這個皇帝表兄已經開始忌憚他。 天家哪裡有父子,更無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