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商談(1 / 1)

整個疫區,堅持戴口罩的,不過隻有他們三個人。 李湘蓮想將口罩這種利器推廣出去,最終卻隻能望洋興歎。 因為她沒錢。 不僅是她沒錢,朝廷也沒錢。 這可真是個悲傷的消息。 李湘蓮忍不住想到。 武鄉郡的成衣鋪,還有賣布料的店鋪,都有不少。 她原是想著,給掌櫃些錢,然後叫他們將布料賣出。 誰能想到,那些掌櫃們,賣的最多的竟是軟紗,綢緞這類的高級貨。 至於細布,人家是沒有的。 早在城中陷入混亂的時候,他們拿便宜的布料,換了糧食。 剩下這些昂貴的布匹,這是因為心疼留下來的。 這沒有材料,就連李湘蓮都感到無奈。 就在她忙著救人,田君昊忙著調理物資,八裡村的李三全則病倒在地。 媳婦被人強勢擄走,而他自己無能為力,這件事一直折磨著他的內心,叫他無法麵對自己。 他夜不能寐,日日噩夢纏身。 晚上睡不著,白天醒不了,作息徹底混亂。 家中受此大難,兩個孩子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少。 他們向錢老爺說明家中的情況,歉意的表示,他們隻能辜負錢老爺的好意。 錢老爺則表示理解。 家中受此大難,想要些時間照顧父親,也是理所應當的。 於是,小胖子這日坐在書房裡,看著為他授課的夫子,走了神。 一下學,他便迫不及待的離開。 身後跟著的小廝,連忙想要將人攔下。 隻可惜,小胖子像隻炮彈一樣,他哪能攔得下來? “大寶二寶!你們怎麼今天不來上課?怎麼你們逃課就行,我要逃課,我爹就得揍我一頓?” 大寶二寶看著小胖子。 他們想起姐姐教過他們,不能隨便罵彆人蠢。 可這傻子,是真的看不出事情啊! 大寶對他說道:“我家裡出了些事,最近這些日子,就不能陪你上課了。你自己在學堂上,可要好好的學。我們還等著你來教我們呢。” 小胖子誌得意滿的說道:“我這般聰明,你們就等著我來教你們好了。” 李三全躺在屋中,聽見他們的聲音,好奇的探出頭來。 不過幾日功夫,他竟消瘦的不行。 他隻要睡著,腦海中全是他媳婦的樣子。 他媳婦哭喊著被人虐待,林林總總,他被嚇得不行。 每次夢醒,他一摸身旁,發現空空蕩蕩的。 便回憶起,原來自己的媳婦,已經被人抓走了。 他日日忍受著煎熬。 明明是,30歲出頭的年紀,卻滿頭白發。 李湘蓮臨走前將家用留給了她娘。 如今她娘不在,整個家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大寶小寶兩個人,想要好好照顧他們的父親。 但是他們的父親,意誌消沉,不論他們說什麼,就是無法讓他振奮起來。 時日一長,兩個孩子漸漸沉默下來,再也沒回錢家上過課。 反倒是小胖子,因為要教李家的兩個孩子,在學習上從未有過的認真。 想到李家所發生的事,錢老爺也是唏噓不已。 這好好的一家子,怎麼就成了這樣? 李湘蓮每日忙的腳不沾地,當第一個病人痊愈之後,整座院子都振奮起來。 他們戰勝了核瘟! 消息傳到京都,無人願意相信。 這可是核瘟! 曆史上,隻要某個地方感染了,便無人存活。 皇帝的讚揚,來了一波又一波。 哪怕是他們這些民間大夫,都得到了獎賞。 作為中心人物的田君昊,都拿到了皇帝的賞賜。 隻有李湘蓮,她作為助手,作為學徒,沒有半分獎賞。 老大夫安慰她:“你年紀還小,建功立業的機會還有很多,不急於一時。” 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解決這麼大的時疫,不僅是現在,那是能在曆史書上留下一席之地的。 像她這樣的靈魂人物,都不配接受讚揚的話,那麼其他人更沒有臉麵接受。 李 李湘蓮笑著向他們解釋道:“許是因為,我醫術不佳。” 她越這樣說,為她鳴不平的人也就越多。 小姑娘可是將自己家傳的醫書拿了出來,怎麼論功行賞的時候,這最大的功臣反倒沒有獎賞呢? 然而,這是朝廷的決定。 他們生於皇權之下,誰願意質疑皇帝呢? 誰又敢質疑皇帝呢? 第一個病人痊愈之後,便是第二個,第三個。 李湘蓮數著痊愈的病人,心中感到安慰。 她這樣一番忙碌,當然不是毫無收獲。 且不說,在這次疫情中,她所學到的醫學知識就是無價的瑰寶。 她的空間,不知為何,居然升級了。 可惜空間尚在升級之中,李湘蓮還不知道是空間升級給她帶來的好處。 她快活地遊走在病患之中,收集脈桉,收集病例。 這人體可真是個寶藏。 李湘蓮拿著針,對著一成年男子針灸。 連日來的多番操勞,叫她的醫術往上提了很大的水準。 這人的身體若是完全康健的,怎麼也不會淪落至此。 李湘蓮每日做完自己手頭上的工作,便嘗試著給人針灸。 她辨穴不準,一開始要紮上個五六回,才能紮準一個穴位。 時間一長,練習的也多了,大人小孩的穴位,她都一摸一個準。 就在這一日又一日的勤勞練習中,李湘蓮的醫術漸漸為人稱讚。 剛開始,誰不嫌棄她,年紀輕,經驗少,醫術不好。 到了現在,彆人們每天見到她,就笑著和她打招呼。 然後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李大夫,我這身上有些不痛快,您今天要是得閒,不如為我紮上一針。” 接著二人,就相約一起來到病房之中。 李湘蓮紮針,另一人配合。 她從前摸不準穴位的事,自然也沒人提起。 所有人說起她來,都是滿口稱讚。 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的過著。 終於有一天,他們二人見了麵。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這話哪來希望他們兩個完全沒錯。 李湘蓮經過連日的操勞,肉眼可見的疲憊。 那田君昊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田君昊見到她的第一眼,覺得她瘦了,也憔悴了。 但卻更加漂亮。 李湘蓮下意識要躲。 之前的事,她可沒法子解釋。 甚至她也不想解釋。 如果解釋不來,不如逃避。 逃避雖然可恥,但確實有效。 田君昊說:“你瘦了!” 李湘蓮轉身就走。 他還摸不著頭腦,怎麼現在的小姑娘,都不喜歡被人說瘦了嗎? 他一頭霧水,卻知道不能叫她離開。 他連忙跑上前去,將人追回來。 “我是說錯了什麼話?你怎麼見到我就想跑?” 李湘蓮看著他,無奈的說道:“公子,大庭廣眾之下,男女授受不親。你我二人,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曾經自己拿來說彆人的話,被人拿來堵自己的嘴。 這種感覺,著實奇妙。 田君昊定定的看著她,“你隨我去茶館可好?有這麼多人看著,我總不能將你吃了。” 李湘蓮還想走,可他就跟狗皮膏藥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 兩個人在這大街上糾纏,實在丟人。 她便同意找一家飯館。 田君昊叫了個包廂,兩人走了進去。 點好菜之後,田君昊問道:“那封信,你可看了?” 李湘蓮這才想起來,他走的那日,還給她留下了一封信。 可這些日子實在太忙,完全將這件事拋諸腦後。 但她絲毫不慌,麵無表情的說道:“看了。”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怎麼想的?” 還能怎麼想? “文筆甚佳,你的字極好。是我拍馬不能及的。” 這都什麼鬼? 然而,李湘蓮還在說:“等哪日,你教我寫字可好?”